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染又撓了撓頭,直接說出了心底最深處的想法“墨墨,你是不是想阿姨了?”
墨曉嫣愣住了,“墨墨”這個稱呼,太久沒聽到了,蘇碧染的口中的“阿姨”,就是指墨曉嫣的媽媽。懷裡的孩子已經睡著了,墨曉嫣依然無意識的摩挲的孩子的小臉。
蘇碧染扶著肚子小心往前彎了彎腰,想看看墨曉嫣的表情,有點困難。於是,她重新坐直,輕輕推了推墨曉嫣。
“孩子睡著了。”蘇碧染小聲說。
墨曉嫣聽到“孩子”二字,果然回過神來,她看了看小床,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睡的大床。抱著孩子小心翼翼的直接側躺下去,孩子挨著床的瞬間扭動了起來,墨曉嫣趕緊輕拍小孩子的背。漸漸的,孩子重新睡安穩了。
墨曉嫣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慢慢坐起身。當她回過頭,蘇碧染看見她臉上的表情特彆驚喜。
“這是我第一次把他哄睡著哎!”墨曉嫣一臉興奮,卻依然把自己的音量放到最小。
而蘇碧染不想壓著聲音說話,就指指門外,示意墨曉嫣出去說。
墨曉嫣看了看孩子,起身拿了披風就跟在蘇碧染身後出了門。
“墨墨,你不覺得你有抑鬱症傾向嗎?”蘇碧染乾脆直說了。
墨曉嫣伸了個懶腰,深呼吸一下,仿佛多久沒出屋門了似的。
“也許隻是還不適應吧,你說的那都是現代病,哪個古代人抑鬱過?”墨曉嫣拿起案幾上的杯,喝了一口,清甜乾洌,真好喝。
“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啊!”
“我覺得就是屋裡呆的不讓出門,憋的慌,我現在坐這院子裡喝口白開水都覺得幸福的不要不要的。”墨曉嫣又喝了一口溫白開,這是她月子期間特供的水,不是水特供,是溫度特供。
“你這也快生了,怕嗎?”這是墨曉嫣生完孩子以後第一次討論彆人的的事情。
“我?本來是不怕的,自從你生完,有些怕了。”回想起墨曉嫣生孩子那天的情景,蘇碧染不由得目光放空。
“我倒是不怕你生的過程,我是怕你後院起火。”墨曉嫣故作神秘的說了一句。
“哦?何出此言?”蘇碧染不解。
“宅鬥小說不都這麼寫嗎?像你這樣地位的人,生孩子的時候防衛最虛弱,正是打擊你的好時候啊。”墨曉嫣上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穿越文,宮鬥小說,宅鬥小說,還曾一度癡迷法醫秦明係列小說。
“你想多了吧,我後院沒人了。”蘇碧染覺得墨曉嫣生了個孩子,變聰明了不少,但是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糟心事。隻能打個哈哈,企圖蒙混過去。
“想害你的又不是隻有妾室,我看啊,你還是小心為妙。視你為眼中釘的人,早晚都要害你,生孩子真是個好機會。”墨曉嫣從蘇碧染一閃而過的不悅裡,不捕捉到了她的不安。
“不過你放心吧!我也會像你守著我一樣,守著你的。”墨曉嫣拍了拍蘇碧染的肩膀。“對了,你要生的是女兒,我就預定了哈。能跟好哥們成親家,也不賴!”
接下來,兩個女人圍繞懷孕和生孩子討論了一番,討論了醜陋的妊娠紋,討論了生孩子時的疼痛感,還討論了哄孩子的問題。兩個人都十分清楚,在這個時代,除了彼此,沒人會與他們討論這些問題,彆人聽見了也會說她們有傷風化。
兩人聊著天,時不時的也會爆發出笑聲,想到屋裡孩子還在睡覺,兩人的笑聲都壓的很低。
聊的正歡,屋裡傳出嬰兒的哭聲,墨曉嫣起身就往屋裡跑,春梅也聞聲從從小廚房探出頭來。
蘇碧染並沒有進屋,而是招呼春草扶她起身,二人步行回府了。
墨曉嫣的樣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樂觀的模樣,可是蘇碧染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墨曉嫣說的很對,確實該加強生孩子時的防衛,而是蘇碧染也已經安排好了。隻是這話從墨曉嫣嘴裡說出來,蘇碧染還是有點不習慣。
孩子出生前,文秀才就翻遍典籍,直到孩子滿月,才為自己的孩兒起好了名字——文書華。小名早就起好了,蘇碧染起的,金名。
文秀才興衝衝的進了臥房,隻見墨曉嫣正逗弄著孩子,看樣子,心情不錯。文秀才進院的時候就問過長順了,蘇碧染今天呆了一下午,估摸著蘇碧染已經跟墨曉嫣談過心了。
“娘子,為夫終於給孩兒起好了名字。”文秀才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一飲而儘。
“叫什麼無所謂,彆是文征明就行。”墨曉嫣啦啦啦的逗著孩子,逗孩子空隙,扔出這麼一句話來。
“哎?娘子你怎麼知道我曾經想過要用這個名字的?”文秀才一臉興奮,快步走到床前,也加入到跟孩子一起玩的行列。
“那你為什麼不用了?”墨曉嫣突然好奇。
“我覺得沒有書華好,簡單大氣。”文秀才腦袋一抬一抬的逗著孩子,“不過我覺得,咱們的後代裡,一定有叫文征明的孩子。”
“合著你是覺得文征明這個名字有點大,我兒子配不上唄?”墨曉嫣這才轉過彎來。她確實擔心過,自己會不會是名人的娘,但後來想了想,重名的人多了,就是真叫文征明也不一定就能認識唐伯虎。
“怎麼會!”文秀才趕忙辯解,“我文斌的孩子,還配不上一個名字?又不是犯上了。”
墨曉嫣笑了笑,不置可否。
文秀才能感覺到墨曉嫣整個人的狀態較之前好了太多,突然特彆慶幸墨曉嫣能有蘇碧染這樣的朋友。如若不然,文秀才自己根本意識不到墨曉嫣的情緒不對。
“大夫人也快臨盆了,到時候你二人的共同話題就更多了。”文秀才看著墨曉嫣的側臉。
“那倒是,”說到生孩子,墨曉嫣想起了下午跟蘇碧染的對話,“我今天還跟大夫人定了娃娃親。如果她生女孩,咱兒子就娶了她。咱跟老杜做親家!”
“那是好事啊!兒子得感謝你啊,咱們這是高攀了啊!”文秀才笑著說。
“那可未必,咱兒子以後可是狀元郎!”墨曉嫣刮了刮文書華的小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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