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湊了過去,兩人就看著大寶小寶下飛行棋。
傍晚,李易帶她們去甲板上透氣,看看夕陽。
“密衛瞧著呢。”李易環住蕭清月,讓她看前麵的落日。
“這景致,可還行”
蕭清月往後靠了靠,與李易手指交握,看著遠處,她唇角含笑的點頭。
“爹爹。”
大寶小寶追逐累了,牽著手跑了過來。
蕭清月摸了摸兩人的裡衣,見隻是溫熱,沒有出汗,放下了心。
李易將兩人抱起來,放上肩頭,讓她們能看的更遠。
“有魚!”
大寶指著前麵的江水,發出驚呼。
“我也看到了。”小寶應聲。
李易和蕭清月相視一笑,享受著此刻的溫馨。
……
“喝了這麼多茶,還是你泡的最好。”陸璃笑著啟唇。
唐歆瞧她,“你再誇也沒用,我不是處理政務的料。”
“說個閒話而已,防範心這麼重。”陸璃失笑,纖細的手指撫上額頭,神情斂了斂,“也不知他們到哪了。”
“昨日的信,說是上了船,應快到齊州了。”唐歆臉上的笑意也收了。
“希望一切順利。”陸璃目光遠眺,透著擔憂。
“小藝還纏著荀神醫”
“走哪跟哪,非讓荀神醫給她製藥。”唐歆搖了搖頭,到隋州後,她就把藥的事同小藝說了,那氣鼓鼓的模樣,唐歆都擔心她追上梁寧汐,把人暴打一頓。
好不容易消了她的怒氣,結果,她不信藥是編的,死活認為荀修能製出來,除了晚上不纏,其他時間,就用眼睛巴巴看著荀修。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讓荀神醫給她開一副。”陸璃朝唐歆眨了下眼。
“我也是這麼想的。”唐歆回了陸璃個眼神。
唐藝夢不知道兩人不謀而合了,就托腮看著荀修,她不相信當世醫術超群的人,製不出合心丸。
荀修品著小酒,有心想忽略唐藝夢,但她的目光實在過於炙烈。
“小丫頭,我是真拿不出藥,那小子又不是心裡沒你,你說你折騰這些做什麼。”
“他瞧我的眼神一點都不熱烈!看我姐的時候,恨不得將人吃了!”唐藝夢哼哼,“他就是嫌我不如她們妖嬈!”
荀修哭笑不得。
“荀叔,你最好了,就幫幫我。”唐藝夢撒著嬌,拉著荀修的衣袖搖晃。
“我要能製出來,肯定幫你,但一個編出來的東西,你讓我怎麼製。”
“我不管,你肯定有法子。”唐藝夢嘟著嘴,鐵了心要吃藥。
荀修頭疼不已,裝模做樣配置去了。
“大寶小寶,一會下了船,你們隨田叔叔去齊州的鬨市玩幾天,爹爹和娘親忙完就去找你們。”
李易話剛落,兩雙大眼睛同時蓄滿淚,“爹爹娘親又不要我們了。”大寶擦著眼淚抽噎。
李易忙把人抱進懷裡,就是知道大寶小寶沒安全感,所以李易沒讓她們去隋州,而是帶在身邊。
但望風穀有瘴氣,李易再舍不得兩心肝流淚,也不可能把她們帶去。
“爹爹和娘親是去見個人,他住在山穀裡,最不喜歡孩子了,你們要去了,他會放狼趕,爹爹隻有兩隻手,抱了大寶小寶就抱不了娘親了,她要被狼咬了可怎麼好。”李易滿臉苦惱。
“我和大寶會很乖。”小寶咬著嘴唇,做著爭取,她不想離開娘親。
李易擦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爹爹也想帶著大寶小寶,可就像你姌姑姑,杏仁長的再漂亮,她也不喜歡吃,爹爹答應小寶,一定很快去找你們。”
李易捏著兩人的手,溫聲安撫。
在他的再三保證下,大寶小寶紅著眼眶進了船艙。
蕭清月收拾著兩人的玩具,心頭止不住的刺痛,強忍著,才沒讓眼淚下來。
“娘親不在的時候,你們要聽……”蕭清月哽咽不能言,將兩孩子摟進懷裡,緊緊的抱著。
李易在外麵,腮幫子緊繃。
無論多不舍,船終究靠了岸。
摸了又摸,蕭清月快步下了船,連頭都不敢回。
“娘親!”
大寶小寶想衝過去,被田戒拉住。
“指揮使放心,我會把人照顧好。”
“嗯。”李易接過密衛遞來的兩串糖葫蘆,半蹲下擦去大寶小寶的眼淚,把糖葫蘆塞進她們手心。
“不是拉了勾,騙人的可是小狗,爹爹肯定會去找你們,齊州鬨市有許多稀奇的東西,娘親喜歡墨綠色,你們要給她挑個手串,她一準高興。”
抱了抱兩人,李易轉身下船。
隨著他上車,停靠在碼頭的馬車動了起來。
蕭清月沒忍住,掀起了車幔,看著船一點一點變小,她眼淚簌簌而下。
李易將她攬進懷裡,“這天下之物,隻要他開口,我都給的起,解了蠱,我們在齊州逛逛,這地的山脈,連綿不絕,很是奇特。”
捧起蕭清月的臉,李易輕柔的給她擦淚。
看著李易堅定的眸子,蕭清月心裡的恐慌,消散了不少,她點了點頭。
迎著太陽,馬車一路直行,在天黑前,到了山口。
大晚上的,肯定不適合進山,李易再急切,也不會冒這個險。
一行人就地紮帳篷,火光下,李易麵色忽明忽暗,他回頭看了看,往火堆裡添了根枯枝。
腦子裡想著荀修說的話,望風穀穀主袁晁年僅六十,性格孤僻,喜怒無常,天資卓絕,早年曾考過功名,是最年輕的進士。
但他並沒有選擇做官,而是四下遊曆,娶過妻,因碰上饑餓的暴民,與妻子走散了。
找了十年,最後避居在望風穀,少有出世。
李易現在怕的,是袁晁年紀大了,魔怔了,讓他去找他的妻子。
這麼多年,就算活著,都不知道什麼模樣了,他上哪找。
往火堆裡再扔了根枯木,李易擰緊了眉,這種人沒有金錢和權勢的**,要打動極難。
威脅絕對沒用,一旦惱了他,你就是刀架他脖子上,袁晁都不會出手救人。
隻能用軟的。
聽著劈裡啪啦的木棍炸裂聲,李易定了定眸,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隻要舍得下臉,不怕袁晁不救人。
不救就彆怪他嚎了。
古有孟薑女哭長城,今有他李易哭塌望風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