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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醜靈官和甲寅靈官接到齊玄素的命令之後,雖然震驚於齊玄素的膽大包天,但還是決定執行命令。
因為兩人明白此時局勢的緊迫性,如果齊玄素是錯的,自有齊玄素承擔主要責任,他們最多是次要責任,甚至是公罪不究。可如果齊玄素是對的,而他們拒不執行,最後養出了一個天大的叛逆,導致婆羅洲的局勢變得不可收拾,那麼他們的下場就很難說了。
一品靈官雖然重要,但不意味著能夠為所欲為。嚴格來說,是一品靈官離不開道門,而非道門離不開一品靈官。
兩位靈官來到了陳書華位於升龍府的府邸,這裡距離王宮並不近,甚至有些偏僻,陳書華對外給出的理由是她與大虞國主不和,故意遠離王宮。可如今看來,其真實原因應該是便於她在府邸中進行一些不好讓外人知曉的隱秘活動。若是在鬨市之中,距離王宮太近,容易被人察覺。
兩位靈官讓屬下靈官將整個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然後隻有他們兩人進入到府邸之中。
此時整個府邸空空蕩蕩,竟然一個人沒有,似乎陳書華早早就遣散了家人,也有可能是陳書華已經將其滅口。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一件事,陳書華對於今日,是有所預料的,早就有所準備。
齊玄素很明白,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時間差,如果陳書華連此中的時間差也算到了,那麼這次行動的最後結果
如何也就很難說了。
丁醜靈官和甲寅靈官隔著麵甲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略有幾分沉重。
很快,兩位靈官來到了陳書華的書房。
這裡的一切都整整齊齊,似乎主人剛剛離開不久,很快就會回來。
甲寅靈官掃視一周,很快便把目光鎖定在一個書架上,然後甲寅靈官根本沒有尋找機關一類的物事,直接取出巨斧,將書架劈成兩半。
一道向下的門戶出現在兩位靈官的麵前,就像一座原本豎立的大門倒在了地上,門戶下方是一條蜿蜒向下的石徑,石徑的台階十分粗糙,似乎隻是臨時開鑿,還未仔細打磨。
甲寅靈官沉聲道:“我們的這位陳首席當真是深藏不露,彆人隻當她是王掌府的應聲蟲,殊不知她是拿王掌府做擋箭牌。”
丁醜靈官道:“你怎麼能確定王掌府就沒有參與其中?我認為,王掌府不可能毫不知情,最不濟也是有意縱容。”
甲寅靈官一怔,沒有反駁。
丁醜靈官取出大盾,幾乎如一麵牆壁,走在前麵。
甲寅靈官取出一杆長槍,走在後麵。
這條密徑的長度有些出乎丁醜靈官和甲寅靈官的意料之外,顯然被運用了須彌芥子的神通手段,已經超脫了現世的長度意義,此中又有諸多陷阱禁製,兩人不好縱身飛掠,隻能徒步而行,不斷排除陷阱,所以注定是一段耗時不短的路程。
道理很簡單,陳書華就是要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
當兩位靈官終於走到這條通道的儘頭,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方巨大陣法。
陣法是講陣點的,當初五行山一戰,靈官與黑衣人就是反複爭奪陣點,最終靈官們技高一籌,擊敗了黑衣人,拔除了大部分陣點,使得五行山大陣失效,這才讓七娘得以成功放逐“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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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陣法的陣點並沒有被隱藏起來,就立在地麵上,如同一塊塊墓碑,以某種規律排列著。
甲寅靈官道:“這是我認知中的升龍府嗎?城外有一座大墓,裡麵藏匿了兩尊仙人級彆的神降容器,城內又開鑿了這麼一座地下城,還在此地設置了大陣。丁醜,你可是常駐升龍府,你就一點也沒察覺?”
丁醜靈官注視著眼前已經被激活的陣法,說道:“不奇怪,如果齊次席的推測為真,是陳首席與大虞國主共同謀劃了此事,那麼有陳首席為遮擋,傾儘大虞國王室之力,就算一年挖一點,也不難做到這一點。而且依我看來,此地並非新近建成,可能是早已存在,然後又被加以改造,如此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兩位靈官沒有貿然進入陣中,甲寅靈官蹲下身,仔細觀察著這座陣法:“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似乎是上古巫教的陣法,倒是與勾結古仙巫羅對得上。”
丁醜靈官道:“上古巫教的一大特點便是血腥、殘忍,喜歡以活物為獻祭,在諸多古仙之中,巫羅使用血祭最多,故
而業火最重。初步推斷,這座陣法也不例外,有著大量血祭的痕跡,這些碑都是以鮮血凝聚而成。”
說罷,丁醜靈官取出一張大弓,挽弓如滿月,朝著大陣的另一邊射了一箭。
箭矢掠過大陣上空,然後未能穿過大陣,便化作無形。
下一刻,隻見一塊塊血碑的上方浮現出一道道身影。
這些身影各異,有道士裝扮之人,有海盜裝扮之人,有佛門的僧人,有儒生,也有巫師。有中原人,也有南洋土著,甚至還有西洋人的麵孔。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已經死了。
身體虛幻,通體血紅,渾渾噩噩,如同傀儡木偶。
也不知陳書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多長的時間,才收集了這麼多“人”,才構建出這樣一座血腥陣法。
甲寅靈官甚至還認出了幾個熟麵孔:“那不是元寶船主嗎?也算是海麵上一股不小的勢力,鼎盛的時候麾下有一百多艘船,前些年被‘天廷’滅掉了,沒想到他本人竟然淪落到此等地步,死後也不得安生。”
“這個是西婆娑洲公司的高級經理,我在上元節慶典上見過他,前些年忽然失蹤,據說是可能誤入了某個未知的洞天秘境,陷於其中。為此,西婆娑洲公司還鬨了一陣子,最終還是不了了之,沒想最後成了我們陳首席的收藏。”
“這個道士我認識,說是坐化了,這是又被人從墳裡挖出來了?”
“由此看來,這位陳首席
真是真人不露相。”
丁醜靈官忽然問道:“甲寅,陳首席是什麼境界修為?”
甲寅靈官答道:“過去一直對外宣稱是造化。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丁醜靈官道:“這樣的事情,很難假借他人之手,如果全都是陳首席一人所為,還要做得悄無聲息,隻憑一個造化階段的境界修為恐怕說不過去,最起碼要偽仙才行。”
甲寅靈官道:“我也有這個懷疑,隻是她憑什麼瞞過蘭大真人?”
丁醜靈官歎息一聲:“應該是某種身外物吧,可以讓她壓製自己的境界修為,蘭大真人這些年來倦怠非常,懶得處理各種事務,一年到頭也與她見不上幾麵,想要糊弄過去,並不算難。而且造化和偽仙本就是一個境界的兩個階段,在過去,甚至沒有偽仙的說法。”
甲寅靈官的聲音有些凝重了:“一位偽仙,難怪齊次席執意讓我們兩個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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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醜靈官道:“如果僅僅是偽仙,那麼事態還在掌控之中。”
甲寅靈官站起身,問道:“硬闖過去?”
丁醜靈點頭道:“似乎也隻能如此了。”
兩人不再多言,各自取出兵刃,一起衝入陣中。
這座陣法不可謂不厲害,便是造化階段的高手進入其中,也未必就能安然無恙,可兩位一品靈官,並非造化天人可比,又是兩人聯手,這座大陣便也不算什麼了。
很快,陣法中的血影就被兩人斬殺殆儘,那些
血影寄身的血碑也隨之一一崩碎。
有一句話,你活著的時候都不能把我如何,更何況是死了?
這些血影,生前不是兩位一品靈官的對手,沒道理死了之後就能勝過一品靈官。
當兩位一品靈官穿過這座大陣,終於看到了那座建在地下的祭壇。
在祭壇的最上方,一身真人鶴氅的陳書華正站在那裡,她的手裡握著一塊血紅色的石頭。
“甲寅靈官,丁醜靈官,你們闖進我的家裡,所為何事?”
與以往不同,此時的陳書華不再如平日裡那般和氣,滿身都是詭秘難測的陰沉氣息,仿佛一條藏於洞中的毒蛇,讓兩位靈官如臨大敵。
片刻後,丁醜靈官開口道:“陳首席,我們奉道府的命令,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道府的命令?”陳書華嗤笑一聲,“還是齊玄素的命令?”
甲寅靈官道:“齊次席已經上報金闕,是金闕的命令。還望陳首席懸崖勒馬,不要一誤再誤?”
“懸崖勒馬?”陳書華並不掩飾自己的譏諷,“兩位靈官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了,這麼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都足以將我革職查辦,累加起來,道門會放過我嗎?我犯下的罪,誰都保不住我,再大的功勞也抵償不了。”
兩位靈官各自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陳書華沒有半分驚慌,繼續說道:“齊玄素自以為是,以為我沒有認出上官雅的來曆,以為我不知道八部眾參
與了此事,他以為我會誤判,進而以為時間還很充裕。其實對我來說,時間剛剛好,反而是他,自身難保了。”
甲寅靈官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們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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