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解她衣服的時候,秋水畫屏呻吟了一聲,我居然拿這畫乾這個,我的畫界將來肯定啥也不是……
夜已深,山莊慢慢安靜。
孫林逋在分配給林蘇居住的頂級貴賓室裡,整整四個時辰都沒怎麼動。
他的眼睛有點紅,但他的神態無限亢奮。
秋水長空盯著玉芳院,聽著旁邊丫頭隨時傳來的彙報,他的臉色也很亢奮,整整四個時辰啊,青蓮第一宗師居然將孫林逋留了整整四個時辰,這是誠心在教啊!
他決不會想到,林蘇早已不在貴賓室,他在畫界中,將他另一個女兒玩了三回了……
秋水畫屏都覺得不對勁了,相公有點激動啊,莫不是半個月沒碰過女人?
她這直接一問,林蘇承認了,不僅僅是半個月沒碰過女人,接下來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家呢……
啊?
秋水畫屏翻身而起,趴在他胸前,盯著他的眼睛:“我離開海寧的時候,聽人說你打算擇一聖家而入聖殿,現在就要去嗎?”
林蘇笑了:“擇一聖家而入聖殿,是本老公的一手妙計。”
計?不會吧?秋水畫屏眼睛瞪得溜圓……
這個消息一出之後,快速傳遍全天下,海寧林家都知道了,林老太太都為這消息而祭了三次祖了,墨青這小妞兒都得到家族指示,打算向他伸橄欖枝了,全天下為這條消息而動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而這小老公說什麼來著?隻是一條計策?!
林蘇輕撫懷中人,說出了這條計策的妙用……
這條計策是章居正和曲文東兩個大老最先提出的,他們提出這條計策,一開始根本沒將它當成計策,而是當成實實在在的解困之法。
在他們的認知中,林蘇麵臨如此困境,入聖殿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然而,林蘇在起步階段就作了調整,讓這個辦法變成一個計策。
他並不想現階段就入聖殿,他隻是散布一個消息而已。
為什麼?
三重用意!
第一重,安撫下陛下,免得這老家夥狗急跳牆,掀桌子玩絕的。眼前林蘇對陛下的後手一無所知,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跟陛下直接翻臉,他也並不想現在就刺激陛下違反遊戲規則破釜沉舟。
第二重,他要測試下聖家,天下聖家十八家,實力底蘊深厚無邊,勢力盤根錯節,他需要知道,哪些聖家是可以拉攏的,哪些聖家是絕對的不能拉攏。但凡有這個意願向他伸出橄欖枝的聖家,全都是可以拉攏的,最低限度不需要列為敵對。
第三重,他需要消失一段時間,他希望在全天下的認知中,這段時間他是與聖家接洽。
秋水畫屏已經被小老公前兩條用意震動得差點昏倒,突然聽到第三條,她吃驚了:“你真正想去的地方是哪?”
“瑤池會!”
秋水畫屏眼睛定住了:“你一個文道宗師,去參加瑤池會?”
“怎麼地?你野老公還是個武道宗師,你不知道?”
“知道,這個真知道,綠衣說了八百回了,你武道在床上體現得淋漓儘致,她跟陳姐兩個都頂你不住……隻是相公,你為什麼非得參加瑤池會?那全是修行頂級高手,你……你在綠衣身上有狠,真不意味著你能武壓天下,千萬裡的找不痛快,真的好嗎?”
林蘇橫著她:“能不能在出發之前,給我點鼓勵?”
“相公最厲害!相公打遍天下無敵手!”秋水畫屏張嘴就來,但口號喊過了,她猶豫了:“相公,要不,你還是玩文道吧,文道你真的無敵手,吟吟詩兒,寫寫字兒,唱唱歌兒,撩撩妞兒多好啊……”
林蘇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強行要的吹捧看來也是言不由衷……
但他還是解釋了……
有些事情是必須得做的,哪怕相公我此刻可能真的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秋水畫屏插話:相公,自信點,把“可能”兩個字去掉)……
林蘇補充,但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瑤池會你知道多久開一次嗎?一百年!一百年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大概率參加不了下次瑤池會,一輩子就那麼一次的機會可以見識到修行道的頂級盛會,我能不去嗎?我不去的話,我怎麼知道修行界是個什麼樣?我不去的話,怎麼知道我將來的方向?這個世界,文道、武道、修行道並行,如有大事發生,修行道也是其中一股力量,需要知道,千年之前,大蒼浩劫,最終靠的是修行道,才得以解決……
他說了很多,秋水畫屏一直在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兒,好像是懂了。
林蘇講完了,拍拍她的屁股:“懂了嗎?”
“我覺得,我個人覺得哈……相公要去參加瑤池會,可能還是想去安慰安慰瑤池聖女苦修千年的寂寞……”
林蘇眼睛睜大了:“瑤池聖女?苦修千年?你確定苦修千年的老女人,還需要彆人去安慰寂寞?”
“她需不需要不重要,重要的是,相公你可能會覺得……她需要!”
林蘇從她很拗口的表述中精準地抓住了一個關鍵點:“我有點懂了,你這是給我打個預防針,免得我對各路聖女下手,行吧,表個態,此番江湖行走,麵對陌生女人,一概不動!”
“嗯,有這話綠衣就放心了!”秋水畫屏滿意地勾住他:“天快亮了,還玩不?說好了,最多還可以玩一回……”
大約一個時辰,玩出了彆種花樣。
清晨的風吹過洞庭湖,也吹開了湖中的迷霧。
一幅畫卷拉開,秋水畫屏回了月湖樓,林蘇身影一閃回了客房。
空中他發現,孫林逋剛剛從他客房裡出來,看來是熬了個通宵。
這事兒很正常,拿到林蘇資料的人,還沒有不熬通宵的……
他潛入客房無人發現,包括章浩然。
因為章浩然過來敲門了:“林兄,你昨夜跟那個孫兄是真投緣啊,竟然徹夜長談。”
“嗯,咳……”
“為何對他如此厚待?”章浩然有些興趣,問了跟孫林逋同樣的問題。
“兩個答桉,一個真一個假,想聽哪個?”
“馬上就要出發了,時間緊著呢誰跟你胡扯?自然是真的!”章浩然橫他一眼。
“真實的答桉就是:這個人挺有風骨的,將來踏入大蒼官場,會是官場一股清流!”
“什麼清流?不就是跟你一樣臭味相投的攪屎棍麼?”李陽新毫不客氣地從旁邊伸過腦袋:“我可是聽說過了,這人當日寫下一首反詩,都被抓進中州大牢了,而且反詩的內容跟你非常契合,也是逮著‘洛城之盟’朝死裡罵!”
哈哈,另一個房間傳來霍啟的笑聲:“我似乎找到一個訣竅了,全天下人如果想得到林宗師的指點,最快最好的辦法,就是痛罵朝堂!”
“你們……”林蘇手指點過幾個人的臉:“你們要是弄得全天下年輕人個個憤世嫉俗,害了人家祖宗十八代,責任可不在我哈。”
章浩然笑了:“兄弟們,這個亂還真的彆亂添……馬上要接親了,大家詩詞準備好了麼?”
李陽新道:“這有啥可準備的?咱們是接親,隨口來幾首熱鬨喜慶的就行了,今天是墨池婚禮,咱們是配角,不管你是宗師還是文路,今天都給我收著點,習慣下配角的角色。”
這倒也是哈。
全天下有那麼兩種場麵,不能表現。
一是婚禮,二是葬禮。
因為你不是主角!
今天光芒萬丈的人,隻能是秋墨池!
確定了基調,迎親隊伍出發了。
陣容那是空前的強大。
一條大船揚帆起航,穿越洞庭湖前往介陽府。
兩個時辰之後,他們就看到了湖畔的送親隊伍,那邊陣容同樣強大,最突出的是前麵一排文人,這文人可是有來頭的,他們是秋墨池嶽丈家的七名女婿。
他嶽丈金老大人也是文心大儒,雖然官場上混得一包糟,算是被文道同僚虐過千百遍,然而,此老跟人不同的地方就在這裡,文道虐我千百遍,我待文道如初戀。對於文人的喜愛那是深入骨髓。
體現在哪裡呢?
體現在三點上,一是教書育人,他傳道數十年,桃李滿天下,弟子中的大儒都有七八個。二是會生女兒,他找了一堆小妾,生了九個女兒。三是他還會找女婿。他的女婿非文道不嫁,目前出嫁的七個女兒,嫁了七個文道天才,其中還有兩個是文心大儒。
這樣的家庭嫁女,那簡直是一場文壇盛會。
對文道無限熱衷的各路人馬都到了,想看看大女婿是怎麼給新來的女婿立規矩。
啥?規矩?
對的,這是金家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女婿也有個先來後到,彆自恃文道了得,將前輩不放在眼裡,你說你是文道天才,在座的誰又不是?
於是,今日的迎親送親,還沒開始就有一股無形的衝擊波……
看著遠方來的迎親船,金家女婿團隊鬥誌昂揚。
“大姐夫,你說咱們這位八妹夫今天會不會又將他姑姑請出來?”此人乃是四女婿,是去年中的進士,雖然排名在四百位開外,但文心大儒的身份,直接拉平了他跟大姐夫的先後差距。
上次在訂親儀式上,他也打算出個招給秋水家一個下馬威,萬萬沒想到,對方派來的人居然是畫路高人秋水畫屏,秋水畫屏現場畫了一幅畫,將所有女婿們全都震得不在原位,最終想出的難題一個都沒出出來。
從那一刻起,他在心裡就對秋水畫屏植入了深深的敬畏,讓他明白文道之上,一重境界一重天的千古定律。
今日,秋水畫屏如果出現,所有的招數估計全都得泡湯。
大姐夫笑了:“你啊,雖是大儒,卻也不通世務,上次是訂親禮,需長輩上場,今日可是迎親禮,哪有什麼長輩?”
對方船已經靠近岸邊,五條年輕的身影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秋墨池居中,著紅色婚袍,左右四人全是尋常文士衣。
兩根紅色的撐杆伸出,頂住了船頭。
二姐夫一步踏出:“金家迎親之規,需吟金光詩一首,方可登岸,有分教:金光鋪大道,直入洞庭西!”
後方無數人起哄,金光詩,金光詩……
船頭五人麵麵相覷……
章浩然開口:“靠岸詩就是金光詩,這起步有點高啊。”的確是這樣的,洞庭湖迎親是有靠岸詩這一說的,但一般也就是首普通詩,隻要順口,吉祥也就行了,而今天,對方規定必須是金光詩,起點又豈是有點高,高得都離譜了。
“是啊,咱們定下的規矩還守不守了?”霍啟道。
“什麼規矩?”秋墨池不懂。
李陽新給他解釋:大夥兒原本定下的規矩是,今天不出彩,免得壓了你的風頭……
c!秋墨池爆粗口,你們昨晚關起門來商量半夜,商量出這麼個破規矩?我讓你們過來為的是啥?為的就是強勢碾壓,你還擔心搶我的風頭,你倒是搶著試試看,我好歹也是寫過彩詩的人……
眾人麵麵相覷,章浩然點頭了:“那就碾吧!誰上?”
他們這邊交頭接耳的,坐在轎子裡的新娘都急了……
大姐夫你個混蛋,你見過靠岸詩是金光的?哪有你這樣提標準的?夫君今日不能親自吟詩,隻能靠隨行人,天下間隨口吟出金光詩的有幾個?
有心降一降標準,但是,她沒忘記她今天也是不能開口的……
而前麵的一排人開心了……
我就讓你靠不了岸,我就讓你長這個記性……
李陽新一步踏出:“反正誰上都一樣,我來吧!”
手起,金紙出,李陽新提筆就寫:“賞心樂事洞庭西,彩舟東至日影移,如此良辰如此景,半湖秋水待畫眉。”
詩成,金光三道,映照船頭金碧輝煌。
湖邊炸鍋了,無數人歡呼喝彩。
金光詩啊,幾時能見?今日這邊要求剛剛提出,那邊下筆就是一首金光詩。
縱然是京城頂級文會,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