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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卒第九十七章四個小時齊玄素當然知道最好的辦法是完美偽裝男爵,不要驚動任何人,等男爵回來之後,拿走男爵的收獲直接走人。
若是把所有人扣押,必然會驚動他們背後的勢力,引起不必要的變數。
可齊玄素也沒辦法,執法官羅斯也好,四個血族也罷,亦或是那個教士,每個人都來勢洶洶,都是目標明確。如果隻是在偽裝男爵的範疇內行事,根本沒辦法合理勸退他們,齊玄素也隻好動用暴力手段,將他們全部囚禁,讓這裡暫時變為一個信息上的黑洞,外麵的人不知道這裡具體發生了什麼,多有疑惑猜忌,不敢輕舉妄動,要做一些準備才會動手,一來一去最起碼可以拖延一天左右的時間。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男爵能在這一天的時間內趕回來,齊玄素趕在這些人動手之前拿東西離開。壞的結果就是男爵還沒回來,聖約克的地頭蛇們已經找上門來。
對於這兩種結果,齊玄素都有預料,也做好了逃走的準備。
下城區的特殊地理位置決定了這裡其實是個瓷器鋪子,聖約克的人不敢在這裡大打出手,若是失控,輕則毀壞作坊工廠無數,重則會讓整個下城區坍塌。
不要忘了,下城區的上麵就是狹義上的聖約克城區,下城區的工廠全部毀於一旦還在其次,巨大的塌陷會讓聖約克的地上部分再次沉入地下,損失可就大了。
這也是東方很少建造地下城的原因,東方人還是看重「根基」二字,根基不穩,起不了百丈高樓。
當然,西方人不會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肯定會以不僅限於蒸汽機械的各種手段,比如神術、奧術、煉金術、魔法等等,來強化和加固地下城。
可問題是,內部永遠比外部更脆弱,而且在必要時候,齊玄素能夠憑借佛陀舍利發出無限接近仙人的一擊。
西洋人當然擁有能夠抵擋仙人或者神靈一擊的手段,可他們不能把這種手段覆蓋整個地下城——這裡又不是聖座或者玉京。
那麼結果顯而易見,齊玄素隻要利用好西洋人的這種心理,就能順利脫身逃走。
至於牧首和樞機主教,基本不會第一時間出手,除非他們知道齊玄素的真實身份。不過除了清微真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達奇」是北辰堂的首席副堂主齊玄素,就算斯特勞尼叛變了,也隻會認為他是個輔理之流,所以這一點基本可以放心。
至於清微真人,如果一位道門儲君要用外人來鏟除齊玄素,那也太看得起齊玄素了。一旦走漏風聲,輕則大掌教之位無望,重則性命不保,這等於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前途,得是多大的仇才能這麼不計成本後果?可兩人之間隻是利益的衝突,甚至還存在部分共同利益,更談不上你死我活的生死大仇。清微真人真要拿捏齊玄素,隻要坐上大掌教的寶座,有的是辦法打壓齊玄素。
也許有人要說了,不走漏風聲不就行了?那也太小看天師了。靈山洞天的事情,藏得夠深了,還是多年之前,最後還是讓天師給挖出來了,這種事情總不能比沒幾個活人的靈山洞天更保密。事前可能無法預料,事後肯定能慢慢查出來。
所以齊玄素料定牧首和樞機主教不會第一時間出手。
這也是大人物的通病了,當初陳書禎病得要死,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裡麵有蹊蹺,蘭大真人也不曾親自查看一下。此中的道理很符合人性,什麼都要我親力親為,這個大人物不白當了嗎?看起來不重要的事情,還是讓屬下去做,大人物們隻要知道結果就夠了。
種種因素綜合之下,齊玄素才能在這裡穩坐釣魚台。
此時的男爵宅邸之中,齊玄素還是站在窗邊。
五娘坐在書桌後麵的椅子上,甚至還換了一身衣裳,襯衣束腰,馬褲長靴,誇張地把雙腳搭在書桌的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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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轉過身來,看了五娘一眼:「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是道士打扮。」
「那是在玉京。」五娘說道,「彆忘了,我在西大陸和新大陸待了很長時間,這叫入鄉隨俗,你現在不也是?」
齊玄素現在的確是西洋人的打扮,還是比較複古的古典樣式。
五娘又問道:「你本尊那邊如何了?」
齊玄素搖頭道:「斯特勞尼被利奧波德叫走了,至今還沒有回來。剛才有些人離開了浮島,我覺得他們大概要動手了。看來我們是等不到男爵回來了。」
五娘來了精神:「來得好,來一個燒一個,來兩個燒一雙。」
齊玄素沒有說話。
他不是武癡,很不講武德,其實他也不太好鬥,武力的優先級並不是很高。這與齊玄素過去的經曆有關,在得到「長生石之心」之前,齊玄素的資質擺在那裡,大多數時候都很弱勢,自然不會過於偏重武力。
五娘則不同,她跟隨時間最久的主人是澹台雲,這位西道門之主不僅天資卓絕,而且性格好鬥,鬥玄聖,鬥高祖皇帝,鬥徐祖,鬥姚祖,鬥薩滿教巫王,鬥佛門,鬥儒門,鬥聖廷,從遼東打到西北,最終又去了西大陸和新大陸,一雙鐵拳就沒停下過。五娘大概是沾染了澹台雲的脾氣,也很是好鬥,能動手最好不要動嘴。
不過齊玄素還是有些高估了這些西洋人的動作速度,他從斯特勞尼被利奧波德邀請去休息室開始算起,本以為會在一個時辰左右,也就是西洋時間兩個小時,便會完成對男爵宅邸的合圍。
可事實上,市議會所用去的時間其實是齊玄素估計的一倍以上,也就是四個小時。
其實仔細一想,也有道理,去了休息室之後,這些大人物可沒有立刻開始商議對策,先玩女人一個小時,然後再慢慢商議,等到商議好了,再去層層傳達,層層溝通,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事實上,無論是道門,還是聖廷,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固然已經是看似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可一體兩麵,也存在著機構臃腫、人浮於事的問題。
不說聖廷,就拿齊玄素更熟悉的道門來說,一個掌府真人配九個副府主,有時候還要再多配幾個輔理,下麵也是有樣學樣,一個首席主事又配多個普通主事道士。
這九個副府主本質上有點類似掌部大學士,所謂掌部大學士,就是以內閣大學士的身份分管六部,實際上是侵奪了六部尚書的權柄,掌部大學士乾了尚書的事情,尚書隻好再去侵奪侍郎的權力,侍郎也隻能再往下奪權,一層層下來,全是在其位卻不能謀其政,必然導致機構臃腫和人浮於事。
到了最底層,就會出現一個怪現狀。
許多機構,一個執事,然後配數個副執事,最後普通道士就一個人,變成了七八個執事站在上麵指揮,一個普通道士在下麵乾活。
這怎麼乾得過來?效率怎麼可能會高?
都坐在上麵指揮,這就是人浮於事。
事情太多,實在乾不過來,還必須完成,怎麼辦?招募編外人員,授予同道士出身。
所有事情都交由同道士出身的人去做,而那個普通道士便成了這些同道士出身之人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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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到十個人的編製,一下子多了幾十號人,甚至是上百號人。
實際乾事的全是同道士出身之人,這就是機構臃腫。
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認真一查,發現犯事的都是同道士出身之人,許多人以為是道門故意遮掩。其實是不知此中玄妙,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正式道士根本不做事,怎麼會出事?
自五代大掌教以來,就開始要求精簡人事,隻是牽涉到半數道士,真正意義上
的動搖根基,便是強勢如五代大掌教,也觸碰不動。
相對應的,聖廷也好不到哪裡去,人性如此,弊端都是異曲同工之妙。
隻能說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似曾相識的境況,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彆看議員大人們各種謀劃,好像智珠在握,萬無一失,真正執行的時候,能完成計劃的一半就謝天謝地了。
那些大半夜被派到下城區的執法官能沒有怨氣?指不定在心底要罵死這幫議員老爺的母親了,還會儘心辦事?
才拖了四個小時,拖到天亮才好。
你們議員老爺站著說話不腰疼,玩著女人,數著票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大半夜的折騰人,那就慢慢折騰唄。
什麼收獲不收獲,你們拿到了,苦哈哈的底層執法官也不多分半個金克朗,你們拿不到,底層執法官也餓不死。
繁華迷人眼,最是腐蝕人心,消磨信仰,毀壞根基。
聖約克偏偏是整個新大陸最為繁華的所在。
物欲橫流,繁華到了近乎於腐爛的地步。
一個月三千紙鈔,隨時有可能貶值,還不是保值的金克朗,玩什麼命啊?
到時候朝天開兩銃,就算對得起女神的恩典了。
這麼長的時間,放在戰場上都可以算是貽誤戰機了,卻也給齊玄素帶來了意外之喜——男爵幾乎是卡著時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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