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稷同唐正浩說道。
“右驍衛在他手裡,我們就是信不過他,也沒法。”
“且先看他明日的表現,若實在難以入眼,屆時你我就撤回來,駐軍應該這幾日就到了。”
唐正浩輕斂眉眼開口。
廖稷點了點頭,上馬之前,往城門的方向看去一眼。
沒人能透過他的眸子,瞧進他心裡。
當落日餘暉散儘,夜無聲無息靜悄悄的來了。
李易一行人整裝待發,在戌時中,兩千右驍衛隨李易融進夜色裡,往遠處趕赴。
寅時,順寧府城門大開,殷承領著三千精騎,衝出了城。
此時,李易已經離淮縣不遠了。
譚俊沒想到殷承會不知死活的領著三千騎來襲擊,召集人馬,就要把他們留下。
“兄弟們,咱們的家人已經被解救了,都公說了,既往不咎,咱們跟這群雜種拚了!”
人群裡,數百人吼道,率先衝了上去。
其他人這幾日都被奴役,連個飽飯都吃不上,心裡豈會沒有怒恨,一聽這話,再無顧忌,一個個緊隨而上。
卯時,淮縣數百人暴動,在他們的帶動下,數萬人群起反抗。
城門一開,李易領著右驍衛就衝了進去。
見當真有兵將來,原先還不敢動的人,一個個立馬歸降。
在淮縣坐鎮的榮複和孟婁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尤其聽聞譚俊領著的六萬人也大亂了,當即點燃煙花,且戰且退。
煙花接連從各處響起,可閔縣等地,已經讓右驍衛接管了。
天色漸亮,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李易身上染滿了血跡。
大勢已去,榮複和孟婁致領著親隨,騎上馬就開始竄逃。
他們想逃,李易可不答應。
像這種毒蛇,絕不能讓他們回歸山林。
騎上馬,李易就同右驍衛追趕而去,他並不急,這些人逃竄的方向,可是埋伏了郭壇等人。
他正為不能進城廝殺鬱悶。
為了防止這些人拚死抵抗,加大傷亡,李易可是特意給他們留了東城門,好供他們逃生。
榮複和孟婁致隻顧擺脫李易的追趕,哪知道前麵會設了埋伏。
先是羽箭,再是絆馬蹄的繩子,緊接著又是大坑,後麵又衝出百來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榮複和孟婁致等人的隊形早已亂了。
勉強抵擋著郭壇這些人的圍攻,不等他們衝破過去,李易追了上來。
榮複和孟婁致這會哪有戰意,不消一會,就被生擒。
將人交給郭壇看守,李易領著右驍衛返回,去解決還在頑抗的餘孽。
一刀一個,刀卷了刃,李易虎口也在一次次揮砍下裂開了。
從未殺過這麼多人的李易,在局麵逐漸穩定的時候,坐在馬上環首四顧,目光猶如直視了太陽般的迷散。
等他回神,準備驅馬向前,突然有個人從側邊衝了出來,然後倒了下去。
李易挑眉,咋的,這還有碰瓷的?
掃了一眼,李易正要收回目光,但他眼尖,瞥見地上那人脖頸處一小塊白嫩的皮膚。
他當即翻身下馬,在他身邊守護的人一個個跟著下馬,防止他被人捅死了,回去不好複命。
李易小心把人翻了過來,仔細辨彆後,李易瞳孔一縮。
臥槽!
唐歆!!
把人抱起來,李易上了馬。
“放心,沒事了。”
見唐歆眼皮顫動,李易環住她的腰,低聲道。
唐歆眼睛微睜,看了看李易,徹底昏死了過去。
把了把唐歆的脈搏,李易皺眉,他不是大夫,但強弱還是知道的,唐歆這幾乎摸不出來。
“去找個大夫來。”
局麵已經穩定,餘孽被清剿,右驍衛在打掃戰場,李易朝身側的人說道。
抱著唐歆下馬,李易就往一處屋舍進去。
不知她有沒有內傷的情況下,還是彆亂動的好。
唐正奇早在李易之前,就潛進了淮縣尋找唐歆,此刻聽到她的消息,飛奔著跑了過來。
“情況不太妙。”
“脈息幾乎摸不到了,已經讓人去找大夫,但淮縣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定找得到。”
李易快速說道。
唐正奇聞言,急步出了去,財大氣粗的直接以黃金千兩找大夫。
金錢的魅力,還是管用的。
尤其現在危機解除,這銀子可是能保證以後的生活。
黃金千兩,一朝富貴啊。
李易表示他都有點心動了,可處理處理外傷他還行,治病救人,他是真不會。
七八個大夫爭相隨都前衛過了來。
輪番給唐歆把完脈後,一個個都沉默了。
“大人,這姑娘身上應該有很重的外傷,多日未處理,已經潰爛化膿,加上身體疲勞,損到了根本,又久未飲食。”
“她現在就憑一口氣撐著,但這口氣,我們續不回來。”
大夫們互相看了一眼,商量後,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什麼叫續不回來!”
唐正奇紅著眼,把人提了起來,“你們不是大夫嗎?倒是救人啊!”
看唐正奇失了理智,李易把人抱住,讓大夫們暫且先出去,商量商量有沒有什麼法子。
“救人啊……”
唐正奇跪地抱頭痛哭。
李易往床上躺著的唐歆看去一眼,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生氣。
他走過去,解起了唐歆的衣裳。
對外傷,他還是能瞧個一二的。
這腰帶是被她綁死了啊。
李易取來剪刀,香豔的畫麵沒有瞧見,唐歆的裡衣根本沒辦法弄下來,已經和皮肉緊緊粘在了一起。
指望唐正奇是指望不上了,這貨瞧了一眼,直接崩潰了。
李易把大夫叫了進來,“你們就當真沒法子?”
大夫皆歎息,他們也想拿銀子,可沒那個本事啊。
“我等醫術淺薄,可暫時為這位姑娘吊著這口氣,但不會超過三天。”一個大夫緩緩道。
其中一較年輕的大夫,蠕動著嘴唇,似在遲疑要不要開口。
李易瞧見,立馬讓他直言。
“若你們能尋到邱神醫,他或有法子,我曾見過他醫治此類傷患。”年輕大夫說道。
邱神醫?李易揚眉,“邱費?”
“正是。”年輕大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