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沒想到紀南川會這麼說,她不可置信的甩開了他的手,滿目猩紅。
“那他們今天所受的屈辱就算了嗎?”
“侯爺,紀雲棠她不僅是在打澈兒和杭兒的臉,還在打我們侯府的臉啊,你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而沒有一點作為?”
“當初那個處事果斷,心狠手辣的紀南川去哪了,侯爺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話音落下,孟氏的臉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紀南川麵帶怒意道:
“你還有臉說,當初你生下紀雲棠的時候,若是聽我一句勸,把她給掐死,現在也不會生出這麼多的亂子。”
“你的婦人之仁,害了我們整個永寧侯府,連帶著澈兒風兒和杭兒都受她屈辱,你怎麼不想想,你這個當娘的問題有多大,現在還有臉反過來指責本侯不作為!?”
孟氏臉色煞白,心頭大驚,她哆哆嗦嗦道:“侯爺,她是來報複的,她一定是來報複我們的對不對?”
“當初我們把她和箐箐互換,也是迫不得已,她怎麼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們呢?”
這些事情,喚起了孟氏埋藏在心底的一些回憶。
她到現在都還能清楚的記得,她懷胎十月,接連三個都生了兒子,心裡就特彆想要一個女兒。
第四胎的時候,孟氏終於得償所願,懷上了女兒。
侯府全家都在喜迎這個小小姐的到來。
卻沒想到,在生產的過程中,孟氏竟然遭遇了難產,她體力耗損的厲害,整個人痛的腰都直不起來,孩子卻遲遲不露頭。
經曆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她竟然也不會哭鬨。
不會哭鬨的孩子視為不祥,這讓全家人的心裡都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最讓孟氏心驚的是,孩子的左臉上有一塊黑色的印記,幾乎遍布她的半邊臉。
這對於大戶人家來說,那無疑就是雪上加霜。
她們能接受任何事情,卻唯獨不能接受女兒長得醜。
因為對於侯府這樣的大家族來說,女兒的作用就是幫他們家族聯姻的工具。
而容貌,就是一個女子身上最大的優勢。
紀南川做夢都想跟皇家攀上關係。
在紀雲棠還沒出生之前,他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祈禱她有朝一日可以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
在紀雲棠出生之後,紀南川的夢就破碎了!
他不待見紀雲棠,甚至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他多次都想掐死紀雲棠,卻被孟氏攔住。
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孟氏始終舍不得。
直到有一天,侯府來了一位道長。
他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被人尊稱為紫虛道長。
紫虛道長見到紀雲棠的第一句話就是——
“這個孩子命數不詳,是世間少有的天煞孤星命,若是你們堅持將她留在身邊養著,那等她長大之後,便會克死你們全家,侯府的百年昌盛將不複存在。”
紀老夫人本就十分信仰這種佛道之法,一聽紫虛道長這麼說,她瞬間就慌了,追著紫虛道長問如何才能破解這種命數。
紫虛道長說:“破解之法隻有一種,隻有將紀雲棠送走,再找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嬰過來,才能永保侯府安寧。”
後來,紀南川便派人去找和紀雲棠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嬰。
這一找,就找到了小山村農戶家裡剛出生沒多久的紀箐箐。
紫虛道長見了紀箐箐,又算了她的生辰八字,之後對她大加稱讚。
他說:“這個孩子和紀大小姐不同,紀大小姐是天煞孤星命,這個孩子卻是百年一遇的天命鳳女,隻不過生在山村命數被遮住了不少。”
“你們若是對她加以培養,說不定等她長大之後,便能當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
此話一出,侯府全家都喜不自勝。
紀南川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將紀箐箐給換了過來,並把紀雲棠給送到了鄉下。
這些年,他將紀箐箐當做親生女兒培養,甚至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個流落在外麵的女兒。
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紀南川跟紀梓杭一樣,也對紀雲棠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覺得她應該是彆人假冒的。
但在他們滴血驗親之後,他心底的這份懷疑就被打消了!
紀雲棠還是紀雲棠,流的也是他們永寧侯府的血脈。
隻不過,她的心卻早已背叛了他們。
孟氏哭哭啼啼,她拿起手帕擦了一下眼淚,腦海中突然有個可怕的想法一閃而過。
她試探的說道:“侯爺,你說紫虛道長當初會不會算錯了,紀雲棠和箐箐同年同月同日生,其實紀雲棠才是那個天命鳳女,箐箐她才是天煞孤星?”
紀南川怒不可遏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紀雲棠都已經嫁給了夜王殿下,她怎麼可能會是天命鳳女?”
“你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天命鳳女之所以叫天命鳳女,是因為此女將來能夠成為皇後。”
“而成為皇後的前提是,她們的夫君能夠當上太子殿下,你覺得夜王一個不受寵的殘廢,他可能被封為太子殿下嗎?”
“太子之位,也隻有像皇後嫡子這樣正統身份的皇子,才能資格擔任,夜王一個麗嬪之子,要什麼沒什麼,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太子之位沾邊。”
“所以紀雲棠當上皇後,那簡直是無稽之談,天命鳳女一定是咱們箐箐,皇後之位也一定是咱們箐箐的。”
紀南川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讓孟氏無法反駁。
儘管她覺得,隻有各個方麵都十分出色的女子,才有資格當上皇後。
紀箐箐還不夠優秀。
而反觀紀雲棠,這一身才華在東辰國當真是沒有女子能與之匹敵。
但這種話,孟氏卻沒辦法說,她打心底覺得紀雲棠跟皇後的形象才更加符合。
這時,紀南川滿臉陰狠的說道:“無論如何,紀雲棠都不能再留了,她活著始終禍害無窮。”
這點,孟氏讚同。
紀雲棠雖是她的親生女兒,但她們母女終究站在了對立麵,血緣關係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