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凱索剛剛走到自己的屋子門口的時候就被維拉喊住了。
維拉是什麼時候來到哈洛加斯的，這一點布爾凱索並不知道。
這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維拉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登上過野蠻人的聖山了。
不管是當年的亞瑞特聖山，還是現在的哈洛加斯聖山。對於維拉來說都不算陌生。
“所以說你就隻是在高階天堂看了一場大戲？”
維拉帶著笑意。
她剛剛才聽說了拉斯瑪弑父的事情。
當然，也聽說了野蠻人的初代先祖被海拉伯逼著改名字的事情。
隻要這種事情不是作為當事人的話，那還是挺有趣的。
至少有那麼一點點的好笑。
“不全是。
順帶還試探了一下奧莉爾的態度。
雖然結果不算很好，但也不是最糟糕的那種。”
布爾凱索隨手抽出一瓶酒丟給了維拉。
“說說吧。反正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維拉接過酒瓶也沒有客氣。
在用匕首翹掉了瓶口的木塞之後就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相比較野蠻人那種掰斷瓶口的做法，維拉的做法看上去就禮貌多了……
“我本來是要等著蕾蔻他們回來的。
你知道的，水晶穹頂是最方便他們回來的道路。
但是奧莉爾擋在了長廊的儘頭。
顯然，她對三先祖和蕾蔻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
布爾凱索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然後對著維拉伸出了手。
維拉翻了一個白眼之後從背包裡邊取出了一條風乾的肉放在了布爾凱索的手中。
“你為什麼不阻止奧莉爾？
你能夠做到的。
雖然我知道奧莉爾在大部分情況下都值得信賴。
但要是讓我來處理這種問題，我一定會給她一匕首讓她讓路的。”
維拉不太理解布爾凱索的做法。
“沒有必要。
大天使們對伊納瑞斯的事情又不是一無所知。
但是在拉斯瑪揮舞鐮刀之前，他們不都是一個都沒有出現嗎？
就像是我和拉斯瑪一樣，有一個挑戰衰弱命運的機會，我們都不會放棄的。
大天使們也是一樣。
雖然我也不確定大天使和他們名字所代表的那個家夥是不是一個人。
但是有一點還是能夠確定的。
這些家夥即便是受到自己權柄的最低限度，他們也違背不了權柄。
奧莉爾和因普銳斯化身成為了人類，難道他們就能夠無視自己權柄帶來的影響了嗎？”
布爾凱索反問了一句，然後就拿起手中的肉條吃了起來。
雖然對於強大的奈非天來說，幾天不吃東西也沒有什麼影響。
但是空腹感還是存在的。
那種滋味實在是不怎麼好受。
尤其是對於野蠻人來說，這些家夥將生存作為第一要務的時間太久了。
食物代表的可不光是飽腹感，還有希望……
雖然這麼說會讓人感覺奧莉爾在野蠻人的眼中像是一個雞腿之類的東西。
但這也相差不大。
“聽上去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比兩個意誌完全一致要稍微好上那麼一點。”
維拉轉過身直接推開了布爾凱索屋子的大門。
石頭大門，開門的時候還是得需要一點力氣的。
好在維拉足夠的強大……
“所以說你上次要用卡奈魔盒就是為了給自己的裝備打上卡德山的驕傲嗎？”
布爾凱索稍微有些側目……
獵魔人是以敏捷為主要發展方向的職業。
雖然其他的屬性不是沒有必要，但也絕對比不上提升自己的主屬性效果好。
維拉能夠毫不費力的推開這一扇石頭門，所需要的力量絕對是達到了一般野蠻人的程度了……
“有時候專心的去找惡魔的弱點，不如稍微粗暴一點直接把匕首塞進他們的腦子裡。
增強一下力量也不是壞事。”
維拉的回答稍微有些敷衍。
“你喜歡就好。
有足夠的力量倒是在無可閃避的時候有機會格擋攻擊了。
不是壞事。”
布爾凱索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入的意思。
維拉也不打算繼續說自己的心路曆程之類的東西了。
“那些先祖們可不怎麼會打掃衛生。”
維拉看了一眼屋子裡滿地的灰塵有些意外。
“你要是需要乾淨點的座位就自己掃一下。”
布爾凱索直接坐在了石桌邊上的椅子上。
完全沒有在意灰塵的意思。
這似乎有點尷尬……
不過野蠻人之中倒不是都很邋遢的。
隻是孤身一人的布爾凱索對於環境如何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而已。
這種情況放在任何一個每天都得在血肉之中打滾的人來說，都是如此。
甚至有那種一年到頭都得在血肉之中戰鬥的情況發生。
這種惡劣的情況下，一個人的嗅覺都會被那種血腥味所摧毀的。
相比較隻是一點灰塵，在布爾凱索眼中已經是挺乾淨的那種了……
“所以說你們就沒有想過戰鬥的方式不要那麼粗暴嗎？
至少像是武僧那樣，用元素把惡魔的血肉直接給清理了？”
維拉歎息了一聲。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這個事情了。
在奈非天之中，野蠻人大概是戰鬥的場麵最埋汰的了。
武僧們雖然經常使用拳法。
但是他們的拳法上大多都是帶著元素的。
即便是周圍血雨腥風，他們的身上也不會有多少痕跡。
至少在自己狀態下滑到一定程度之前是不會出現血跡的。
而聖教軍……
他們的律法就已經完成了自我清潔的部分。
而且聖教軍戰鬥的時候他們的身邊反倒是場麵比較好看的那種。
隻有野蠻人……
最常見的幾種戰鬥方式分彆是使用旋風斬、先祖之錘、衝鋒、狂亂……
旋風斬帶起的旋風就讓場麵很難看了。
至於先祖之錘和衝鋒……那是親身麵對各種殘肢斷臂的戰鬥方式。
還有狂亂……嗯，強大的野蠻人可以讓刀鋒揮舞的水潑不進。
但是一般沒有野蠻人會做這種事情。
因為沒有必要……
惡魔血液之中的高溫就已經完成了一次高強度的殺菌。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是惡魔血的殺菌效果可能比消毒水都好用……
隻是看起來不大好看，但還是挺健康的。
“你會在一次攻擊就能擊殺目標的情況下補刀幾次？”
布爾凱索隨口問了一句。
然後抓過桌麵上的獸皮擦了擦手上的油脂。
維拉製作的肉食味道很好，而且還能留存一定程度的油脂。
那滋味是真的很不錯。
隻是手上沾染油脂的感覺不算很好而已。
“兩次。
我習慣於讓攻擊飽和，免得被暗算。
所以在對手被擊中之後我為了保險會多攻擊兩次。”
維拉看了一眼那張看上去十分優質的獸皮，眼角稍微挑了挑。
那獸皮這下子就不怎麼值錢了。
“野蠻人的攻擊之中，隻有旋風斬和先祖之錘會出現補刀的情況。
而且還隻能是無意識的補刀。
至於衝鋒和狂亂，在對手咽氣之後就會自動停止。
上了戰場有了不小名字的野蠻人都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弄死了對手。
這也是為什麼野蠻人之中會有很多戰鬥大師的原因。
宰了一個惡魔和重傷一個惡魔之間的手感是存在差異的。”
布爾凱索隨口說著。
這也是事實……
在目標死去之後，野蠻人之中除了使用旋風斬和先祖之錘的兩種戰鬥方式之外，
其他的都會自動停手節省體力。
而旋風斬……這玩意是不是接觸到了對手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轉就完事了，甚至還有那種轉著圈睡著了的家夥存在。
至於先祖之錘，在從各種渠道之中得到了審判之錘這件傳奇之後，
直接用先祖之錘敲擊地板也能恢複怒氣。
也就是怒火是一種唯心的能量，才能形成這種永動機一樣的效果。
所以要是看到有野蠻人像是走兩步就挖地的情況，那不是在開坑荒地。
那是走路敲錘子，閒著也是閒著。
“好吧，你是不朽之王，你是野蠻人是什麼就是什麼。
其他的家夥就是跳出來反駁你，也打不過你。”
維拉攤了攤手，然後取出了幾個水果放在了桌麵上。
當然，她沒有忘了順手拿出一個托盤來。
這些奈非天的背包之中到底塞了些什麼東西，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不過放一些生活用品到也不值得在意。
“說說因普銳斯吧。
你對大天使們的態度隻有在麵對因普銳斯的時候會有不同。
所以因普銳斯對於你來說到底代表了什麼？”
維拉抓起一個果子就吃了起來。
庇護之地的水果味道其實不怎麼樣。
現代人類食用的水果大多數都是多次朝著口味方向上培育的。
而庇護之地的水果，那玩意可以說基本上都是野生物種。
當個調味劑倒是不錯。
但和市場上的水果之間差異巨大……
好在維拉還沒有被養刁了口味。
“在庇護之地生存是需要希望的。
希望已經做到了她應該做的事情。
人人都具有希望。
但是並不是人人都有足夠的勇氣。
你和大天使之間打交道比較少，所以不明白他們變強的方式。
但是聯想一下地獄魔王製造的那些災難，你難道還沒有想明白？”
布爾凱索皺了皺眉毛。
這個話題有些過於沉重了。
也是為什麼強大的奈非天在麵對大天使的時候態度都有些古怪的原因。
“地獄魔王用自己權柄製造的災難讓他們一點點的變強。
所以大天使也是一樣？
這就是原罪之戰的真相？
我們隻是雙方博弈的能量產生器？”
維拉的語氣到還算是平穩。
看來她之前對此也是有所猜測的。
“差不多吧。
庇護之地的人類是天使和惡魔的孩子。
所以我們就能夠產生出雙方都需要的力量。
不然你總不會認為從永恒之戰開始到現在。
大天使和地獄魔王之間沒有半點長進吧？”
布爾凱索說著話的時候也抓過了一個水果塞進了嘴裡。
表情沒有變化，但是那個果子是真的很酸……
不過剛剛才吃了肉乾，酸味能夠解膩。
“那麼希望對所有人都公平。
但是當有人將希望實現之後，就壯大了奧莉爾的力量？
而因普銳斯並沒有這麼公平。
他給了他認可的人更多的勇氣？”
維拉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坦她可想不明白。
這非得從布爾凱索的口中才能知道答案。
“不，奧莉爾才是那個不公平的。
因普銳斯才是那個公平的家夥。
希望隻會眷顧那些沒有放棄的人。
而放棄了希望的人是無法在尋找到希望的。
除非他又有了價值。
而這個價值是因普銳斯給予的！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勇氣。
尤其是麵對巨大的困難的時候。
因普銳斯在儘量讓希望顯得公平。
所以他也是大天使之中最忙碌的一個。
而我和他是好友，是因為我讓他省了很多的麻煩。
勇氣的光翼從來都不是因普銳斯贈予了大量勇氣的證明。
恰恰相反，是從內心深處誕生了大量勇氣的人才會展現出這光翼。
在我眼中，因普銳斯是比其他大天地更像是一個人的家夥。
有自己的喜好和選擇，還在為自己的想法而努力付出。
我對他的尊敬，僅次於對馬薩伊爾。”
布爾凱索麵無表情的拿起了另外一個水果。
看上去有點像是個檸檬……
“我以為你恨不得立刻砍掉馬薩伊爾的腦袋。”
維拉的眼神之中有些期待。
期待於接下來布爾凱索的表情。
那個類似於檸檬的水果是她收集的水果之中最酸的一個。
“我想要立刻砍掉馬薩伊爾的腦袋又不妨礙我尊敬他。
如果說奧莉爾和因普銳斯之間，是因普銳斯更加的公平。
那麼在大天使之中，就是馬薩伊爾最為公平。
這家夥的公平已經到了離譜的程度了。
他不像是泰瑞爾，正義得基於某種立場。
智慧的強大是無數擁有智慧的存在思維的碰撞。
所以馬薩伊爾幾乎是給了每一個存在一樣多的智慧。
他隻是漏掉了一個存在而已，那個被漏掉的家夥就是莉莉絲。”
布爾凱索說完話的時候就把檸檬塞進了嘴裡咬了一口。
嗯……很酸……
但他還是麵無表情。
至於是不是為了麵子強忍著，就沒有人知道了。
“所以莉莉絲是個智障？”
維拉嘴角抽抽的問道。
“我看你是個智障。”
布爾凱索的嘴角稍微抽抽了一下。
這下子確定了，他是強忍著嘴裡的酸澀……
“莉莉絲的誕生不是生命的奇跡。
而是墨菲斯托對創造的探索。
雖然現在的證據還不算多，但是我覺得莉莉絲可能才是真正的迪亞波羅。
莉莉絲沒有智慧，難道迪亞波羅還沒有？”
布爾凱索說了一連串的話。
在這個時候表現的有些格外的激動。
激動的都把手裡還剩下一半的檸檬都給捏爆了。
然後布爾凱索麵無表情的拿起了之前那塊獸皮擦了擦手。
檸檬汁在手上的滋味也不怎麼讓人舒服……
不過維拉覺得，布爾凱索隻是為了能夠不用挑戰麵無表情的吃檸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