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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得了新神通,齊玄素正是技癢的時候,恨不得再找甘龍池鬥過一場,他撤了陣法,走出住處,就見柯青青正在門外。
柯青青見齊玄素出來,鬆了一口氣:“主事,你終於出來了。”
“什麼事?”齊玄素問道。
柯青青道:“道府臨時下了通知,讓你去參加議事,還有不到半個時辰,議事就要開始了。”
“議事?”齊玄素一怔。
柯青青壓低了聲音:“聽說是錢副府主出事了。”
齊玄素頓時了然:“還是張副堂主辦案在行。”
這就連起來了,張月鹿之所以有時間去找他,應該是案子暫告一段落,隻是他當時去了直隸,並不在玉皇宮,張月鹿心情不快,乾脆沒用經籙聯係齊玄素,而是坐在簽押房中一直枯坐到天明。
也許張月鹿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想與齊玄素分享一下案情進展,不過等到齊玄素回來之後,兩人又因為七娘的事情不歡而散,倒不是說感情出了問題,畢竟夫妻還有拌嘴吵架的時候,兩人之間難免有點小彆扭、不痛快,都很正常,隻是張月鹿就沒提此事。
齊玄素第二天又忙著去見七娘,以及融合“玄玉”,根本沒與其他人接觸,竟然對此事一無所知。
“在哪裡議事?”齊玄素問道。
柯青青道:“議事堂。”
這當然不是多此一問,議事一般分大、中、小三等。若是最大規模的議事,一直要到執事一級,動輒成百上千人,一般會選擇在道府的主殿。若是最小規模的議事,兩三個人定大事,一般會選擇在某個簽押房。隻有中等規模的議事,才會選擇在議事堂,參與議事的一般是掌府真人、所有副府主和部分主事。
齊玄素又問道:“都有哪些人參會?”
柯青青回答道:“我沒有具體名單,不過我聽說是掌府真人親自主持議事,還有其他八位副府主和五人小組。”
“帝京道府的最高規格議事。”齊玄素點評了一句,“讓我去參與這個級彆的議事,也是瞧得起我。”
柯青青笑道:“現在好些人都說主事你有望做個臨時副府主呢。”
齊玄素一笑置之。
所謂臨時副府主,並非道門的官方稱呼,嚴格來說,應該叫以主事署副府主事,說白了就是在正式任命下達之前,暫時肩負副府主的職責,不過還是主事的身份,結果無非兩種,一種是順勢轉正,一種是上麵新任命的副府主到任之後,繼續做主事。
齊玄素之所以不當真,是因為如今帝京道府還有一個五人小組,其中三人都可以暫時兼任副府主,哪裡輪得到他。若是沒有五人小組,他倒是還真有點希望。
“好了,你回吧,我去議事。”齊玄素跟柯青青交代一聲,徑直往議事堂走去。
玉皇宮,議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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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的格局類似於金闕,又不是完全照搬金闕,中間一條寬約丈餘的南北向通道,通道儘頭是居中的主位,坐北朝南,這是屬於掌府真人的位置。通道左右是一排排的子,左邊的椅子坐西朝東,右邊的椅子坐東朝西。
議事是掌府真人李若水召開的,議事規格之高,一眼就感受到,除了李若水本人之外,首席副府主周教憲、次席副府主石冰雲,還有其餘六位副府主全都到了。
除此之外,金闕派來的五人小組也全部到齊。
從輩分資曆上來說,帝京道府的副府主們都是七代弟子,五人小組的三人都是八代弟子,可誰也不敢小看這三人,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三個年輕人中極有可能在未來出一位八代大掌教。
所以李若水也不托大,她沒有坐居中主位,而是坐在左邊第一排上首位置,這本是首席副府主的位置,如今她坐在這裡,下麵依次是首席、次席以及其他副府主,整個左邊全都是帝京道府的人。
右邊的椅子自然都是五人小組的人,由張月鹿坐在右邊第一排上首位置,剛好與李若水麵對麵,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條通道,在她下麵依次是李長歌、姚裴、韓永霜等人。
主位空懸。
態勢已經很分明了,五人小組是金闕派來的“欽差”,和帝京道府平起平坐,這不是一次帝京道府內部的議事。
齊玄素進來的時候,參與議事之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石冰雲作為齊玄素的上司,伸手一指右邊的位置,示意他坐到那邊去。
這不是因為齊玄素與張月鹿的關係,而是因為齊玄素的特殊身份。如果齊玄素以帝京道府主事的身份參與議事,那麼他應該坐在石冰雲後麵的一排椅子,現在卻讓他坐到右邊,可見他今天是以紫微堂主事道士的身份參與議事。
“議事吧?”李若水先是場麵上看了下坐在自己下麵的首席和次席,又望向對麵的三個後起之秀。
周教憲、石冰雲、張月鹿、李長歌、姚裴都沒有意見,點了下頭。
其他人根本沒有表達反對的資格。
“議事!”李若水麵對其他人時便沒有了商量詢問的語氣。
“這次議事的起因是高明隱一案和帝京道府副府主錢香芸一案。”李若水的語氣有些低沉,“關於高明隱的案子,以及因為高明隱一案又牽扯出來的其他案子,想必在座諸位都已經知悉,我就不再重複。”
許多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齊玄素。
大家都知道,這個案子最初是由這位齊主事一手經辦,所謂因為高明隱一案又牽扯出來的其他案子,指的就是舉報齊玄素是靈山巫教妖人一案和衍秀和尚身死一案。
這三個案子都與齊玄素大有乾係,這也是齊玄素今天列席議事的原因之一。
若是半年前,齊玄素在這些有若實質的目光注視下,隻怕要喘不過氣來,不過如今他也是天人,根本不為所動,隻是垂眼望著探出衣擺的鞋翹,麵無表情。
李若水繼續說道:“齊主事把高明隱緝拿歸案後,關押在玉皇宮的幽獄,結果高明隱死在了守衛森嚴的幽獄之中,手法相當高明。最後經過五人小組的嚴密調查,已經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我們帝京道府的副府主錢香芸殺了高明隱。”
就在這時,張月鹿接口說道:“就在我們打算把這位錢副府主控製起來的時候,錢香芸竟然提前得到風聲,連夜自渤海府出海,逃往海外。”
齊玄素終於抬起頭來,迅速地環視一周,將眾人的神態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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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錢香芸竟然逃了。
可仔細一想,又不奇怪。
歸根究底,還是兩大派係的鬥爭,敵我難辨,此時看似左右分明,黑白分明,可實際上卻是一個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的太極雙魚,左邊的石冰雲,右邊的李長歌,就像太極雙魚中的兩個點。
這種事情又怎麼瞞得過?
距離帝京最近的是東海,那是太平道的地盤,錢香芸想逃,更是再容易不過。
張月鹿道:“我已經將此事上報金闕,此後的追逃事宜,會由北辰堂負責。”
齊玄素又低垂了視線。
既然由北辰堂負責,那麼多半是追不回來了。
李若水道:“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如何將錢香芸緝拿歸案,是北辰堂的事情,我們帝京道府隻能起到協助作用。所以,我今天召集議事主要討論的是,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今天出了一個錢香芸,明天會不會再出一個錢香芸?這不是一個小問題。在重組帝京道府的新形勢下,如何保證帝京道府的風清氣正?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這是一個不容忽視且迫在眉睫的大問題。”
“五人小組今天也在,他們是金闕派來幫助我們整頓風氣的,我們帝京道府整頓帝京風氣,最近齊主事就負責此事,做得很好,堪稱刀刀見血。我們內部同樣需要自查自糾,也要見一見血,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或者是做得不對的地方,就需要五人小組提出來,幫助我們改正。”
李長歌微笑道:“李府主言重了。”
張月鹿沒有說話,而是看了齊玄素一眼。
齊玄素心領神會,站起身來,開口道:“方才掌府真人提到了我在帝京整頓風氣一事,我頗有感觸,有幾句話想說,不知掌府真人是否應允?”
李若水微笑點頭道:“不要拘束,暢所欲言。”
齊玄素道:“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諸位指正。”
“我們道門不講究因言獲罪那一套,不必有所顧慮。”石冰雲態度溫和。
齊玄素這才說道:“事後追責隻能震懾人心,可損失還是造成了,傷害還是造成了,涉及到性命,那更是無法挽回。所以我覺得,預防錢香芸此類問題的發生,必須要從兩方麵著手,一方麵是嚴厲追責,警示他人,另一方麵是嚴加防範,防患於未然。”
所有人都望向齊玄素。
齊玄素望向李若水道:“防範在於監督,既有上級的監督,也有下級的監督,還有同級的監督。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有幾個下屬敢去監督上司的?同級之間,且不說那麼多的人情世故和關係往來,我隻說一條,誰來監督掌府真人嗎?在我們帝京道府,隻有掌府真人是參知真人,沒有同級,亦是沒有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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