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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老夫聊發少年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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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騰蛇直接爬出水麵,盤在小路中間,一雙蒼白巨眼死死盯著雲缺,大口開合,現出森白獠牙。

雲缺立刻停住腳步。

彆人察覺不到巫神碑的氣息,靈尊顯然察覺到了!

不等雲缺想出對策,騰蛇已經張開雙翅,洶湧的妖氣撲麵而來!

這時大祭酒出現,急急道

“雲缺勿動!千萬彆出手!”

秦蒙生怕雲缺拿刀出來砍向靈尊,現在還有機會解釋,動手就說不清了。

大祭酒幾步站到雲缺身旁,朝著巨獸躬身施禮,正要開口,迎麵掃來一條蛇尾。

雲缺沒動手,騰蛇先動手了。

大祭酒直接被掃飛出去。

雲缺看得眼皮直跳,大祭酒那等修為都被打飛,自己動手也贏不了。

麵對狂暴的靈尊,雲缺下意識將左手背在身後。

騰蛇的大口近在咫尺,即將發出的怒吼卻並未出現,反而將大口漸漸合攏,朝著雲缺頭頂吐出蛇信。

雲缺小心的防備著。

猩紅的蛇信類似巨蟒,就在自己頭頂穿梭。

雲缺甚至能感受到蛇信散發的森森寒氣。

奇怪的是,騰蛇吞吐幾次蛇信後,將巨首催下,趴伏在地麵,一雙蒼白的巨眼盯著雲缺一動不動。

雲缺懂了。

騰蛇以蛇信感知外界,由此發現巫神碑的氣息存在,才對自己產生敵意。

把左手背到身後,雖然掩蓋不住巫神碑,卻能將雲缺自己的腦袋放在前麵。

腦海裡有文殿氣息!

巫神碑的氣息被擋在文殿之後,所以騰蛇先感知到的,是儒聖氣息,所以變得安靜下來。

大祭酒很快返回,站在雲缺旁邊驚疑不定的道

“靈尊感知能力極強,應該察覺到你身上的文氣,切勿妄動,試著慢慢後退。”

雲缺往後退了一步。

果然騰蛇趴在原地沒動。

大祭酒放心下來。

隻要靈尊不再暴躁,離開遊子湖的範圍應該就安全了。

大祭酒的心剛放下來,就被雲缺的一個舉動又給提了起來。

雲缺把左手從背後拿出,放在騰蛇眼前。

這下騰蛇再度暴怒,巨首昂起,獠牙開合,凶相畢露。

雲缺又把左手背到身後。

騰蛇漸漸合攏大口,重新趴伏在地,回歸安靜。

見這招有效,雲缺再次把左手拿了出來,又背回去,再拿出來,再背回去……

於是龐然大物般的騰蛇時而昂首露牙,時而閉嘴趴伏,在遊子湖畔起起落落。

大祭酒的心臟跟靈尊一樣,也在雲缺抬手背手的轉換中起起落落……

遊子湖遠處,一些途經此地的學子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沉眠湖底上千年的靈尊,多少代學子從未親眼得見的學宮神獸,居然趴在湖邊,隨著雲缺抬手背手的動作,時而昂首時而趴伏,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

看到這一幕的學子們呆滯良久,很快奔走相告。

學宮裡的傳聞,又加了一個。

雲缺玩蛇……

玩的不是普通蛇,也不是妖蛇,而是遊子湖裡的靈尊!

一旁的大祭酒看得瞠目結舌,胡子一翹一翹。

這得多大的心,連靈尊都敢戲耍?

貪玩的學子,大祭酒見的多了,但雲缺這種貪玩的學子,秦蒙這輩子實在沒見過。

不僅他沒見過,估計學宮曆屆大祭酒,全都沒見過。

這哪是貪玩,這是玩命呢!

雲缺的確在玩。

騰蛇這麼聽話,正好趁機玩耍一番,如果能帶走就更好了,有翅膀肯定能飛。

萍山君充其量帶有一絲遠古妖族風雷虎的血脈,飛行速度不是很快。

而騰蛇本身就是遠古妖族!

如果能騎著靈尊,不僅速度夠快,最主要的是威風!

學宮大祭酒見到都要躬身施禮的靈尊,自己騎著飛行,那滋味絕對夠爽,到時候雲缺第一個去的地方肯定是九夷城,讓騰蛇先把那個魔鬼城主給吞了。

事實證明,想得太多,不是什麼好事兒。

起伏十幾次之後,騰蛇懸停在半空不動了,一雙蒼白的巨眼裡泛起懊惱之色,大口中隱隱發出低吼。

雲缺還在抬手背手,發現騰蛇不動,立刻覺得不妙。

可惜晚了。

騰蛇長尾一甩,將雲缺與秦蒙齊齊給掃飛,隨後一頭紮進湖麵,消失了蹤跡。

騰蛇的確敬畏著儒聖氣息,但它又不傻,看出被雲缺戲耍,又不敢吞了雲缺,隻能離開。

惹不起,躲還不行麼。

距離湖邊幾百丈的一棵老樹,雲缺和大祭酒兩人齊刷刷掛在樹枝上。

秦蒙吐出嘴裡的樹葉,苦口婆心的道

“雲缺啊,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大唐,路費不夠的話,學宮全出了。”

大祭酒覺得雲缺如果常年留在學宮求學,估計學宮早晚被他拆嘍。

雲缺尷尬一笑,道

“盤纏沒問題,好歹我也是個王爺,估摸著過兩天出發,對了大祭酒,我想去文殿轉轉,臨走前祭奠一番儒聖老人家。”

秦蒙無奈的點頭答應下來。

大祭酒心裡明鏡一般,你小子哪是去祭奠儒聖,肯定是去試試頭骨能不能鎮壓巫神碑。

儒聖頭骨,蘊含著神秘力量,秦蒙倒是不怕雲缺將頭骨弄壞。

彆說雲缺,即便曆屆大祭酒聯手,也傷不到頭骨分毫。

雲缺謝過大祭酒後,從樹上跳下來,直奔回春殿。

望著雲缺矯健的身影,秦蒙在樹頂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語道

“年輕真好啊,艱難困阻無所畏懼,人一老了,就會畏首畏尾,越活越無趣……”

站在樹頂,秦蒙遙望著整座學宮。

這位大祭酒原本渾濁的目光變得清澈起來。

樹頂的風景,與地麵不同,看得更加廣闊,能看遍學宮各個角落。

秦蒙看到演武殿的學子在切磋比鬥,看到鴻儒殿的學子在樹下觀書,看到百花殿的學子在草地上追逐玩鬨。

大祭酒的目光看過一座座學殿,看到無數學子。

秦蒙的嘴角泛起微笑,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年也在學宮求學時的模樣。

恰巧,腳下這棵樹,秦蒙年輕時曾經爬過。

歲月仿佛在此刻重疊。

當年那名意氣風發的少年,與如今蒼老佝僂的身影融合在一起,同樣站在樹頂,眺望遠方。

最終,大祭酒的目光落在遠處一座高塔之上。

觀星台上,早已空無一人。

秦蒙深吸一口氣,自語道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魏墨城,你這盤神仙局,老夫入之!”

回春殿。

雲缺找到阜南王等人,挨個看過。

大祭酒帶回來的病人,回春殿先生趙玉壺親自出手治療,用的全是上好靈藥。

雲缺詢問一番,得知幾人雖然傷勢很重,並無生命危險,均可痊愈。

其中阜南王與白厭恢複得最快。

武夫之軀,其他派係的修行者比不得,本體強悍不說,自愈能力還極強。

尤其阜南王,用過靈藥後,已經能下地走動,隻是短期內不能戰鬥,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閆羅和李玄駒麻煩一些,兩人是道門與儒家修士,傷到了臟腑,需要很長時間修養才行。

宋道理有浩然氣護身,與阜南王的狀況相似,用不多久即可痊愈。

傷勢最重的是牧忍。

當雲缺來到牧忍的病房,沒看到人,看到個裹滿白布的奇怪東西。

要不是白布下麵有一雙眼睛,雲缺差點以為是僵屍。

牧忍的傷勢均為外傷,骨頭斷了十幾根,以他六品修為,接近巫神碑極其凶險,能保住這條命算他走運。

據趙玉壺所言,以牧忍的傷勢,至少在回春殿躺半年才能下地。

雲缺放心下來。

傷勢輕重無關緊要,隻要能恢複,對武夫來說就不算事兒。

牧忍曾經是鐵浮屠,受傷是家常便飯。

隨後雲缺來到文殿。

有大祭酒首肯,雲缺順利進入大殿。

關上大門,雲缺先朝著儒聖雕像拜了三拜,嘀咕著聖人勿怪,探手摘下雕像手裡的頭骨。

把頭骨套在左手,雲缺往地上一坐,仔細感知。

過了半晌,發現什麼用都沒有!

儒聖頭骨跟一個死物沒什麼兩樣,毫無文氣可言,更彆提超品的力量。

“莫非儒聖傳承隻有文殿,遺骨沒用?”

雲缺嘀咕了一句,試了試掰頭骨上的牙齒,打算弄幾顆聖人牙齒去鍛造個手套,管他有沒有用先帶著。

結果用儘全力,牙齒紋絲不動。

雲缺有點心虛的回頭看了眼雕像,聖人雕像依舊神態溫和。

“弟子大禍臨頭,聖人多擔待,借您牙齒一用,您老人家肯定不會介意對吧,如果介意您就吱一聲。”

等了一會兒,雲缺繼續嘀咕道

“不吱聲就是默許了哦,弟子得罪了……”

雲缺抽出妖刀,開始撬牙。

文殿之外,有學正日夜駐守,此時這位學正聽到文殿裡傳來奇怪的聲音。

叮叮叮!

當當當!

哢哢哢!

學正聽得頭皮發麻。

平日裡,文殿即便有學子進入,無不安靜無聲,甚至沒人敢在殿內開口說話。

今天不僅有動靜,聽起來跟拆房子差不多!

過了不久,雲缺一臉遺憾的走了出來,兩手空空。

門外的學正急忙進去查看一番,見大殿內原封不動,這才放心下來。

一次文殿之行,雲缺得出個結論。

聖人牙口兒真好!

妖力都用了,愣是一顆牙也沒撬下來。

學宮門口,雲缺正要去皇宮,發現花不謝正等在外麵,一臉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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