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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吐血的故人【拜謝!再拜!欠更五千字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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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輕點!輕點!”

“虞醫官!虞大哥!虞大爺!我我不治了!”

另一個聲音傳來:“治不治你說的不算!”

“啊!疼!”

“你大爺!啊!”

徐載靖帶著捧著木盒的青雲和阿蘭站在軍醫大帳外。

眾人聽著帳子裡的哀嚎痛呼的聲音,同一個身材高大吊著胳膊被袍澤扶著的大漢麵麵相覷。

“要不,咱們換個軍醫吧!這聽著有些瘮人。”那大漢出聲說道。

聽到這話,帳子門口的衛兵嘴角露出了笑容。

那扶著大漢的袍澤搖頭:“虞醫官是大營中公認的醫術第一人,雖然手段狠厲了一些,但是真能治好人的!之前咱們營裡有人受了骨傷,就是虞醫官治好的!”

徐載靖在一旁點頭:“這位說的不錯!虞醫官醫術是高超的!”

受傷的大漢看著徐載靖一行人,尤其是捧著木盒的青雲和阿蘭,他遲疑的說道:“莫非衙內是來感謝虞醫官的?”

徐載靖抿嘴一笑:“算是吧。”

說著徐載靖就要朝前走去。

忽的,

帳子門口的衛兵伸出了胳膊,道:“這位還請稍等,待虞醫官治好了傷員您再進去!”

徐載靖點頭止住了腳步。

等待的半刻鐘時間裡,

聽著帳子裡不時傳來的哀嚎、痛呼和哭求聲,那受傷大漢的麵色越發難看了。

這時,帳子門口的布簾一動,一個麵色發白雙目失神的尉官被人抬了出來。

看到此景,不知是不是疼的,大漢額頭上微微出了些汗。

“好了,讓下一個進來!”

話音未落,

一個身影撩開了帳子門口的布簾朝外看來,這動作讓受傷的大漢哆嗦了一下道:“衙內您先請!”

“咦?五郎?你怎麼來了!五郎稍等。你這漢子進來吧!”

“我,這,行吧。”

說著,漢子被袍澤扶著,朝著徐載靖一點頭後走進了帳子裡。

“啊!!”

帳子裡痛呼聲、哀嚎聲停了一會兒之後,

帳簾被掀開,方才的漢子用沒受傷的胳膊擦了擦自己流淚的眼角,同拎著藥包扶著他的袍澤走了出來。

兩人點頭離開。

“五郎,等等哈!我整理一下你再進來!”

“知道了虞大哥。”

片刻後,

虞湖光掀開帳簾:“來,進來吧!”

看著徐載靖身後的青雲阿蘭兩人,又道:“五郎,你來就來了,還帶東西乾什麼?”

“虞大哥,這是虞家老大人讓我給你帶來的,說是新調配的藥方,還有幾株不錯的藥材。”

說著徐載靖走進了滿是草藥味的帳子裡,找了個馬紮坐了下來。

帳中打下手的小廝趕忙給徐載靖遞上了一杯茶,看著好像是虞湖光專用的茶具。

虞湖光接過青雲手裡的木盒打開後看著裡麵的老參,很是滿意的點頭道:“還是我家老爺子了解我!”

說完後細細看了其他木盒裡的藥方:“嘖,惠民局裡有高人啊!這金瘡要藥的用法,我都沒想到!”

徐載靖一邊環顧著帳子中的環境,一邊點著頭。

虞湖光將藥材和藥方交給小廝放好後,坐在徐載靖身邊道:“五郎,聽說京中幾家勳貴入了那南邊金瘡要藥買賣的份子?”

徐載靖點頭。

虞湖光:“咳,五郎,你來的時候,祖父他有沒有和伱說.我家想要重金買一些的事?”

“說了,我沒同意!”

徐載靖說完便低頭專注的喝茶,藏起了眼中捉弄的眼神。

“也是,效用如此厲害的藥物,是不能輕易的讓出份子。”

虞湖光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完,也低頭喝了口茶掩飾一下不自在。

抬頭的時候,虞湖光正好看到徐載靖嘴角含笑的看著他。

“唔?五郎,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

“虞大哥,不逗你了.”

徐載靖幾句話將種活此物的事情說完,虞湖光有些感慨的頷首道:“好事!如此良藥能種活,也算造福世人。”

兩人又說了幾句關於徐載靖科舉的事之後,虞湖光道:“對了,五郎,徐侯可和你說過最近這些日子,兩軍斥候相互死命絞殺的事情?”

“說過。”

“嗯,說過就好!瞅著兩國大軍說不準哪天就要乾起來。你呢?來到軍中準備領什麼差事?”

“前軍斥候。”

“啊?前不是,徐侯他?”

看著徐載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虞湖光點頭:“徐侯他也真狠得下心。”

說著虞湖光朝著小廝招了招手:“去,把我配好的傷藥拿過”

“軍醫!”

“虞軍醫!!快來救人!!”

帳外傳來了嘶啞的喊聲。

徐載靖和虞湖光趕忙起身,還沒走到門口,一幫騎軍打扮的人便呼啦啦的湧了進來。

隻見四人抬著簡易擔架上,躺著一個穿著騎軍甲胄的大周士卒,看不清樣子,隻能看到胸腹之間插著兩根白羽雕翎箭。

有士卒喊道:

“虞軍醫,您一定要救救他!”

“求您了!”

“醫官!你快救救都頭!”

虞湖光點著頭道:“把他抬到床上!其他人都出去!”

片刻後,

看著一臉汗水、灰塵和血漬,跪在地上還想叫喊的騎軍。

一片噪雜聲音中的虞湖光,眼中滿是焦急的看著床上的傷員,生氣的吼道:“想讓他活???就都他娘的給老子滾出去!”

徐載靖一抬下巴,青雲和阿蘭趕忙上前勸說著。

圍在附近的眾騎軍有的聽到了勸說,有的被袍澤拉著,紛紛離開了放著傷員的床邊。

床上的傷員意識還是清醒的,嘴角正在湧出鮮血。

有些發散的眼神,四處瞧著。

看到站在一邊的徐載靖,這傷號的眼睛微微一亮,眼中有些疑惑和驚訝的朝著徐載靖看了看後,見徐載靖看過來,他笑了起來。

徐載靖看著嘴裡滿是鮮血,還朝自己的笑的傷號,仔細看了看,模糊的分辨出這人似乎是之前父親身邊的親兵,好像姓葉

徐載靖朝著他豎了起了大拇指:“等你好了,我請你吃舒伯的炒雞兔。”

那傷號笑了笑,又是一口血從嘴裡湧了出來。

“賊鳥廝,我祖父剛送來的百年山參就要用在你身上了!”

徐載靖掀簾出去前,聽到了虞湖光滿是怨氣的碎碎念。

回頭一看,聽到這話的傷號,又笑了一下。

走出帳子,

看著門口圍著的騎軍,徐載靖呼出了口氣,道:“彆在門口堵著,去一旁坐坐吧。”

“毛兒都沒長”

那個麵生的,臉上掛著血跡和傷口的精悍騎軍麵色不善,但他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袍澤給捂住了嘴,貼耳說了幾句。

模糊的好像是在說徐載靖的身份。

那精悍騎軍粗粗的喘了一口氣後,同袍澤們從帳子門口散開。

這幫人散開後,露出了帳子不遠處,馬背上趴著的十幾個身影。

徐載靖緩步朝著那十幾匹馬走去。

走到近前,

徐載靖看清楚了馬背上的趴著的十幾個騎軍。

這十幾個人的身上,

或是眼睛,或是脖頸,或是大腿上都插著剛在在帳子裡見過的白色雕翎箭。

這十幾個被命中的都是要害,來到虞湖光這裡前,便已經戰歿了。

徐載靖仔細看著雕翎箭的細節。

方才和他不對付的精悍騎軍湊了過來。

先是朝正盯著他要害瞅個不停的青雲看了一眼,隨後才遲疑的說道:

“您就是葉頭兒嘴裡的侯府五郎嗎?”

徐載靖點頭。

“五郎!您真的有葉頭兒和馮頭兒說的那麼厲害嗎?”

徐載靖側頭看這他道:“你嘴裡的葉頭兒叫什麼?”

“葉放.和馮大寶,他們倆同祝慶虎、狄菁兩位指揮使十分要好”

徐載靖回過頭,繼續看著雕翎箭的細節:“想起來了。”

沒回答這騎軍的問題,徐載靖又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騎軍麵上滿是不忿,用力咬著牙說道:“中了對麵白高國的遊騎斥候的埋伏,他們裡麵有個十分厲害的弓手,我們.我們打不過他!”

徐載靖點頭,又側頭看著精悍的騎軍,道:“我要拔箭下來了。”

精悍的騎軍卒子不忍看袍澤的身體,側頭用力點了點。

徐載靖又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的眼中也都是同意的神色。

徐載靖拍了拍這戰歿騎軍的肩膀兩下,如同他還活著一般。

隨後才從因為被射中大腿流血而死的騎軍身體上拔下了雕翎箭,橫在眼前細細的瞧著。

看著上麵的一行白高國文字,徐載靖道:“有認識白高文字的麼?”

大帳前的眾騎軍紛紛搖頭。

說著,徐載靖和青雲、阿蘭已經將所有的雕翎箭都給拔了下來。

徐載靖將這十幾支箭整齊的插在地上擺成一排。

又看了看,所有的羽箭上都有一樣的白高國文字,刻字的地方也差不多。

正想要找軍中認識白高國文字的人時,又一群人呼啦啦騎馬來到了帳子外。

為首一人還未下馬,便喊道:“葉放他怎麼了?”

看著身材粗壯的漢子,方才和徐載靖說話的精悍騎軍道:“回馮指揮使,都頭他”

馮大寶下了坐騎,朝著帳子走去。

走了這幾步,他才看到了正蹲在地上看著雕翎箭的徐載靖:“五郎?!”

徐載靖抬頭朝馮大寶點頭致意,道:“認識白高文字嗎?”

馮大寶搖頭:“五郎,葉放他.”

徐載靖:“情況還不明朗,虞大哥在儘力施救了。”

馮大寶看著附近馬背上的袍澤遺體,極其用力的握緊了手裡的馬鞭。

看著徐載靖插在身前土中的雕翎箭,馮大寶回頭朝著自己的部下道:“去,找王演,聽說他懂白高文。”

部下騎軍領命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

比方才馮大寶人還要多的一眾騎軍來到了近處。

為首一人也沒有和馮大寶一般的著急問問題,隻是下馬走到徐載靖身前。

同徐載靖十分用力的抱了抱後,祝慶虎這才歎了口氣:“老虞怎麼說?”

徐載靖看著一年沒見,眼神似乎蒼老了十歲的表哥,同剛才一般的說法:情況不明。

祝慶虎點了點頭後,也蹲下身看著徐載靖插成一排的雕翎箭。

看了一會兒後,祝慶虎道:“又是這廝。”

祝慶虎側頭看著徐載靖的眼神,道:“看這雕翎箭,老對手了,侯府的兩個老兄弟,也是死在這人手裡。”

徐載靖將一支雕翎箭拔出來,看了看鋒利的箭頭道:“過幾日找機會把這些物歸原主。”

祝慶虎點頭拍了拍徐載靖的肩膀後,站起來讓帳子周圍的騎軍全部回營。

這時,

剛才被馮大寶派去叫人的騎軍帶人抵達。

下馬看到舉薦眾人來此的徐載靖後,王演心中也極為感慨。

說了幾句敘舊的話語,談了談之前陪著李家魑魅去招降的事後,王演看向了插在地上的雕翎箭。

片刻後,王演道:“五郎,瞧著上麵的文字,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叫沒勒阿埋.”

看著徐載靖眼中的迷惑,王演將這四個字寫在了地上。

徐載靖聽著王演按照白高國的口音多念了幾遍後,將其記在心中。

兩個時辰後,

兩支沾著血的雕翎箭被虞湖光的小廝送了出來。

順道給徐載靖、祝慶虎等帶了消息出來:葉放還沒死,他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就要看葉放自己了。

知道此事後,

祝慶虎和徐載靖沒有打擾葉放,

隻是讓部下將這消息告訴了馮大寶他們這幫袍澤。

隨後,

徐載靖帶著青雲等人跟在祝慶虎後麵,準備去前軍斥候的營地中。

正走在大營中的路上的時,

路對麵有人朝著兩人招了招手,

徐載靖定睛一看,卻是之前曾經和自己在潘樓起了衝突,他下手有些重了的白高國騎軍將領米母拓夏。

如今米母拓夏,先後在拓西侯和勇毅侯麾下作騎軍‘顧問’,已經憑借軍功重新成為了大周的將領。

之前白高國垂環司派人去徐家刺殺李家兄弟的事情,米母拓夏也聽李家兄弟說過。

那群圍殺米母皇後的高手實力,米母拓夏還是有些了解的。

真要得手了,李家兄弟活不了,他那住在徐家的為數不多的親人更是沒有活路。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米母拓夏告辭離開。

到了前軍斥候的營地後,

祝慶虎親自安排了徐載靖和何灌他們的帳篷。

晚上兩人又去了勇毅侯的大帳裡吃了晚飯。

阿蘭則是去找了,比他早來半年多的馬侍,他的‘北遼老鄉’尋書。

第二日一早,

徐載靖便帶著青雲、何灌和阿蘭幾個跟著祝慶虎出了大營,

開始熟悉之前在徐家學過的一些斥候的本事。

時光荏苒,

已到九月九,

重陽節,

這日汴京城外,

滿是登高遊玩的百姓,

吳大娘子的馬球場再次布置了各類花朵,

接到吳大娘子帖子的各家大娘子、貴女們也紛紛抵達了馬球場。

而在幾千裡外,

徐載靖正騎著小驪駒看著不遠處,

那裡有個正在對他張弓拉箭的白高國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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