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雞燉好了,李易舀了碗湯,端進帳篷。
“小心燙。”李易拿手扇了扇,看著蕭清月喝下。
“彆光照顧我。”蕭清月示意李易張嘴,沒遇到李易前,蕭清月對生死並沒有什麼執念,宮裡那麼冷寂,活的太長不是好事。
可如今,她想歲歲年年陪在他身邊。
“換個方式喂”李易意味深長。
蕭清月嗔他,轉過了身,喝自己的。
“小氣。”李易湊過去,在她嬌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沒有過多膩纏,見蕭清月喝完了,李易端著碗出了帳篷。
長夜漫漫,他隻希望天色能快些亮。
“李易。”擦拭好身子,蕭清月朝外喚,一路上條件很有限,但李易真的極妥當,沒讓她遭半點罪。
“可還要熱水”
“我換好衣物了。”
下一秒,帳篷門被掀開一條縫,李易緊貼著縫隙進來。
“今晚夜色濃黑,瞧不見星星,風也大,刮的臉疼,就不出去了,咱們早些睡。”李易把湯婆子塞進被子裡,扶蕭清月坐下。
“手還好,不涼。”李易說完半蹲下,去脫蕭清月的鞋。
蕭清月一眨不眨看著他,像是要把李易刻進靈魂裡。
“我今日又俊美了”李易一邊給蕭清月蓋被子,一邊笑。
蕭清月抱住他,眼底滿是柔情。
“仔細受寒。”李易撫了撫她的秀發,將蕭清月的手塞進被窩裡。
脫下外衣,李易躺在蕭清月身側,把人攬進懷裡,“要行軍打仗帶著你,我絕對沒心思殺敵。”
李易笑語,在蕭清月頸窩蹭了蹭,“香香軟軟的。”
蕭清月輕撫李易的背。
夜很靜,兩人摟抱著彼此,從對方身上汲取溫度。
天還未亮,李易已經睜開了眼,但他沒有動作,隻是緊了緊搭在蕭清月腰間的手,嗅著怡人的體香,靜靜等待天亮。
蕭清月睫毛微動,往李易懷裡縮了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光終於穿透了雲層。
“天亮了。”李易貼在蕭清月耳邊,溫聲細語。
看著懷中人清澈的眸子,李易貼了貼她的額頭。
洗漱用過飯,李易攜蕭清月進了山,他們走後半個小時,密衛才把梁寧汐帶到山口。
走了一段路,李易見不得蕭清月受累,把人背到了背上。
“之前行軍,每個人腿上、背上都綁縛了東西,重量不小,娘子也清楚我的體魄。”李易話語有絲曖昧。
“不許說了。”蕭清月耳根泛紅,倒沒再叫著下來。
靠在李易肩上,蕭清月閉上眼,在腦子裡不斷描繪李易的麵容,明明靠的這麼近,可她已經開始了想念。
“李易,此處景色真美。”蕭清月向遠處望,紅唇輕啟。
“你要喜歡,回頭我們多瞧瞧。”李易腳步不停,朝前邁進。
望風穀在群山之間,走了整整一天,李易才到地方。
“晁前輩,晚輩蘇閒,蘇紀之子,荀神醫說,你能解子母蠱,特來求醫!還望一見!”
李易站在門前,朝裡喊。
“晁前輩,晚輩蘇閒,蘇紀之子,荀神醫說,你能解子母蠱,特來求醫!還望一見!”
每隔五分鐘,李易就朝裡麵喊。
不管他聲音怎麼大,裡頭始終沒動靜。
李易嗓子乾啞,卻不肯停。
第四十三次,門開了,一個須發斑白的枯瘦老頭走出來,他眼神犀利,盯著李易打量,隨後目光落在蕭清月身上。
走了兩步,枯瘦老頭抓起蕭清月的手,手指往上移了三寸,狠狠一按。
蕭清月麵色頓時一變,痛哼出聲。
李易下意識伸手,把人護進懷裡。
“求前輩幫我娘子解了這蠱,任何要求,晚輩都答應。”李易躬下身,朝袁晁行禮。
“是嘛”袁晁掀起眼皮,“你能走到這,可見荀修給了你解瘴氣的藥丸,這樣,你脫了衣物,赤身去采冰草,能采回來,我便幫她解蠱。”
“此話當真”李易定定看著袁晁。
“需在太陽落山前。”
“不要!”蕭清月拉住李易,滿臉慌亂,急聲道:“我們回去,不解了。”
話剛落,蕭清月吐出口黑血。
“清月!”李易瞳孔猛縮,看向袁晁。
“小小發作了一下而已,她身上的不是真正的子母蠱,再耽擱下去,神仙難救。”袁晁淡淡開口。
“清月,你等我回來。”李易抽出被蕭清月緊抓的手,“荀叔說,袁前輩欠蘇家一個人情,他不會逼我去死的。”
李易解開腰帶,將身上的衣物脫了個乾淨,僅剩個兜襠褲。
“彆去!”
蕭清月試圖抓住李易,但剛邁開腳步,人就摔在地上。
李易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不敢回頭,衝進了密林。
“你回來!”蕭清月壓著喉嚨裡的腥甜,朝李易喊。
冬日嚴寒,他解了衣物,不消一會,就會把瘴氣吸入體內,再強的體魄,也扛不住。
“我不解了,你讓他回來。”蕭清月抓住袁晁的下擺,語氣裡滿是祈求。
袁晁收回視線,拿出銀針,刺進蕭清月中指指尖,輕顫了三下,他把針拔出來。
“他隻要不猶豫,意誌堅定,就能回來。”
“要膽怯後悔了,那死了就死了。”
袁晁說完,轉身往裡走。
“彆去添亂,你的身體,走不了百步,強行去找他,死在路上也怪不得我。”
進門的一瞬,袁晁轉頭道。
蕭清月掙紮著起身,怒目看袁晁,“你可以不解,為何要置他於險境!”
“不是他說,任何要求都答應”袁晁回過身,似是有了談話的興致。
“我同你說個故事。”袁晁噙起笑意,臉上的褶皺柔和了不少,“我年輕時,喜歡遊曆,走了許多地方,後來,遇見個姑娘,她長的不算特彆美,但我就是移不開眼。”
“那一刻,我有了定下來的念頭。”
“因著家世不錯,我娶她沒遇上什麼阻力。”
“婚後那段時間,十分美好。”說到這,袁晁的眸子迷離,隨後染了怒意,“可惜我這個人不知好歹,嫌一個地方待著無趣,非要她陪我出去看看。”
袁晁麵目猙獰起來,眼裡溢滿憤恨,他狠狠抓繞自己,大聲質問,“為什麼要出去,為什麼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