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在這個時候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東西。
難道說我隻能在犯下錯誤之後才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嗎？”
拉斯瑪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不甘心。
但是他的聲音依然輕快的很。
讓人聽起來並不能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發自真心的這樣說。
隻是現在沒有誰會搭理他了。
布爾凱索不打算對他說什麼教訓的話，
而初代先祖之前才已經將自己一切想要說的都說出了口。
“拉斯瑪，當你在覺得自己做了蠢事，並且犯下了巨大的錯誤之後。
你難道就就沒有哪怕一次認為自己需要去放反省嗎？”
那個大天使的聲音飄忽的很。
隻是這足以讓拉斯瑪深深的記在心裡了。
“有時候你真是讓我意外。
你以為自己的話可以對自己的兄長有所影響。
但是事實上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嗎？”
大天使的聲音之中沒有嘲諷。
有的隻是那麼一點點的惋惜。
“奧莉爾，你所說的話永遠都讓人能夠信任。
你是希望，任何心懷希望的人都不能在你的麵前說假話。
那麼，你呢？
你在說話的時候，你所說的一切又有幾分是真的？”
拉斯瑪的聲音變得尖銳了一點。
就像是被戳破了繁榮幻境的倒黴蛋一樣。
“布爾凱索，還請留步。”
奧莉爾沒有搭理拉斯瑪，而是對布爾凱索發起了挽留。
希望大天使的光輝隻要是見過一次，那就會無法忘懷。
畢竟希望實在是太美好了。
“奧莉爾，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雖然和我一開始預計的情況不大一樣。
不過命運並不是無法戰勝這件事已經得到了驗證。
你也彆說什麼這是伊納瑞斯自己選擇的結果。
我們都知道，活著的伊納瑞斯要比死了隻有重生的那個更能夠代表命運。
他不會這樣做的。
命運死在了自己最為愧疚的小兒子的手中。
這個結果的確是讓人遺憾。
但是拉斯瑪證明了命運的力量可以奪走。
還有初代先祖所說的，
莉莉絲從自己的孩子的身上奪走了那份天生強大的命運。
這些答案對於我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布爾凱索擺了擺手。
麵對奧莉爾的時候布爾凱索會顯得對很多事情都漫不經心。
因為沒有什麼必要而已。
奧莉爾是真正代表了善良和美好的大天使。
如果非要說的話，奧莉爾可能是要比泰瑞爾更堅決的站在了奈非天一方的那個存在。
隻是希望實在是有些不起眼，所以才會在這些年之中沒有留下什麼傳奇。
“我知道，我隻是好奇。
你當時是打算怎麼對伊納瑞斯的？
你的表現可不像是會對伊納瑞斯有所留手的樣子。”
奧莉爾追問了一句。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得到答案。
“希望，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讓我之外的奈非天都尊敬你的。
但是在我的眼中，你絕對不是什麼完美無缺的存在！
你的立場和憐憫，永遠都沒有對我們有任何的幫助！
這才是我眼中所見到的你！”
拉斯瑪的聲音充滿了急迫。
他需要一個支撐自己的理由。
也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敵人。
現在的拉斯瑪陷入了罕見的混亂之中。
讓人難免產生惋惜的情緒。
“我什麼都沒做，我隻是希望。
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做，所以才會獲得布爾凱索的尊重。
而你似乎從一開始就認為隻要存在就一定得做點什麼。
雖然我不清楚莉莉絲是如何對你的。
但是你對莉莉絲的感情也並非虛假。
你本可以一錯再錯，甚至將自己哥哥所說的一切都當做是一場可笑的謊言而已。
你為何此時又滿臉淚水的調轉自己的目標？
難道你的意誌和信念就是如此廉價的東西？
隻需要幾句話，就能讓你崩塌嗎？”
奧莉爾聲音之中並沒有任何譏諷的口吻。
但是所說的話每一句都像是在嘲諷著拉斯瑪作出的抉擇。
這一切似乎是過於殘忍了一些。
也過於荒唐可笑了一點。
“你？並非導人向善！？”
拉斯瑪的語氣十分的奇怪。
“拉斯瑪，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希望對任何存在都一視同仁。
尊敬她隻是因為她給了我們希望。
但是我也沒有多麼的喜歡奧莉爾這個存在。
因為惡魔那邊可不是隻有一片絕望。
說難聽一點，這家夥就是徹頭徹尾的爛好人一個而已。
永恒之戰之中本身就有太多的秘密了。
如果是伊瑟瑞爾沒法和三魔神對壘是因為他的大天使之位不屬於自己的話。
那奧莉爾隻是和兩個魔王糾纏，那就是因為希望大天使希望能夠改變惡魔。
要是有機會，你能夠進到一個充滿了童話一樣美好的地方你就知道了。”
布爾凱索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拉斯瑪。
說出了一個好像一點都不重要的答案。
“我的領域其實失控已經很長時間了。
想要進去的話，是需要一點點的運氣。”
奧莉爾笑了笑。
她的聲音吸引了初代先祖的注意力。
初代先祖回過頭看了一眼奧莉爾，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古怪了些。
有些感激，但是又帶著濃鬱的憤怒。
沒有人知道初代先祖的眼神到底是不是遷怒的意思。
隻是奧莉爾自己都不怎麼在乎。
“我帶著初代先祖回聖山了。
奧莉爾，等你的孩子降生之後，記得告訴我一聲。
我會準備禮物。
當然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那個明明知道很多卻總是裝作一副傻樣子的因普銳斯。”
布爾凱索說話的時候已經轉過了身子。
隻是擺了擺手，算是和奧莉爾告彆。
下一刻，他就打開了傳送門帶著野蠻人的初代先祖回到了哈洛加斯聖山的長者聖殿之中。
現在，這個地方就隻有拉斯瑪和奧莉爾兩個人在對視了。
隻是在高階天堂的範圍之內，並不是隻有這麼兩個存在。
喬漢娜正在晶天廊之中看著這邊的一切。
隻是她並沒有任何插手的打算。
聖教軍隻是和大天使之間的關係更加緊密一點，
但也沒有到雙發是什麼上下級的程度。
當一個奈非天強大到喬漢娜這種程度的時候，
大天使也不過是一個強大的存在而已。
已經被理解了他們權柄為何種存在以後，
這些大天使的身上就褪去了很多的神秘感。
“伊納瑞斯的不孝子？布爾凱索還真是會起名字。
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應該是一種鞭策吧？
或者說是一種刺穿心扉的嘲諷？”
奧莉爾看著滿臉淚水的拉斯瑪說道。
“是啊，是莫大的嘲諷。
也是深可見骨的鞭策。
隻是奧莉爾，你告訴我。
在你的眼中，在希望的眼中我的做法是錯誤的嗎？”
拉斯瑪抬起了自己的頭。
眼神恢複了平靜。
失態對於拉斯瑪這種人來說隻能是短期的狀態。
他們很快就會重整旗鼓。
“希望眼中沒有對錯。
但是作為奧莉爾，我認為你錯了。
但是你會在意嗎？
隻要權柄沒有否定你的做法，
你就會繼續做下去。
你之前的表現大多發自真心，但是一樣也帶著目的。
拉斯瑪，來到這裡的大天使不是伊瑟瑞爾而是我，
你應該是失望的吧？
你在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就產生了新的想法。
希望來到這裡的存在是伊瑟瑞爾這個代表著平衡的家夥。
然後利用他讓自己重新回到一開始的模樣？
或者說從自己創造了拉斯瑪的祭祀這個職業之中重新回到死靈法師的行列行列之中？
我想，你的一生所見到的人之中不會都是莉莉絲的安排吧？
即便塔格奧和伊瑟瑞爾走的有些近了。
他也依然是那個值得尊敬的平衡的守護者。
曾經得到了無數奈非天信任的他，可不是什麼單純的蠢貨。
是他棒了你？
還是說他在為你謀劃伊瑟瑞爾那種陰謀一般的力量時，
其實是給了你其他選擇的？”
奧莉爾倒是很平靜。
至少沒有多麼的焦躁。
“我的過去對你們沒有意義。
但是我的未來必然和高階天堂糾纏不清。”
拉斯瑪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的意思。
隻是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就直接離開了。
他或許產生了新的想法，甚至還堅定了一下自己本來動搖的新年。
但是現在他還沒有完善自己那突然的想法。
做這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
奧莉爾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周圍那已經被初代先祖的怒火所焚毀的環境。
隻是站在原地沉默的笑著。
沒有人知道奧莉爾在笑些什麼。
……
哈洛加斯聖山上。
初代先祖和布爾凱索一同回到了長者聖殿之中。
“小子，你帶我回到你的聖山應該不是出於你對我的憐憫吧！?”
初代先祖的口吻一點都不客氣。
這個野蠻人是最要強的那種。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位置成為被其他人所憐憫的地方。
“你想多了，我是野蠻人的不朽之王。
而你是野蠻人，帶你回家而已。沒有其他的想法。
當然，如果你能夠取代我的好朋友成為守門人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就像是當年我那些蠢的對你沒有半點懷疑就成為守門人的三個好朋友一樣。
那個時候的你有多麼的高興，你成為守門人之後我就有多麼的高興。”
布爾凱索的聲音之中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起伏。
但是初代先祖知道這是一種抱怨。
“對不起。”
初代先祖緩緩的張口，然後輕輕的道歉了。
“切~你對不起的又不是我。
我隻是不能再和我的朋友們每天廝混在一起，
一起去冒險，然後用一些低俗的東西去打賭玩樂而已。
你奪走的又不是我的自由。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布爾凱索有些輕蔑。
“嘿！夥計們！
來看看我帶回來了什麼！”
布爾凱索的聲音在聖山上徘徊著。
大多數喜歡湊熱鬨的先祖都來到了長者聖殿的周圍。
野蠻人之中有多少喜歡湊熱鬨的家夥？
答案是幾乎全部。
所以那些有名字的、沒名字的先祖都圍繞在了長者聖殿的廣場上。
“你能帶回來什麼東西?
你帶回來的就是地獄魔王的腦袋我也不會驚訝……
臥槽！布爾凱索在上！”
歐隆古斯剛剛說完嘲諷，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臥槽！布爾凱索在上！”
卡修斯在看了一眼長者聖殿之中的景象之後也愣在了原地。
“布爾凱索護佑著我！”
海拉伯更是雙眼瞪大到了幾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地步。
“沒錯，就是野蠻人的始祖。
和我同名的那個布爾凱索。
當然，你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了。
之前這家夥不還是給你們的身體之中注入了生命力嗎？
隻是這一次，他是回家了。
而不是像個探親的遠房親戚一樣。”
布爾凱索拍了拍身邊這個始祖的肩膀。
雖然做法有那麼些無禮。
但是在這個地方也沒有誰會在意。
“我打算讓他取代三先祖的職責去看門？
你們說怎麼樣？
反正現在我才是不朽之王。”
布爾凱索扯著嗓子喊著。
所有的野蠻人先祖都愣愣的看著布爾凱索。
甚至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咳咳！那個！布爾凱索你身邊的那位始祖也叫做布爾凱索。
要不我們還是叫你光膀子……”
海拉伯的話說了一半剩下的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有種預感，如果自己說完了那個名字，自己就得被直接拍在聖山的大門上當做裝飾了。
“你是不朽之王，你說了算。
反正這個家夥早就是個死鬼了，雖然自己不知道又是怎麼搞的複活了過來。
但是他當年可沒有幫我們什麼。”
寇爾拎著隱峰之怒一臉的不屑。
聖山上的先祖之靈們的態度基本上就是兩種。
一種是那些在亞瑞特聖山爆炸之前死去的先祖。
他們對自己的始祖還是心懷敬意的。
另外一種就是亞瑞特聖山之戰的幸存者們。
他們對初代始祖並不怎麼感冒。
初代先祖曾經是被當做神一樣崇拜的家夥。
但是在亞瑞特聖山之戰的時候，這家夥居然連麵都沒有露！
他們不滿的不是初代先祖有沒有戰鬥。
他們不滿的是這個家夥居然沒有出現在所有野蠻人的麵前！
野蠻人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勝利了。
也不在意死亡之類的結果。
但是他們接受不了任何暗處的付出……
暗搓搓的說自己做了什麼什麼，那又有誰能夠證明這一點？
雖然暗地裡的偉大也一樣是英雄。
但是這樣的英雄本身就和光輝沒有什麼緣分。
這樣的英雄站在陽光之下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眼光刺眼？
讓這個初代始祖站在陽光下，並不是什麼完全的好事。
“無所謂，就是讓你們看看！
我帶回來了個大寶貝!”
布爾凱索直接笑了起來。
他是真的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