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九阿哥運氣不錯,南一的位置占了地利。
今日劃出來的行圍區域,東西要長一些,南北要短一些。
如此一來,三支分兵的隊伍,就屬九皇子府的隊伍離圍場中間更近。
沿途碰到的麅子、獐子等,大家都沒有理會。
一路上除了驚起飛鳥野兔,也正好碰到一個麋鹿鹿群。
麋鹿體型較大,不如尋常鹿群靈活。
等到鹿群反應過來的時候,春林跟曹順已經再次分兵,一隊繞到鹿群背麵,一隊繞到東邊,將鹿群往西南方向驅趕。
這是今早抽簽後福鬆跟其他人商議的結果。
寧肯便宜西一、西二的十阿哥與七阿哥,也不能漏了獵物往東南,增加三阿哥與大阿哥的勝算。
最後前三,是計算獵物總數。
山雞野兔等小東西按照單數計算,小鹿與麅子、獐子按照雙數計算,大鹿按照三倍計算。
整個鹿群五六十隻麋鹿,往南邊逃竄。
等到十三阿哥與大阿哥的隊伍陸續到了中心後,九皇子府的人手趕著鹿群隻剩下人影……
四阿哥所在位置偏高,看到大概情形與方向,嘴角挑起。
他倒是盼著九皇子府的隊伍勝出。
年輕人多要臉麵,就算四阿哥曉得自己的長處不在練兵,可是也不希望自己在頭一波阿哥中墊底。
他倒是寧願幾個小阿哥後來居上。
皇父對後頭的兒子更寬容些。
大阿哥手中拿著千裡目,看不見四下裡的人馬調動,卻能看到天空飛鳥。
圍場中間飛鳥驚起來的時候,明顯自家的隊伍還沒有到。
大阿哥望向了十三阿哥的方向,以為是那邊派出的人手。
十三阿哥也是同樣如此,誤以為是大阿哥的人馬,驚訝不已。
鼓聲響起來開始出發,大阿哥的所在的東三位置過去中間,比東二還遠些,結果卻是先至,這護軍的速度這麼快?
不管旁人怎麼想,九皇子府的五十五人,已經
他們拿的都是新弓,力道不如滿弓,不過用來射麋鹿也足夠了。
麋鹿體型大,是很好的靶子。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整個鹿群被拿下。
邢江帶了幾個人割耳,拾箭,記錄繳獲,其他人也沒有離開,而是翻身下馬,兩什人馬,砍伐旁邊的乾枯的灌木,將原本寬敞平坦的道路,人為的變得狹窄。
而後,另外兩什人手,則是拿著腰刀,砍樹。
這是他們今日的
其他隊伍之前都是中規中舉往中間推行,大大小小的走獸驚起來,也就往中間的位置逃竄。
他們這邊沒有往中間草甸去,就成了一個漏鬥。
各方被驅逐的野獸,就會往這個漏鬥裡。
能留住多少,就是他們的本事了。
十三阿哥與大阿哥那邊最初戰術與九阿哥這邊的相似,也都驅趕了獸群向各家營地方向,好與後軍合圍。
區彆在於,十三阿哥囑咐了侍衛們,若是獸群不往正東方向來,那最好是偏東北,而不是偏東南。
東北是五阿哥營地,東南是大阿哥營地。
大阿哥則是想的開,沒有吩咐人。
他所在東三營地,距離東二與南二都比較近。
兩個都是弟弟,他就算心裡有偏好,也不想在行圍時偏著哪個。
十三阿哥隊伍的鹿群,就往東南方向去了;大阿哥隊伍驅逐的獸群,往南去了。
五阿哥這裡早就擔心兄弟們圍場上爭出真火來,勝負心不是很強。
今早抽簽,又抽了僅次於東二的倒數
等到侍衛帶人出發之前,他就吩咐了,正常行圍就可以了,不要主動搶奪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那邊的獵物。
他的位置,正好在兩人中間。
於是,五阿哥這邊的隊伍,看到十三阿哥隊伍驅逐的鹿群跑偏,也沒有張弓,除了出來幾個人幫著調整了一下方向,其他人繼續往圍場中間去。
另一側,直郡王府的隊伍也跟三貝勒府的隊伍碰上了。
兩波人馬中間,是一群鹿。
在鼓聲響起來之前,三阿哥也有了決斷,那就是寧願跟大阿哥對上,也彆跟九阿哥對上。
大阿哥是哥哥,心胸豁達不記仇,圍場上遭遇搶獵物也就搶了。
九阿哥是小心眼的,運勢也邪性,還是避開些。
他也是這樣吩咐自己隊伍的,遇到九皇子府的人不要相爭,遇到直郡王府的人馬不用避讓。
如此,沒等直郡王府的人反應過來,三貝勒府這裡就有人張弓開射了。
直郡王府後續三十人馬還沒有過來,這二十個先鋒人馬,對上三貝勒府的完整隊伍,就有些不夠瞧了。
眼見著轉眼的功夫,獵物被射了一小半,直郡王府的也沒有耽擱,也開始“嗖嗖”地射箭。
等到直郡王府的後續三十多人趕到的時候,
直郡王府的侍衛怒視那邊……
另一處,九皇子府的人在清點戰場。
繳獲數目,直接數耳朵,不是單隻耳朵,直接是兩隻。
這樣,不用擔心作弊冒領之類的。
等到邢江的人割完鹿耳朵,麋鹿龐大的屍身,成為路障的一環。
上頭直接覆蓋了灌木,看著成了三、四尺高的圍牆。
鹿角直接割下來,直接丟在路障那邊的地上,跟道路粘合在一起,就成了路絆。
其他的人都是下馬,或策馬避到樹林中。
另有春林跟富慶,拿著鹿哨,吹了起來。
這是模仿母鹿的聲音,吸引公鹿過來的。
圍場中間的草甸上,各家隊伍的包圍圈漸漸縮小。
中間彙聚的獸群也越來越多。
要知道南苑圍場鹿群數百,數量幾萬,這邊行圍的區域占到圍場四分之一大小。
這中間驚動的鹿群有數十個。
隻是每支隊伍隻有五十五人,就有不少漏掉。
饒是如此,被驅逐到中間的野獸數量也不菲。
隻是圍著,圍著,大家覺得不對勁起來。
也野獸怎麼跑起來沒完,偏離了中間的草甸了?
哪家隊伍傻缺,沒圍好?
七貝勒府與三貝勒府的人最先察覺,因為獸群是衝著兩家中間的方向往南跑的。
九皇子府的人呢?
眺望亭上,康熙與太子還在看著。
眼見著打圍圈合攏,到了收獲的時候,他們也想要看看各家反應。
沒想到,竟是有缺角,沒有合圍上。
太子臉上也帶了認真,道:“九阿哥身邊這軍師不錯,用了戰術,這是‘圍三闕一’……”
康熙這回沒誇了,蹙眉道:“有失厚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吃虧的都是他的兒子,他就有些不樂意。
不過也隻是一點點不滿意罷了。
要是皇子們使這個計策,他會不高興;對於福鬆,寬容的多。
況且福鬆此舉,隻是為了九皇子府贏,儘忠職守,不算錯處。
往南的埋伏圈裡,皇子府諸人看著遠處煙塵起來,鹿群飛馳而至,都按耐不動。
等到過去兩三個鹿群,估摸有二、三百的數量了,眾人才抬了樹乾,攔在路上,也呼嘯著出趕,讓後頭的鹿群調頭。
而後五十五人分兵,三十三人掉頭去解決包圍圈裡的鹿群,二十二人策馬攆著其他的鹿群,往圍場中間去。
之前因為缺角有些變形的打圍隊伍,如今又開始完整起來。
九支隊伍圍著,中間的鹿群也越來越密集。
場上的人看不出九皇子府的隊伍再次分兵,雖覺得這邊出來的人少,也沒有想彆。
康熙在眺望亭上,看的明明白白。
簡單粗陋的戰術,竟是成了。
他越發不高興了。
這回不是對著福鬆去的,而是對著其他兒子去的。
明明曉得今日行圍比試不一般,涉及到子孫的錢糧,可是都不用腦子。
都是上書房讀了十來年書出來的,也都學過《孫子兵法》,可今日打圍,卻是沒幾個機靈的。
如果福鬆是個宿儒老將還罷了,比不上也就比不上吧,實際上福鬆才十八歲,隻比十二阿哥與十三阿哥大,比其他人還小。
上書房讀了十來年的書,自己挑了那麼多人才過去講學,都是白費力?
要知道福鬆連宗學與旗學都沒有去過,當時還沒有恢複黃帶子,讀書的資格都沒有,都是齊錫請的先生教導的。
康熙有些堵心了。
他這些兒子,好像沒有他以為的那樣出色。
太子看了,也曉得九皇子府勝算多了。
他並不反感,反而隱隱地生出歡喜來。
如此才好,一個紈絝皇子,用對了人,比大阿哥的成績還出色。
那算不算打了老大的臉?
總要讓老大曉得,他的水平不怎麼樣,不過是皇長子的身份襯的,人人都捧臭腳罷了!
什麼擅長帶兵不帶兵的,都是扯淡,兩次平準戰事,不過就是混功勞罷了。
九皇子府的三十三人,圍攻二百來頭的三個鹿群,這個就是看射箭的速度。
想要全部殲滅,是不可能的。
還是要儘快射殺!
“嗖嗖嗖……”
隨著淩空的射箭聲,一頭頭鹿倒地。
逃出包圍圈的鹿,有的往東西跑了,有的則是直接往南逃竄。
九阿哥這邊的營地裡,隻有福鬆與那個侍衛手中有弓箭。
九阿哥的弓在何玉柱手中捧著。
這回逃竄過來的漏網之魚,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福鬆一箭一頭鹿,射倒了七、八頭。
圍場中央草甸的射獵盛宴已經開始。
大家都在飛射,場上都是野獸的哀鳴聲。
隻有九皇子府隊伍這邊人手短缺,看著有些弱,不少獵物跑到東西方向。
這二十多人也有條不紊,並不慌亂,隻儘量維持攔截,不讓獵物出了包圍圈。
又過了兩刻鐘,“蹬蹬蹬蹬”的馬蹄聲響起來,九皇子府剩下的三十來號人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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