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屋外細聲道。
“看樣子,他這次沒全失憶。”
李易輕笑了笑,“我過去瞧瞧,看看他會怎麼犀利的質問我。”
“你這是要跟他透露?”芸娘從李易懷裡起身。
“這會肯定不行,他固然被我拽上了船,但身家性命並沒同我徹底捆綁,人心難料,還是謹慎為好。”
“我身後有你,有禁軍,都前衛,容不得踏錯一步。”
握了握芸娘的手,李易朝她笑了笑。
豐旗按著頭,不斷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
零星的片段,始終無法拚湊齊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司劍這個人心思不純,他對自己有意圖。
“今日不錯,比我料想的早了半個時辰。”
李易從屋外邁進來,臉上帶著笑意,“有什麼想問的,不必猶豫,儘可開口。”
拉開椅子,李易一屁股坐下。
豐旗探尋的看著他,“你究竟是何人?”
“這個問題,你昨晚有問過。”
“以後少喝點酒,一喝就斷片,容易出事。”
“彆連累了我。”
“……”
“我不是溱國的密探,還是那句話,通敵叛國這種事,我家娘子沒膽子做,畢竟嶽父那脾氣,真不是好惹的。”
“我同二帝有仇,仇還挺深,你可以參考衛綺。”
“你呢,有才有能,對我以後行事,會有助益。”
“加上衛綺的遭遇,和我很類似,所以,我想法接近了你。”
“這話也不太對,是你自個送上來的。”
“二帝薄情寡義,叫人心涼,都察司心狠手辣,讓人膽寒。”
“帝王無德行,就該換新君。”李易緩緩吐字。
豐旗麵色頓時一肅,目光緊凝著李易,“你這是尋死。”
“說的好像不這樣,能活一樣。”
“衛家安分,不還是被當做棋子犧牲了。”
“我得隆寵,到底被派遣去了大乾。”
“至於你……”李易揚起嘴角,“豐旗,就憑你衛家女婿的身份,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加官進爵。”
“如果帝王突然施恩,那你要小心了,屠刀懸了起來。”
“除了同我聯手,你沒彆的路走。”
“心裡既怨,又何必一直壓抑。”
“你也希望為衛家討個公道吧?”
“我若不同你狼狽為奸,你會如何?”豐旗凝聲開口。
“狼狽為奸這個詞,就不能改成匡扶社稷。”李易語氣隨意,“你若不從,我唯有抓你進刑部了,要麼關,要麼滅口。”
“肯定不能讓你把事情外泄啊。”
“你母親靠不住,衛綺又需要人照顧,豐旗,我知道你心裡怕牽累她們,但,你已經下不了船了。”
李易拿出他寫的血書,“這個東西,足夠衛家的事,重現一遍。”
“我也不想威脅你,奈何文人的性子,總是溫吞吞的。”
“等你糾結來糾結去,還不如我快刀徹底絕了你的退路。”
“司劍,我能信你嗎?”豐旗抿緊唇,“推翻二帝,談何容易,就憑你我,癡人說夢。”
“你背後的倚仗,或者說驅使你的人是誰?”
李易失笑,“先除都察司,去其爪牙,二帝民心已失,屆時,稍加運作,自會有明主應世而出。”
“豐旗,大乾蒸蒸日上,再由著二帝折騰,以兩國惡劣的關係,你覺得楚國距離亡國,還有多久?”
“從一開始,我為的,就不是權勢,一是血仇,二是公道,三是黎民。”
“目標很大,實現不易,但隻要人心齊,未必沒可能。”
李易抬起眼眸,裡麵是灼灼的寒光。
手拍向豐旗的肩膀,李易看向窗外。
“放心,我手底下有些可供驅使之人,要真失敗了,赴死的也就你我,盛芸和衛綺等人,我會送出楚國。”
“你有三秒的時間考慮。”
“是進……”
豐旗翻了個白眼,李易一開口,立馬勾起了他對這句話的記憶。
他這是讓他考慮?
所謂的二選一,實則就是一個選項。
他壓根沒其他路走。
好個司劍,是他走眼了。
如今,他是不從也得從。
知曉了這些,不上船,司劍肯定不會放任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