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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防不勝防(打滾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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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定定地望向十四阿哥。

這兩日十四阿哥表現的太明顯了。

就是因這幾日先是行在膳房的事情,後是流言之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跟大阿哥身上,才沒有留心到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移開眼,道:“這帳子不是挨著麼?您就算今兒不打算過去探看,也得走這條道啊……”

十三阿哥看著十四阿哥道:“幾年工夫,十四弟忘了九嫂的脾氣了?”

十四阿哥:“……”

沒大沒小的懟九阿哥,九阿哥不會在意,可九福晉會記上一筆。

十四阿哥收回手,訕訕道:“我也沒說什麼?她一個嫂子,跟我一個小叔子計較什麼?”

十三阿哥眼見著大阿哥也走的遠了,就也抬步跟上。

不過他不打算馬上去探看九阿哥,而是打算回帳子裡緩緩再過去。

兩家的帳子挨著,也方便。

十四阿哥嘀咕道:“九哥是不是耍心眼子,就是為了不喝酒啊?總共才兩盅,哪裡就能醉了?”

十三阿哥看著十四阿哥,皺眉道:“九哥到底怎麼著你了?你這話裡話外,都是給九哥找不是?”

今天即便是小宴,也是禦宴。

九阿哥是兒子,還是臣子,真要打著身子有恙的名義遁走,不忠不孝。

十四阿哥輕哼道:“同樣的弟弟,在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跟前好哥哥樣,對我避之不及,不是勢利眼是什麼?不過是怕跟我關係好,被太子遷怒罷了!”

十三阿哥道:“兄弟之間往來如何,你就不琢磨琢磨自己個兒的原因,全賴旁人身上?”

十四阿哥瞪著他道:“我有錯,哥哥們教我不就行了,一個個的,都是趨吉避凶的架勢,我心裡還不能難受?”

他理直氣壯的,十三阿哥反而歇了說教的心思。

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誰不曉得誰的性子。

十四阿哥哪裡是能聽人勸的?

真要是聽勸的,這兩年也不會行事越來越偏。

他安靜了,十四阿哥更鬨心,還想要說什麼,就發現前頭大阿哥被攔在了九阿哥的帳子外。

“王爺,我們主子已經睡下了……”

何玉柱小聲說著,怕大阿哥不信,還挑開了帳子簾。

帳子裡已經熄燈,隻有門口這裡還懸著一盞羊角燈做夜燈。

大阿哥點頭,伸手將帳子簾放下,也放低了音量,吩咐著,道:“你主子晚上沒吃飯,預備些餑餑,省得夜裡餓了。”

何玉柱恭敬應了。

說話的工夫,十四阿哥已經拉著十三阿哥到了,見狀開口相問。

“大哥,九哥他……”

十四阿哥帶了幾分好奇,這是真病了,才不見人?

“小聲些……”大阿哥忙扯了十四阿哥,離開了帳子口,道:“已經歇下了……”

十四阿哥挑眉道:“這是真醉了?旁人酒量是一年比一年好,九哥這裡倒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這陰陽怪氣的,大阿哥聽了心煩,擺擺手道:“不早了,你們也回去安置吧……”

十三阿哥的帳子就在旁邊,十四阿哥的帳子卻是在禦帳旁邊。

大阿哥就道:“十三回去吧,爺送老十四幾步。”

十三阿哥恭敬應了,目送大阿哥送十四阿哥離開。

十四阿哥嘴巴依舊不閒著,道:“幸好隻是醉了,要是九哥病了,汗阿瑪跟皇祖母該擔心了……”

大阿哥聽著這話不順耳,道:“誰好好的,還樂意得病不成?就算病了,也是沒法子之事。”

十四阿哥接話道:“叫我說,九哥身體不好,往後就當少跟著出來,這外頭到底不比京城方便。”

大阿哥道:“帶誰出來,不帶誰出來,是汗阿瑪指的,不用你操這個心。”

十四阿哥道:“我就是想起上次聖駕南巡,本沒有九哥的份,結果九哥歪纏著,打著迎駕的名義,直接到了江南,幸好平安去平安回來,要是不耐煩奔波辛苦,有個萬一……”

大阿哥上下打量了十四阿哥兩眼,道:“這些嘮嘮叨叨的話,說過一回就行了,彆在你五哥跟十哥跟前提,要不然小心挨揍!”

年歲不大,嫉妒心不小。

之前隻看著他酸十三阿哥,這回連九阿哥都酸上了。

這嫉妒得著麼?

大阿哥雖是從這個年歲過來的,實不明白十四阿哥的想法。

同胞的哥哥不親近,一起長大的十三阿哥也疏遠了,還能跟誰好?

十四阿哥上躥下跳的,不是當專心戒備太子麼?

這個時候交好兄弟還來不及,非要鬨成“萬人嫌”?

十四阿哥臉色漲紅,道:“好好的,五哥、十哥打我做什麼?”

大阿哥見他嘴硬,挑挑眉,道:“不怕你就試試……”

十四阿哥還想要再說,已經到了他的行帳前。

大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五了,再有幾個月就要當差,後年就要大婚,彆再稀裡糊塗了……”

說吧,推了十四阿哥後背一把,道:“歇著去吧,明兒還得趕路……”

十四阿哥還想要再說,大阿哥已經轉身離開……

九阿哥的帳子前,十三阿哥輕聲詢問了何玉柱。

曉得九阿哥歇下,他叮囑了一句,才轉身離開。

何玉柱沒有立時回帳子,依舊在帳門口站了站,就見有人挑著燈籠過來。

正是十五阿哥的諳達太監。

“十五爺打發我過來問問九爺如何了?十六爺也惦記著……”

除了過來探問,他還帶了兩包餑餑,一包是沙琪瑪,一包是黃油棗泥糕。

“餑餑是十六爺叫帶的,這是想著九爺沒用飯就下席了……”

這是乾清宮出來的管事太監,何玉柱接了餑餑,很是客氣的回答,依舊是方才的說辭。

那諳達太監道:“沒事兒就好,十五爺跟十六爺也不用惦記了。”

諳達太監提燈遠去。

何玉柱這才轉身進了帳子。

昏黑中,九阿哥瞪著眼睛,壓根睡不著。

他跟四阿哥說想舒舒跟十阿哥,並不是隨口扯謊,是真想家了。

早在熱河的時候,找個理由跟舒舒一起回京就好了,也不用見識這些糟心事兒。

何玉柱值夜的地方,就在九阿哥榻邊,是兩個條凳拚的。

“爺,再喝口水麼?”

何玉柱見他還醒著,低聲問道。

方才出去攔人,是九阿哥的意思。

九阿哥心累,暫時不想見人。

九阿哥擺擺手,道:“不渴,你也安置吧!”

何玉柱應著,去了外頭衣裳,在條凳上躺下。

看著何玉柱,九阿哥想起了魏珠。

魏珠是孤兒,父母去世時,被遺棄在寺裡。

何玉柱不是孤兒,還有個同胞哥哥。

當時也是父死母亡後,實在是家貧,哥哥給人做佃戶,正好同鄉有人在宮裡做太監,有門路送到宮裡了。

“想要報仇麼?安排人去霸州,去將你那個哥哥收拾了?”

九阿哥道。

早先小的時候,他沒有覺得太監有什麼不對勁;等到成親,就曉得對男人來說,做了太監,心裡要是能痛快才怪了。

對男人來說,娶親生子,繁衍血脈,是天生的渴盼。

何玉柱卻是心大,道:“爺前幾年不是問過了麼?奴才還是老話,不搭理就行,我爹娘沒時,他也才十三,半大小子,養活自己都難,拉扯我半年,收了我二十兩的淨身銀子,就算是兩清……”

九阿哥輕哼道:“曉得兩清就好,總算是沒糊塗,聽說宮裡不少人攢銀子,都給了外頭的家人,叫爺說,狗屁親人,想要恢複往來,先挨上一刀再說!”

何玉柱道:“都是一點點慣的,開頭就不搭理,誰敢攀上來?”

九阿哥道:“多跟梁總管跟魏珠學,該狠心的時候就狠心。”

何玉柱道:“爺放心,奴才明白著呢,在奴才心裡,爺才是親人,奴才十歲就侍候爺了,這一晃十五年了。”

九阿哥點頭道:“爺心裡,你也是一樣。”

他身邊的幾個哈哈珠子太監,就何玉柱在身邊的時候最多,主仆情分自然深厚。

正因為如此,九阿哥也能理解舒舒厚待她的幾個丫頭。

九阿哥小聲道:“爺這回真是害怕了,在四哥麵前,也不敢什麼都說了。”

何玉柱也壓低了音量道:“等回京就好了,出門在外,都在一塊,是叫人不安心……”

九阿哥就輕聲說了十三阿哥保母之事,道:“幸好福晉嫁進來就將二所上下查了好幾回,要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這黑鍋就扣到爺身上。”

不說彆人,就說那個姚子孝,背後就好幾重的主子。

何玉柱聽了,也嚇了一跳。

九阿哥出宮前,跟十三阿哥做了一年鄰居,那個嬤嬤是十三阿哥身邊管事的,何玉柱自然也都認識。

他訝然道:“這還真是沒有想到,她跟劉嬤嬤不同,外頭沒有親人了,平日裡休假都不怎麼出去……”

九阿哥翻身坐起來,摸了摸下巴,道:“汗阿瑪指定安排人查她宮內外關係,爺也覺得納悶,這六親皆無的,最親近的就是十三阿哥,怎麼還會背叛十三阿哥?”

何玉柱一時也猜不到緣故,就道:“等回京爺問問福晉,說不定福晉能想到。”

九阿哥點點頭,道:“嗯,到時候問問福晉,總要曉得那嬤嬤的短處到底是什麼……”

貝勒府也有一位齊嬤嬤,同樣是六親斷絕,最親近的隻有舒舒。

這也是兩口子放心將豐生與阿克丹交給齊嬤嬤照顧的原因。

這樣的心腹嬤嬤,要是受了脅迫做出什麼,那還真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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