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人找著了。”
侍衛快步走進屋,對李易道。
茅文蘊立馬衝向侍衛,又激動又害怕,“三弟在哪?他、他……”
李易手在茅文蘊肩上拍了拍。
“茅風在哪,可有受傷?”李易目光移到侍衛身上。
侍衛嘴唇蠕動,“茅三公子,他、他在……”
李易眉心擰緊了,吞吞吐吐的,茅風這是真出事了?
“在哪!”李易麵上帶上了威嚴。
“在都前司。”侍衛一口氣說出來,頭低了下去。
“都前司?”李易愣住了,探尋的看侍衛,“怎麼回事?”
“孫琪說,他在百川書院調戲馮姑娘。”
“不可能!”茅文蘊先李易出聲,“三弟雖貪玩,但絕做不出調戲姑娘的事!”
“你們把他怎麼了?”
“你們把他怎麼了!”
“皇城裡,沒有證據,沒有旨意,你們憑什麼抓人!”
茅文蘊眼眶泛紅,因激動憤怒,整個人止不住的顫動。
“有用刑?”
李易拉住茅文蘊,她這個狀態跑出去,路上絕對要摔幾跤狠的。
“都前司刑具樣樣傷筋動骨,這麼久了,風兒、風兒……”
茅文蘊聲音抖的厲害,一張臉頃刻間褪去了所有血色。
“我不該帶他出門的。”
茅文蘊喃喃,自責、愧疚、痛苦從她的眼裡溢出來。
“我怎麼能放他一個人。”
“都是我的錯……”
“茅文蘊!”李易抓住茅文蘊的手,加大音量喊。
見茅文蘊情況越來越不對,李易嘴角緊抿,手抬起,就要打向茅文蘊後頸。
再讓她想下去,繃著的那根弦怕是得斷。
“太上皇,茅大人,都前司那邊說沒用刑,隻是關在暗室。”
插不進嘴的侍衛,這會也顧不得什麼了,語速極快道。
李易拿過杯子,一杯茶潑向茅文蘊的臉,趁她清醒了點,看著她一字一句道:“茅風沒事,都前司沒用刑,隻是關在暗室。”
“你現在整理下自己,我帶你過去。”
茶水順著茅文蘊的臉往下滴,她呆呆望著李易,囈語,“三弟沒事?”
“他們還沒膽子欺君。”
“都前司離這也不遠,坐馬車過去不到兩刻鐘。”
“要用了刑,能瞞住你我的眼睛?”
“去備車。”李易看向侍衛,把他打發下去。
“你就是自己嚇自己。”李易拿出巾帕,動作輕柔的擦去茅文蘊臉上的茶水和眼淚。
茅文蘊抓住李易的手臂,哭出了聲。
李易往前走了一步,讓茅文蘊靠在自己肩上,把內心的後怕都釋放出來。
哭了一會,理智回籠的茅文蘊,看著李易被淚浸濕的衣裳,耳根當即紅了。
“我……”茅文蘊咬住唇瓣,又羞又窘。
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
“改明兒賠我新的。”李易指了指被茅文蘊哭濕的地方,不客氣的衝她道。
“認真繡,針腳不齊我不要。”
“顏色、圖案必須好看。”
“衣裳的用料不能差。”
“再就是大小得合身,要傾注心血,不能敷衍。”
李易一個手指一個手指跟茅文蘊講。
“記住了?”
不等茅文蘊回答,李易自言自語,“賺到了,下次沒衣服穿了,就把茅風抓起來!”
茅文蘊纖指往裡縮了縮,抬腿就往外走。
“急什麼,車還沒備好呢!”李易嚷嚷。
“太上皇,車備好了。”侍衛幾步過去,腰杆子挺的直直的。
李易斜他,“速度這麼快,是不是要誇你兩句?”
侍衛咧嘴笑,“微臣不敢貪心,一句就好了。”
李易噎住,眼力見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這咋一點子都沒有!
“你可太棒了!”
李易越過侍衛,大步往外走。
侍衛嘴角咧的更開了,太上皇誇他了!
下次得更快!
……
都前司,孫琪一遍遍擦著門框,不時往門口瞟去一眼。
“孫哥,你是怎麼了?往常也沒這麼勤快啊。”二鐵走向孫琪,疑惑問道。
“還能怎麼了,怕太上皇責罰唄。”
張一護把刀放回武器架,隨口道。
“啊?”二鐵皺了皺眉,“太上皇最是聖明,孫哥又沒犯錯,如何會罰他。”
“難道是孫哥抓了那個公子哥?可他調戲姑娘啊,這在大齊,明令禁止。”
“雖然太上皇身邊無品行敗壞之人,可孫哥的眼睛,總不會騙他?”
“抬抬腳。”孫琪擦起了地板。
“孫哥,你到底是怎麼了?”二鐵一臉關切。
張一護勾住二鐵的脖子,“彆問了,他現在煩著呢。”
“暗室那個還沒腥?”
孫琪豎起了耳朵。
二鐵搖頭,“昏著呢。”
“也沒用刑,咋這麼不經嚇。”
張一護撓了撓下巴,“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沒吃過苦,這陰暗的環境,能把他們心底的恐懼都勾出來。”
“也沒聽見他叫啊?”
“腳!”孫琪往二鐵鞋上擦。
能彆說了,句句讓他心梗。
為什麼不叫?他堵嘴了啊!
“孫哥。”
“事都做完了嗎,話咋這麼多!”孫琪在二鐵褲腿上一頓擦。
二鐵張開的嘴慢慢閉上了。
“參見太上皇!”
張一護和二鐵恭敬行禮,齊聲喊。
“你們還沒完了!”
孫琪抹布一丟,衝兩人噴唾沫,還嫌他不夠煩了,這麼刺撓人!
“孫琪。”
“你閉嘴!”孫琪嘴比腦子快,意識到什麼,他緩緩轉頭。
“太上皇?”
孫琪眼睛張開了,腦子刹那間空白。
“微臣、微臣有點失心瘋……”孫琪吸吸鼻子,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李易手遮住眼,他都教出來些啥啊。
“得空去治治吧。”
李易搖頭,帶著茅文蘊往前走。
孫琪目送李易離開,直到他走沒影了,才放下手。
“太上皇來了,你怎麼不吱個聲!”孫琪凶二鐵。
二鐵眨巴眼,“孫哥,你不讓我說啊。”
孫琪深吸口氣,在原地跺了跺腳。
“孫哥,你沒事吧?”二鐵頭往前探,觀看孫琪的麵色。
“離我遠點,都離我遠點!”
孫琪揉搓著臉,往堂屋走。
兄弟是什麼?他們在危急時刻,會拿命護你!在你煩躁的時候,一刀刀戳你心窩!
就怕你不能厥過去!
“太上皇。”殷承出來迎李易。
“人呢?”李易環顧四周,以茅風的性子,這會該哭著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