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道:“林蘇,還有第三點,想不想聽?”“說吧!”我靠!還在這裡慢悠悠地談……季月池一縷聲音鑽入林蘇的耳中:“我覺得情況很不對,我們身後,有大批人馬出現,我們得……撤!”對於天地異況,季月池一向敏感,今日尤其敏感。林蘇沒有回答。金和說了:“你忽視的第三點,是勢!”“勢?”林蘇眼睛微眯。金和笑道:“你調虎離山,可惜隻是調,虎,已經開始返回!而你,夾在千萬大軍和上古大陣中間,已經是真正的十麵埋伏!”他的聲音一落,遙遠的天邊,宛若烏雲密布。濃重的殺機,覆蓋天地。四麵形成了合圍。真正的合圍。蓮心聖女立於虛空,遙望陣台方向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望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各族聯軍,喃喃道:“一切儘在掌控之中,你真的還有破局之法?”林蘇仰天而笑:“金和,我讓你說了一個一二三,隻想告訴你們一個基本道理!世上沒有不變之規,有些事情看起來是個死局,其實隻需要我一個響指,死的卻是你們!”他的手輕輕抬起……這一抬,兩根手指空中相交……噗!一個響指!轟地一聲輕震,上古大陣突然流光散儘!金和眼睛猛地睜大:“怎麼回事?”無聲無息中,陣基之上,那棵大樹突然一震,一根枝條橫穿半座城池,宛若天罰一般,擊向金和。金和霍然站起:“木族長,你……”轟!他身邊一名黑衣侍衛一飛衝天,手一抬,抓向這根枝條,全城大震。蓮心一個踉蹡:“木千山,是他的人?!這,就才是他的真正底牌?”老天作證,她懷疑過陣基會出問題,她也檢查過,但當她看到木族族長大馬金馬地坐在陣基之前,她就排除了所有的,關於陣基的變數。因為木族長的特殊性……但如今,最不該懷疑的人,實實在在成了他的人!陣基最堅實的防守人,成了陣基破壞人!金和身邊絕頂高手接過木族長一擊,金和逃過一劫,手中大旗陡然一抬:“連西河的守陣人都策反了,本帥得承認你的手段鬼神莫測!現在……無需算計,戰!”林蘇手一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金和眼前猛地一幻,失去了百條戰艦的蹤影。他心頭一凜之際,他麵前的這座城牆之外,突然殺聲震天!“殺!”金和一聲狂吼,等待良久的紫氣大軍大旗斜指,與城外之敵展開了最猛一戰。但是,殺來殺去也沒有什麼傷亡,金和大旗猛地一立:“停!此為兵法!”是的,這一招兵法,就是“圍幽救獨”!真正的林蘇,百萬大軍已經入城!一入城就麵對另一路紫氣大軍,足有四十萬!突然看到林蘇的飛龍軍旗,這一路紫氣大軍精神大張:“殺!”無數的軍陣碾壓而來。這是兩支大軍,首次正麵交鋒。眼看就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大戰。但是,林蘇手輕輕一揮:“上屋抽梯!”三十六計之中,最神秘莫測的一計,施展開來。紫氣文朝大軍所有軍旗之間的聯絡,同一時間斬斷,紫氣大軍還原成一個個個體,而飛龍軍團組成千個戰陣,單方麵屠殺!金和那邊好不容易將士兵從“圍幽救獨”的兵法假象中解脫出來,就聽到了城中傳來的殺伐之聲,他大吃一驚,軍旗為眼,看到了飛龍軍團單方麵的屠殺。他的心頭猛地一抽:“在那邊!救援!”他旗下的士兵瘋狂撲將過去,西河城一團混亂。而在城外,天族大長老帶領一大隊人馬分坐千條戰艦,快速前來。他一得知林蘇沒有攪入玄族亂局,反而潛到了西河城外的時候,立刻就生了第二計,利用上古大陣阻擋林蘇的去路,聚合千萬大軍抄林蘇的後路。豈料大軍還沒趕到,林蘇已經突破了上古大陣進入了西河城。包抄之計當場破滅。但是,不管如何,今日這場大戰,總歸要將林蘇和他的百萬大軍集體埋葬於西河城,城外埋不了,城內也必須得埋。金和在城內的大軍此刻根本支持不住,為啥?人家是軍陣,而他的軍旗全都被封,化為散兵遊勇,這戰爭沒法兒打了。幸好,他也感應到城外援兵的到來,一聲大喝:“全軍奮戰,援兵已經到了!”就在此時,嗡地一聲輕響,一層金光陡然出現,城外援軍一頭撞上,百條戰艦灰飛煙滅。天族大長老差點也一頭撞上,緊急止步,才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收住了腳步,眼睜睜地看著他帶來的大軍撞上上古大陣,無法這個氣啊:“帝師,你怎麼回事?不擋林賊擋本座?”金和目光朝陣基那邊一落,整個人都快崩了,陣基那邊,林蘇立於陣基之上,哈哈大笑:“金和,這就是本帥的辦法,先開陣,入城殺你,然後合陣,阻擋援軍於陣外!怎麼樣?刺激不刺激?驚喜不驚喜?”林蘇的笑聲全城傳揚。紫氣文朝大軍士氣直線下跌。而飛龍軍團重回故土,士氣卻是直接通天。更要命的是,林蘇一開始麵對城中父老點燃的那顆引信,此刻真正引爆!西河城是有人族的,他們是最先感受到林蘇《西河法令》的人性光輝的。如果說在漫長、悲慘且C蛋的人生中,他們需要信任某個官員的話,林蘇是他們唯一信任的人。因為隻有林蘇,讓他們有過身為人族的尊嚴。可惜,林蘇一去,剛剛泛起的希望之光,就此泯滅,他們一頭紮入了比原來更加淒慘十倍百倍的火坑。紫氣文朝大軍占了他們的房子。異族欺淩他們的妻子兒女。他們敢有一句怨言,頭頂不知從何處落下一把大刀,殺他們如草芥。這一年多來,他們過得比狗都不如。這一年多來,他們每一天都在最冰冷的地獄掙紮。今日,曾經帶給他們人生中唯一一線希望的人來了!而且已經進了城!不知從何處傳來第一聲大呼:“人族鄉親們!林侯已至,我們的希望,我們親手爭取,殺異族,殺入侵者,殺掉這批畜生,助林侯,複故土!”“助林侯,複故土!”轟!往日沉寂如無人的道觀,道光衝天!“助林侯,複故土!”往日的書屋,一名老儒一步出了書齋,手中巨筆一落,前麵一隊異族士兵灰飛煙滅。“助林侯,複故土!”西河之上,亂花飛渡,晚春之花在一女手中化為潑墨畫卷,將西河之中,幾條戰艦牢牢包圍。“助林侯,複故土!”呼聲四起,西河城內亂正式形成。那些遭受壓迫的人,那些看到過希望、卻又親眼看著希望遠去的人們,或執金毫起於書齋,或揚船槳起於西河,或退出隱居狀態而重回塵世,或拿起菜刀,用最微末之力改變自己命運……統帥府,蓮心怔怔地看著外麵的街道。她身邊,那個丫頭也怔怔地看著。街道上,無數的普通人,紛紛拿起了鋤頭、拿起了菜刀,眼中噴著怒火,高呼著席卷全城的口號“助林侯,複故土”!瘋狂而又決絕地殺向身邊異族之人,殺向紫氣文朝大軍。大人死了,孩子也衝了上去,男人死了,女人也衝了上去……蓮心眼睛輕輕閉上了,睫毛輕輕顫抖……“小姐,我們……我們這麼招人恨嗎?”身邊丫頭的一句話,似乎擊穿了蓮心的心裡底線。身為天族聖女,她的雙眼未曾關注過腳下。往日城中的安寧,也掩蓋了某些最底層的真相。今日,林蘇入城,全城暴動,她似乎才真正觸摸到這層她長期忽視的真相,那就是:正義與邪惡……勢力紛爭,何人在意正義?唯有百姓舍命,唯有婦孺前赴後繼,唯有血灑長街,唯有聲聲悲鳴,才會告訴世人,有些事情,超出了勢力爭奪的本身,而該引出一個新的涵義……全城如席卷。兩支大軍也真正撞到了一起。飛龍軍團軍旗一起,直衝天際,路天高一聲大吼:“飛龍軍團兄弟們,西河英雄紀念碑上,萬千戰友亡魂在看著我們,我們如何做?”“殺!”“殺!”“殺!”三聲怒吼,響徹全城!飛龍軍團戰旗一卷,撲向紫氣文朝大軍。紫氣文朝大軍原本有兩百餘萬,但前期一番猛殺,也隻剩下一百萬了,這百萬人在林蘇絕世兵法《上屋抽梯》之下,被生生剝離了軍陣,化為零散個體,麵對殺氣爆棚的飛龍軍團,士氣早已崩。更何況,滿城百姓暴起,無邊仇恨滋生,天地大勢已經逆轉。金和執著大旗的手都在抖。“帝師,撤吧!”旁邊一名軍師戰戰兢兢。金和兩眼凶光大盛:“本帥受陛下之命,攻掠東域,言撤者死!”哧!他麵前的軍師化為血霧。金和一聲怒吼:“殺!”他受陛下之命,統率五百萬大軍,一路過關斬將,一路披星戴月,快兩年了,捷報已經堆滿了陛下的案頭,嘉獎已經拿到手軟。此刻一撤,豈不都成為笑話?他,金和,帝國蒼穹閣最高主宰,豈能敗於最雄之時?戰!全軍士氣被他親斬軍師而激發。然而,戰局也並不因他激發士氣而轉移!論士氣,飛龍軍團更在他之上!因為這裡是西河城!這裡是所有飛龍軍團將領的家園!他們的親人埋於此。他們的戰友英靈刻在西河英雄紀念碑上。鶴排雲當日的臨終遺言,還在他們的心頭。重回故土,踐行自己的誓言,他們每個人都不在乎死……這隻是士氣論。還有戰力論!軍陣對單兵,一邊倒的屠殺!一刻鐘,兩刻鐘……紫氣大軍如同割草一般,堆滿了一條街,兩條街,十裡長街,東城、中城、西城……終於,百萬大軍打得隻剩下二十萬人,金和帽子都掉了,頭發胡子全亂。“帝師大人,該撤了!”嗵!一名全身浴血的將領跪在他的麵前。金和眼珠猛地鼓起,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名將領腦袋一歪,就此栽倒。金和目光慢慢抬起,看著身後一片血雨橫飛,看著飛龍軍團恐怖的軍陣慢慢收縮,看著身後已經退無可退的西城城牆……一時之間,悲從中來……遠征軍,又一次敗了!這次敗,不再是洛桑,而是他自己!陛下,老臣已然儘力。天不助我,徒然奈何?“撤!”金和一聲長歎……二十萬大軍退出西河,瘋狂逃向暮陽山。暮陽山,乃是後軍所在地。後軍後帥鐵爭鳴手握大旗,靜靜地站在暮陽山口,他的前方,千萬戰獸霍然抬頭……“帝師大人,快快返回!”八個字一出,千萬戰獸分開,帝師金和率領殘部湧入這個缺口。剛剛鬆一口氣,突然,他看到了身後的戰獸大軍。金和臉色猛地一變:“後帥,趕緊收取戰獸,快……”“大帥說哪裡話來?飛龍軍團已經追至,正好讓他們嘗嘗入伏的滋味……”鐵爭鳴手中大旗一揮:“戰獸合圍!”轟!千萬戰獸猛地合圍,堵住了飛龍軍團前行之路。金和心頭大跳,以戰獸來堵截飛龍軍團,誠然是戰場妙策,但是,千萬彆出現笛聲,千萬彆……就在此時,一縷笛聲破空而起!覆蓋前麵的千萬戰獸!戰獸同一時間轉向,撲向金和以及他身後的百萬後軍!鐵爭鳴臉色大變:“這……”轟!戰獸如潮水,已經湮滅了金和拚死帶出來的二十萬大軍。金和衝天而起,臉色一片烏青。最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戰獸,原本是大軍之中,最有效的利器,不怕損失不怕痛,一出而鋪天蓋地,為何在西河城不用?為何在玄族危機中不用?隻因為林蘇的役獸術!這事兒西河城的人知道,異族的人知道,唯獨這個後軍不知道。在戰局已經大敗的最後一戰,你鐵爭鳴居然還給林蘇送了這樣一份大禮,你是嫌我死得不快……戰獸如潮,覆蓋後軍。可憐的後軍,連個警覺都沒有,就遭受了滅頂之災。被戰獸這麼一衝,全軍大亂。戰鬥打得這個程度,什麼軍陣、什麼戰略、什麼入侵的宏圖偉業全都沒了,跑吧!百萬大軍集體飛奔。但是,他們在沒有啟動戰艦的情況下,又如何跑得過戰獸?十裡地,百裡地,千裡地……一路留下無數的屍體,有人的,有獸的……前麵就是瀟湘沚。真正的紫氣文朝與東域仙朝分界線。這就是當日林蘇鵲橋會上寫下的那首詩“由來寒宮女,畫角羨齊眉,歸去瀟湘沚,沉吟何足悲?”中的“瀟湘沚”。踏入瀟湘沚,就意味著本次遠征的紫氣大軍,重新回到了紫氣文朝。也意味著此番勞民遠征,全部失敗。金和思緒萬千,手中殘破的軍旗一揮,最後的十萬殘兵逃向瀟湘沚。突然,前麵的界牆之上,一條白衣人影宛若憑空出現。身在旗艦之上的金和,霍然站起,他的身邊,二皇子紀約臉色一片慘白,戰艦上所有的將領,臉色也全白了。林蘇!他一腳踏在紫氣文朝與東域仙朝分界的界牆之上,擋住了十萬大軍的歸途。隨著他這一腳踏下,十萬大軍之前的草木陡然瘋長,牢牢鎖住十萬大軍。這一招兵法,不是他的兵法。乃是大蒼界兵聖之法,名:草木皆兵!草木皆兵,取其原理,威力因地而異,在大蒼界,鎖的可能是普通士兵。在這裡,縱然是源天一級的小頭目,照鎖不誤!隨著這一鎖,後麵飛龍軍團越來越近,這十萬大軍,已然插翅難逃。即便是空中的旗艦,也得麵對林蘇的直接阻擋。“金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東域仙朝是什麼地方?”林蘇冷冷道。他的聲音一落……他的麵前,突然一片春水長河!他與這條旗艦似乎隔了無窮遠!林蘇目光一凝,盯著這條春水長河之中,一抹如同絲帶,又如同蝶翼的流光:“劍兄,你終於出現了!”蝶翼微微一顫,蝶翼之上,出現一人。正是昔日劍無雙,今日的天無雙。劍無雙手托一隻小包,正是昔日他與林蘇第一次見麵時的那隻小包,他目光慢慢抬起:“林兄,你我相識於西河,初見之時絕無芥蒂。”“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林蘇漫聲吟道。四句詩,他的身後,青光彌漫,他的腳下,綠意盎然,詩詞引動天道青波,化為一扇,輕輕一扇,他麵前劍無雙營造的春水長河,似乎一扇扇去。殘酷至極的戰場。生死之沙場。突現無邊文道美景。這一極致轉折,讓旗艦之中的另一人,心頭再度迷茫……此人,乃是蓮心。她平生對敵千千萬,但有強敵她為高參,但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敵人。劍無雙輕輕一歎:“此番為敵,紫氣文朝自認失敗,林兄,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請網開一麵,準小弟護送帝師回紫都。”林蘇道:“紫氣之侵,東域仙朝億萬百姓遭劫,心頭有氣難平,亡靈有恨難安,小弟欲借帝師頭顱一顆,稍解無邊怨恨,還望劍兄莫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劍無雙慢慢抬頭:“無可調和?”林蘇道:“的確無可調和!”劍無雙臉上笑容慢慢綻放:“那小弟隻能以林兄為平生第四戰的對手也。”林蘇笑了:“劍兄當日也曾坦言,你往日三戰俱敗,豬兒曾有戲言,你不該名劍無雙,你該名‘劍無勝’,你確定要在無勝之路上開啟第四戰?”劍無雙眼中精光萬千合為一點,盯著林蘇:“你該當聽過世間一句名言:事不過三!我有三敗,隻因我要成就我三敗之後的……此生再無敗!”這句話說完,他的手指,搭在手中那隻小包上。這麼一搭,整個天地似乎完全改變。林蘇雙目牢牢鎖定這隻小包:“當日你我第一次相逢,我就在想,你這包裡到底是什麼,能讓你寧願殺掉地族精英弟子,也不肯暴露,看來,今日該露了!”“百年血祭,十世不逢!劍魄,啟!”十一個字,劍無雙手中布包猛然開啟。這一開,林蘇麵前似乎突然打開了一個劍道裂縫。裂縫之中,什麼都沒有,就隻有劍!一股讓天地失色,讓星辰顫抖的犀利劍魄,帶著劍道萬古無倫的絕世殺機,一斬而出!這隻口袋,百年未開。這隻口袋,開啟之時,劍無雙似乎完全升華。已潛到旗艦之側,隨時準備發起致命一擊的龍二全身大震,他的隱身術此刻完全失效,這股龐大得無可抗禦的劍道意誌,將他的隱身術完全撕裂,似乎也將他的靈台撕得七零八落。他,還隻是受到了一點點餘波。林蘇臉色也微微改變:“劍心立於心路,劍魄祭於劍途,果然是有底牌的!”七個字一出,他手中劍陡然一亮,一道美麗到極致的劍光從他手中發出。時光,美麗無倫。空間,隨手分割。因果,充滿莫測,輪回,變幻萬方。“昨夜星辰!融合天道四法,果然精妙絕倫。”劍無雙臉上也有一縷紅霞:“可惜,在絕對力量麵前,沒有規則!”果然,這股子劍魄穿過時空,穿過輪回,逼近林蘇本體。隱藏在虛空之中的季月池臉色變了,她最強悍的一招已然出手,但是,這一招也跟龍二一樣,一靠近這劍魄,被犀利得無與倫比的劍道,撕扯得失去了本來麵目。“是嗎?”林蘇兩個字出口。他麵前的劍光陡然一幻,四道法則融合,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力場。嗡!一聲輕響,化為一個黑洞!劍魄進入黑洞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劍無雙臉上的紅暈瞬間消逝:“這……這不是昨夜星辰!”“人道紅塵應不好,此心安處是吾鄉!”林蘇一聲歎息:“這一招,名……‘此心安處’!”他的聲音一落,那個黑洞陡然擴大!一擴大就是萬千倍!哧!旗艦上半截如同被一張看不見的巨口無聲吞噬,黑洞閃電般下沉,每一個瞬間都在擴大。金和臉色大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