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在紫京城,盯著他的人不少,尤其他為了尋藥,動用了所有都前衛,這個動靜,讓人沒法不去探查他的意圖。
唐家……自也是其中一員。
對李易能頻頻進邱費的茅屋,他們是訝異的,那老頭性情古怪,金錢權勢,世人為之瘋狂的東西,他壓根不屑一顧。
這也就導致,打動他極難。
“李易……”
“去準備馬車,我不能確保邱費會出手。”李易不等唐正奇開口,肅然道。
“麻煩你們二位了,隨我們一起往紫京城走一趟,務必為這姑娘吊住這口氣。”李易看向之前說話的兩位大夫。
“至於其他幾位,就煩勞給淮縣受傷的人員診治,酬勞方麵,一定優厚。”
李易說著施了一禮。
“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儘力。”
大夫們趕緊回禮,他們心裡對李易是感激的,若不是他把榮複和孟婁致那些人剿殺了,他們隻怕都會死在這場動亂裡。
“你們先去,我把這邊事情處理了,屆時,會快馬追上。”
李易朝唐正奇一行人說道。
看著數輛馬車漸行漸遠,李易返身開始安頓民眾。
短短一夜,由閔縣突發向周邊擴散的叛亂就被鎮壓了。
所有頭目,或殺或抓,沒有放跑一個。
馬背上,廖稷看著井然有序,安置亂民的右驍衛,眸色漸深,他已經儘量往高了看李易,但還是遠遠低估了。
這個太監,是該殺了,還是留著他攪亂棋局?
唐正浩沒有和廖稷一塊,他接到了唐正奇的信,正快馬趕向淮縣。
是的,淮縣。
他要做的不是和唐正奇彙合,而是儘快幫李易把亂民安頓,讓他能儘早脫身。
邱費,唐家是接觸過的,都說醫者仁心,但邱費這個人,你要打動不了他,他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是見死不救。
雖不知李易怎麼和他好上的,但他出麵相求,總會比他們強。
歆兒,沒有時間可以被耽擱。
“都公,死了三十三個兄弟,重傷的有六十來人,輕傷三百餘。”
郭壇聲音低沉。
李易閉了閉眼,“讓大夫全力救治。”
“至於睡過去了的兄弟,一個也彆拉下,帶他們回家。”
“將每個人家裡的住址給我,到時,我親自送他們回去。”
“兄弟們都辛苦了,讓順寧府送糧送肉送酒來。”
“等回了紫京城,我再請他們大吃一頓,除卻請功外,每人十金。”
“暫時拿不出那麼多,跟他們說,先給個一金,後續再補齊。”
李易吐出一口氣,緩緩道。
“都公,每人十金,你得敲詐到什麼時候。”郭壇試圖讓李易改主意,他知道李易是個有情意,值得追隨的,但十金不是十兩,一萬人,這是個很龐大的數目。
“去辦吧。”
李易沒有多言,敲詐是肯定敲詐不到的,但香水和酒,攬個百萬兩的銀子,不是難事。
這些人隨自己廝殺,十金,屬實不算什麼。
將傷員安置好,見唐正浩過來,李易也沒客氣,把事一股腦的拋給他。
這種善後的工作,就應該讓唐正浩這種文官來。
所謂專人乾專事。
“都公,嘴是撬開了,但並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東西,這些人是被毒所控,對背後之人,一無所知。”
“唐家之事,是他們違令所做的,單純覬覦唐家兩位小姐。”
右驍衛到李易麵前稟道。
李易倒也沒意外,就憑他們敢把唐家在閔縣的人都給宰了,就知道不是什麼緊要之人。
無論哪股勢力,都不會去這麼狠的得罪唐家。
沒任何好處,純粹結仇。
再待了半天,確保不會出問題,李易領著百騎,一路東行,去追趕唐正奇等人。
殷承被他留下協助唐正浩,郭壇則被李易帶在身邊。
“都公,壞了,咱好像把守備那老頭忘了。”
路上,郭壇拍著腦袋,驚聲道。
“放心吧,右驍衛一出順寧府,沒人威懾了,那些原守軍豈會不把守備放出來。”
李易一夾馬肚,全速趕路。
此番鎮壓叛亂,消息傳到紫京城,自己的聲望,怕會當即不一樣了。
有好有壞,好的地方,憑借這個功勞,他可以進一步把勢力擴大了。
壞處就是,他真正進入了那些人的眼。
接下來,爾虞我詐,怕是平息不了了。
也因此,李易得把唐家拉住了,好讓自己的根基不至於太薄弱。
唐歆是其中關鍵,隻要代價不是太大,李易咬咬牙,都會答應。
一個好好的矜貴姑娘,被折磨成這樣,李易看著是有些不忍的。
也暗讚唐歆的堅韌,竟然能支撐到現在。
守備一被解綁就嚷嚷著要上本參死李易,如此奸宦,當殺!
見無人附和,守備喘了口氣,看向一旁的守軍。
“大人。”
守軍麵色怪異,“右驍衛已經把叛亂鎮壓了。”
“譚俊等人被剿殺,榮複和孟婁致,被李都公活捉,閔縣等各個地方的賊子,也已被右驍衛剿除。”
“傷亡人數還在統計,但預估不會超過三千。”
聞言,守備呆了呆,整個人就像凝固了,好一會,他嘴巴張合,“你沒在胡言?”
“嗷!”
守備被守軍掐的一跳。
“大人,你看,你不是在做夢呢。”
“我去你個逼崽子!”守備揚起一腳。你說一聲不就是了,非得掐老子!”
人沒踹到,守備軟趴在地上,“去,給我拿飯來。”
“不是個好太監啊,他稍微透露一點,老子也不用餓成這樣啊。”
“這要餓死了,英名沒有,還得成笑話。”
守備嘴裡碎碎念,心裡卻是激動的,扒了碗飯,有了力氣,他招呼人運上米糧和肉,就往淮縣等地過去。
“娘娘,大捷!叛亂已被鎮壓,沒等駐軍過去,小易子就把人都給剿了。”
昭華宮,夏靈小跑進去,激動的臉通紅。
“他可有事?”蕭清月呼吸放輕了。
“據說沒受傷,人已經在往紫京城趕了。”
蕭清月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坤寧宮,全德偷瞅了瞅陸璃的麵色,“娘娘,你瞧著不是十分歡喜。”
陸璃視線從遠處收回,“歡喜,但更多的是憂慮,他此番過於耀眼。”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陸璃緩緩啟唇,眸子裡有著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