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模糊一片。
手，黑暗，自己的臉，糅合成一片混沌的光影。
彩色的線條在眼前旋轉，生命和氣息漸漸飄遠。
“啪！”
左臉一痛。
左臉的酸麻和舌尖的刺痛同時襲向自己。
睜眼。
茉莉的臉。
茉莉在哭。
“你要乾嘛！你要乾嘛！”
茉莉正抓著自己的雙臂，而自己的雙臂，正……
正死死扼在自己的脖子上。
“廖宜瀾！”
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瀾渾身的力氣像是被針管抽走一般，倏地癱軟下來。
脖子一鬆。
可以呼吸了。
瀾猛地吸入一大口空氣。
嗓子還在泛痛。
又被什麼緊緊抱住。
茉莉把頭埋進瀾懷中，肩膀一顫一顫地，兩手緊抓著瀾的外套，淚水很快濡濕了她的衣裳。
瀾有點不好意思。
這……
自己和茉莉的關係這麼親密了嗎？
她不知所措地拍了拍茉莉的肩膀。
“乖，不哭了，不怕，我……呃！”
話還沒完，茉莉抹著眼淚一把推開瀾，照著她的臉揮出一拳。
瀾猛地往後一閃，腦袋直接磕到樹乾上。
“茉莉冷靜！你瘋了嗎？”
“你才瘋了呢！”茉莉咬牙切齒地蹭掉臉上的淚痕，“我就一個不留神，你差點把自己掐死，廖宜瀾你又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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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可以靠近一點，他們好像不會發現我們。”茉莉頭也不回地道。
連想法都和夢中相同嗎。
“這方向……”茉莉頓住，愕然地看了看瀾，“你……”
瀾點頭，“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和我夢中一樣，我夢到他們會進到村長家，我們跟進去後，走廊裡就衝出一個人來掐我脖子。”
茉莉像是相信了瀾的話，“那我們還進去嗎？”
“肯定要進去，”瀾道，“要不我們從窗子翻進去？”
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二人猶豫時，村長家屋裡的電燈突然亮起。
顧不上那麼多，兩人推開房門就衝進走廊。
瀾的心臟揪起，但沒有黑影出現，沒有人襲擊自己。
茉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另一隻手往前方指了指。
有細微的談話聲自那房間響起。
“是你們的人嗎？”夫饒聲音。
半晌，冰冷僵硬的嗓音，一字一頓道，“不是。”
被發現了。
要跑嗎？
“那我可以出去看一下嗎？”
“不可以。”
“再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今。”
“我知道，今晚之前，我知道的……”
“讓她出來。”
“誰出來？”夫饒聲音多了一絲顫抖。
“你知道。”
“現在……就是我。”
“謊。”
“我……我沒迎…”
“謊。”
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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