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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回神之後,問了齊教瑤一個問題。
“齊道友,我是萬象道宮出身,從小不知父母何人,不過我有一位義母,她出身尊貴而且能力出眾,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她功不可沒,你覺得我這位義母為什麼會從那麼多人裡麵選中我?”
齊教瑤一怔,隨即回答道:“李太宗說過,天下英雄儘入吾彀,道門成為天下之主後,從不缺少天才,也不缺少野心勃勃、敢於冒險、心性堅毅的年輕人,你不乾有的是人乾,所以血統出身就變得重要起來,門閥化的趨勢不可避免。你的義母之所以會選中你,當然不僅僅是從你身上看到了什麼優秀品質那麼簡單,肯定有其他的因素考量,至於這個其他因素到底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齊玄素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下去,轉而問道:“這裡還剩下什麼好東西嗎?”
齊教瑤的目光一直沒停下遊弋:“也許吧,希望姚祖還給我們剩下一點殘渣。”
齊玄素說道:“如果有試驗品就更好了,我很想見識一下這些石之心的作用。”
為什麼齊玄素不直接拿那些女道士遺骸來驗證猜測?因為他要先把石之心挖出來並將其變成自己的造物,然後才能驗證,而挖出來的過程就徹底破壞了女道士遺骸的架構,使其不能再被利用,所以齊玄素需要一個新的試驗品。
齊教瑤後知後覺:“難怪你小子剛才看
我的眼神不對勁,你想把我當試驗品是吧?”
齊玄素略微不好意思地一笑:“隻是想法而已,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而且這種小小的試驗對於也不要命,你如果不介意,那我會報以最衷心的謝意。”
“我很介意。”齊教瑤想也不想就拒絕道。
齊玄素也不強求:“那就算了。”
不過齊教瑤還是夠意思的,開始幫齊玄素尋找試驗品,同時問道:“你冒著天大的風險來到靈山洞天,我想知道,你是想要與那個人為敵嗎?”
那個人。沒有指名道姓,兩人又都心知肚明。
雖然不是姚祖,但也是高坐在地肺山萬壽重陽宮的棋手之一,容不得半點忤逆和挑釁。
齊玄素麵無表情道:“我很尊敬地師。”
“僅僅是尊敬嗎?”齊教瑤笑了一聲,“你要保住你的好日子,所以你來到靈山洞天,難道你要告訴我,其實你是劍指國師?”
齊玄素同樣笑了一聲,卻透著些許自嘲意味:“劍指?太看得起我了,我隻是一顆苦苦掙紮尚且不得解脫的棋子罷了,至多算是一把不那麼鋒利的劍。我之所以能來到靈山洞天,不是我有了挑釁某位棋手的資格,而是因為有另外的棋手想要我來到這裡,卒五進一。”
“懂了。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齊教瑤點頭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偌大個道門,有幾人不是棋子?除了幾位平章大真人,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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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元儀、裴玄之、李無垢不是,可又有幾個道門三秀?你們這些晚輩,的確差得遠呢。”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兩人把這座地下建築幾乎是翻了個底朝天,還真找出一點東西。
一具完好的巫族遺骸,不知什麼原因沒有被轉移出去。
幾具女道士遺骸,不過疑似植入失敗了,被隨意丟在一旁。
還有一些巫教的圖騰、道門的符籙石板,似乎是某種陣法的材料——姚祖身兼巫教、道門兩家之長,十分擅長將兩者結合在一起進行布陣,這不稀奇。在姚祖之後,曆代地師也繼承了這一優良傳統。
那具完好的巫族遺骸就是最好的試驗品,可這些石之心並不適配,與巫族遺骸相比,它們有些過於孱弱了,就像鐵甲艦使用了小一號的鍋爐,小馬拉大車,不足以進行驅動。
有一個好消息,根據這裡卷宗的記載,這些小型的石之心可以被重新提煉為一個更大的石之心,然後就能適配了。
還有一個壞消息,可以提煉石之心的關鍵器物被帶走了,並不在這裡。
齊玄素有兩個選擇。
一個選擇是繼續尋找那些可以提煉石之心的器物,以靈山洞天之大,應該會有一些遺留才對。
另一個選擇是收集原料,等出去之後再去提煉石之心。正如齊教瑤所說,放在二百年前,這些技術也許還是秘密,可在二百年之後,都已經投入大規模使用,甚至已經公開,外麵不缺
這種技術,也許八部眾就有。
齊玄素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去再說。
如今的靈山洞天實在是太過凶險,不好亂跑,在這裡找東西的變數太大。如果齊玄素不能離開靈山洞天,那麼真相如何也無關緊要了。
於是齊玄素把能夠找到的石之心全都挖了出來,連同那具巫族遺骸全部收入薑大真人給的須彌物中。
不得不說,這種半仙物品相的須彌物就是好用,不僅能承載仙物、隔絕仙物,而且內部空間足夠大。
然後兩人便要離開此地,繼續出發。
在回去的路上,齊玄素問起了有關造物工程的事情:“當年的造物工程,姚祖是絕對的領袖嗎?”
齊教瑤搖頭道:“不是,從始至終,姚祖的身份都是首席,也就是第一副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造物工程真正且唯一的領袖是玄聖,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親自掛帥,玄聖是召集者,也是主導者,更是決策者。隻是絕大部分時候,玄聖很忙,要閉關,要兼顧整個道門,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造物工程上麵,所以上官地師和姚祖作為第一副手,會代行部分職責並主持日常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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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作為一位道門首席副府主,哪裡不明白這裡麵的道理,玄聖應該隻是掌握造物工程的大方向,他可以罷免姚祖,不過具體的事務和中層、底層人事權則由姚祖靈活掌握,姚祖不是名義上的領袖,卻是事實上的領
袖。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齊教瑤好奇問道。
齊玄素道:“我在想,李家的‘長生石之心’是從哪裡來的?肯定不是姚祖給的,是玄聖賜予?還是李家通過某種手段或者途徑得來的?”
齊教瑤想了想,說道:“東皇和姚祖是同期上位的副掌教大真人,玄聖名義上是李家的家主,可實際上玄聖根本沒時間去管李家的家事,甚至許多李家人巴不得玄聖不要管,因為玄聖想起李家的時候,多半是因為李家哪裡不合玄聖的心意,要被玄聖處罰了。所以東皇才是李家事實上的當家人,這一點,和姚祖這位第一副手很像。”
“不過玄聖是有夫人的,秦李聯姻自此而始。你應該知道宗子宗婦的說法,李祖在世時,玄聖是兒子,是宗子,玄聖夫人就是實打實的宗婦,肩負管家職責,雖然事務繁雜,但也是大權在握。更何況玄聖夫人還兼任過太平道大真人,於情於理,她都能壓在東皇上麵。隻是東皇與這位嫂子的關係不錯,所以才不被玄聖夫人掣肘。玄聖夫人最好的朋友是慈航一脈的祖師,不過與上官祖師的關係也不錯。不管怎麼說,上官祖師都是姚祖的老上司,也是徐祖的嫡係傳人,影響力還是有的,姚祖也要讓她三分。你要知道,玄聖夫人並非玄聖的附庸,她是一個獨立個體,她想要做什麼,不必事事都向玄聖彙報,除了涉及到
道門大事的決策,玄聖也不會隨意乾涉。”
齊玄素陷入沉思:“你是說,玄聖秉持公正姿態,不會偏心李家。可玄聖夫人不會顧忌這麼多,李家的‘長生石之心’可能來自於玄聖夫人?”
“也許。”齊教瑤並不能十分肯定,“東皇與姚祖是平級,他在李家和太平道說一不二,卻無法直接插手造物工程。反倒是玄聖夫人,不僅在東皇之上,而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代替閉關的玄聖主持金闕事務,更與大玄朝廷關係密切,權勢之大,絕非後世的大掌教夫人可比,幾乎可以算是道門的第二號人物。我隻能說,以她的權勢,是可以做到的。至於她有沒有做,那就不太清楚了。”
齊玄素此時倒是有些慶幸自己遇到了齊教瑤,雖然她滿嘴謊話、總想占他的便宜、脾氣不小、遇事喜歡躲在他的身後、貪財吝嗇,但是她見多識廣,來曆不俗,知道許多過往秘辛,著實給齊玄素解釋了許多疑惑。
如果李家的“長生石之心”也是來自於造物工程,那麼李家和姚家兩個“長生石之心”的不同之處又是從何而來?
是上官地師和姚祖的理念分歧?
還是李家得到“長生石之心”後作出了某種改變?
亦或是姚祖和曆代地師在後續對“長生石之心”作出了改進?
齊玄素更傾向於第三種可能。
姚祖在跟玄聖玩兩麵派,麵對玄聖夫人的要求,交出了一枚符
合道門理念的“長生石之心”,甚至留在化生堂的那枚“長生石之心”也是符合道門理念的,但是在背地裡,她又煉製了一枚不一樣的“長生石之心”,也就是齊玄素的這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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