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49人膝蓋受傷,其中22名銀行保鏢的手腕、手臂被子彈射傷。”
“支行的佐藤行長被綁走,至今下落不明!”
“據說,他們在前幾周,分兩批派了5個人潛入仁和義小區,全部失聯!”
麻生議員跪坐一旁,默默地聽著他妻子向他的嶽父大人彙報港島那邊發生的突發事件。
哪怕他之前多次聽妻子說那位張桑心狠手辣,麻生議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富豪,會派人堂而皇之地衝進銀行綁人!
“他們拷貝回來的資料,讓專家看過沒有?”前任鈴木町長明顯不關心那些小人物的死活。
“那份計算機資料,跟世界互聯網論壇上已公布的技術資料高度重合,價值不大。”鈴木三小姐跪坐在她父親對麵,輕聲說道:
“另一份核電站資料雖然不全,但其中提到的防核泄漏、防輻射的設施、設備資料,據說很可能實現。”
“三菱搞這麼一出,三井那邊就彆想接港島那邊的核電站建設項目了!”前任鈴木町長無奈說道:“希望他們帶回來的核電站資料,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
麻生議員忽然插話道:“嶽父大人,外務省那邊不會追究此事嗎?”
前任鈴木町長沒說話,一旁的鈴木三小姐對她丈夫說道:“他們會向港府提出抗議。”
“隻是抗議嗎?”麻生議員還是很疑惑。
主要是,他之前沒接觸過高層的那些謎之操作。
“他們知道是誰派人乾的,但沒有針對性的人證、物證,鬨到最後隻能得到一個替罪羊!”鈴木三小姐耐心解釋道:
“最主要的問題是,他們先動的手,還把相關技術資料帶回來了!”
…
張和平監聽三菱銀行港島支行那麼多天,自然知道日島人有拷貝硬盤裡的資料,不然他還要多等幾天才會動手。
硬盤上的核電站資料,可以說是95%都是真的,隻有一份合金外殼材料的配比有問題。
這個問題,前幾年還看不出什麼,等那種合金在海邊待的時間久了,才會讓應用了這種合金的核電站中大獎!
硬盤資料隻是張和平隨手丟出去的雷,而他身邊的雷,則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對那位佐藤行長審訊過後,張和平首先確認了一點,老二唐義確實沒參與楊文茂偷硬盤的事,也沒跟日島人合作。
而楊文茂之所以偷硬盤給日島人,一是這家夥被人下了套,輸了不少錢;二是他的家人被日島人綁了。
張和平不在意楊文茂的家人死活,而是在猶豫,如何處理另外3個,也被日島人下套輸了不少錢的前任經理。
沒錯,就是之前被韋春橋揪出來的,貪汙公款的那8個經理中的3人。
由於那3人,已被調去物業部看大門;加上他們是被人下的套,之後隻是跟日島人見過幾麵,並沒有其他行動,還達不到滅口的程度。
所以,張和平在深城考慮了幾天,就暫時放過了他們,隻是讓技術部經理唐為盯著那3個人的通話記錄。
…
8月28號,星期天,首都機場。
臨近開學,張和平處理完深城那邊積壓的技術谘詢信件後,就帶著小老婆陳淑婷飛到了首都,準備接唐欣、張北他們回港島。
至於趙建國那個老六,已經先一步回首都,準備找關係調往深城。
“嗯?”張和平看著車窗外又錯過去的幾輛載犯人的解放牌大卡車,疑惑問道:“最近抓的人多嗎?”
副駕駛位的勤務兵回答道:“抓了多少人不清楚,但城裡的街溜子少了很多。”
張和平前幾天都在忙著回信,沒看報紙,所以不知道為期三年的嚴厲打擊刑事罪活動開始了。
不過,有前世記憶,他從外麵的陣仗,已經猜到了端倪。
大老婆唐欣靠在張和平的右臂上,偏頭看著車窗外看熱鬨的人群,“電視新聞上好像有說,我沒注意具體數據。”
張和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然後默默看著首都越發熱鬨的街道,看著無數自行車搶占機動車道。
來接張和平的兩輛紅旗轎車停在了鼓樓這邊,說是後海那邊占道經營的小攤販太多,汽車開不進去,需要張和平他們走回去。
正巧張和平有些事要問唐欣,便抱著一同來接機的小女兒張諾,帶著兩個老婆走向了西邊。
張和平走在前麵,看著一個個占了半邊路的街邊攤位,對緊跟在身後的唐欣隨口問道:“老張跟他的大侄子是個什麼情況?”
被陳淑婷挽著胳膊的唐欣,加快了些步伐,湊到張和平旁邊說道:“我聽婷婷和雯雯她們說,好像是張翠山父子拾掇咱爸跟咱媽離婚,然後不知怎麼的,咱爸就打了張翠山一耳光,之後就好像沒有來往了。”
“不過,咱媽跟街上那些紅袖大媽聊天的時候,我聽到幾句,好像是張翠山離婚了,要跟婁曉娥複婚,結果被婁曉娥耍了。張翠山現在無家可歸,就跟他兒子一起,賴在前門那家飯店裡。”
張和平對那些八卦不感興趣,“你回來後,有沒有見到張翠山父子倆過來?”
“沒有!”唐欣笑道:“咱媽回來後,把家裡的錢收刮了一遍,連咱爸藏在假腿裡的錢,也收走存了銀行,說是要買個大點的院子。”
“買院子不如直接修樓房!”張和平抱著小女兒,笑道:“現在的房屋政策寬鬆了很多,就是城裡的空地不好搞。”
“這事,你得跟咱媽說,她最近常跟彆人出去看房。”唐欣剛回了一句,然後就指著前麵巷子的岔路口,說道:“媽在那裡跟人說話,估計又在問房子的事。”
母親馬秀珍知道張和平是上午的飛機,所以她今天看房沒走多遠,就在7號院後麵這條巷子轉悠,詢問哪些人願意賣房,或者換房。
“奶奶!”
張和平帶著兩個老婆,笑嗬嗬的站在母親馬秀珍身後,都沒有開腔。
若不是小女兒張諾喊了一聲,張和平都還要看看,他媽多久才能發現他。
“改天說,我先回去做飯了!”馬秀珍急忙跟另外兩個大媽道彆,笑嗬嗬的拉著兒子的衣服下擺,朝家裡走去。
看著後海邊上不減反增的攤販,張和平朝母親問道:“街道辦允許他們擺夜市沒有?”
“沒有!”馬秀珍一邊回應路上不時跟她打招呼的人,一邊抽空對張和平說道:“街道辦有這個想法,但擺夜市要拉電線、掛電燈,費用不好處理。”
“另外,這事還要等上麵審批通過了才行。大前天有人提反對意見,說海子邊上擺夜市,萬一把人擠到海子裡去了怎麼辦?”
“我估計,擺夜市這事有些懸!”
張和平笑道:“這麼多人逛街邊攤,解決了好多人的就業問題;夜市辦起來後,隻會讓更多人加入進來。所以,夜市是大勢所趨,隻是選址問題。”
“等夜市放開後,大姐、二姐、大表姐她們如果在門前空地起個門麵,以後靠收租,就能抵兩三個人的工資。”
“門前空地?”馬秀珍看著門外老張的修鞋攤,以及左右這一排攤子,腦海中一下子閃過去一個想法,把3個院子推了重建?
這想法有些大膽,還不知道大侄女馬麗莉那邊會不會同意。
費用倒是其次,關鍵是水泥、河沙等物資不好弄。
“爸!”張和平朝坐在門口假裝沒看到他們回來的老張喊了一聲,然後就徑直回了7號院。
“張師傅,剛才那個是你的三兒子嗎?”旁邊一個賣襯衣、毛巾的中年婦女,很是八卦的問道:“他看著才二十多歲,就給你生了7個孫子孫女了?”
“李三妹,這你就不知道了!”一個背著泡沫箱子,一路跟在張和平他們後麵,過來看熱鬨的賣冰棍、汽水的大媽,此刻來到鞋攤前,一邊探頭看7號院內,一邊說道:“張主任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隻是看著年輕。”
“三十多歲?”賣襯衣、毛巾的李三妹聽到這個關鍵信息,就更加來勁了,“張師傅的大孫子有十五六歲了吧!他三兒子……”
恰在這時,張北從隔壁6號院跑了出來。
“大嬸,你那箱子裡還有多少雪糕?”張北沒發現他爸回來,隻知道他爸今天上午的飛機,他媽已經去接機了。
他此時買雪糕,主要是為了囤在冰箱裡,等他們回港島後,留給那些表兄弟姐妹吃。
“隻要雪糕嗎?冰棍和汽水要不要?”賣冰棍、汽水的大媽,很靈活的將背上的泡沫箱子輕巧的放在了地上。
“冰棍不要,太臟了!”張北搖頭拒絕,探頭看了一下揭開了半邊蓋子的泡沫箱,然後就讓這個大嬸帶上泡沫箱,準備把雪糕存到6號院的冰箱裡。
“小北,你爸回來了!”張兵朝正要離開的大孫子說了一聲,手上補鞋的動作都快了些。
張北聽說他爸回來了,立馬跑進了7號院,把那個賣冰棍、汽水的大媽晾在了原地。
賣冰棍、汽水的大媽有些患得患失的看向了老張,主要是張家孩子十幾個,光做他們一家的生意,就能清空大半箱庫存,“張師傅,這個……雪糕、汽水還要不要?”
老張摸了一下口袋,發現今天上午隻賺了一把毛票,便有些無奈的扶牆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院門口,朝裡麵喊了一聲,把馬秀珍喊出來給錢買雪糕、汽水。
“你不是有錢嗎?”馬秀珍狐疑的看著老張,懷疑他又想存小金庫。
不過,馬秀珍在見到張兵遞來的一把毛票後,就放過了他。
“是對麵17號院的六嬸吧!”馬秀珍朝賣冰棍、汽水的大媽招呼道:“你先等等,我去把孩子們叫過來,讓他們自己挑。”
片刻後,藏在6號院裡不知在乾什麼的少男少女們,如同放閘的猛獸,呼啦一下跑了出來。
有貪嘴的小家夥徑直跑去了泡沫箱子那邊,大一點如常雯、張逸他們,則先跑進了7號院,跟他們三舅打招呼去了。
馬秀珍還沒來得及算賬,最初說要買雪糕的張北走了出來,將泡沫箱子裡的雪糕裝到了6號院裡的冰箱,剩下的汽水放到了7號院裡的冰箱。
之所以兩邊跑,是因為冰箱太小,留給他們裝雪糕、汽水的地方不多。
第一次進張家兩邊院子的冰棍大媽,著實被屋內齊全的家具、電器驚住了。
直到張北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第三次問她“能不能再帶點雪糕過來”,這個家住後海南岸17號院的六嬸,才回過神來應是。
張北在那算賬的時候,張和平湊到泡沫箱子邊,隨手揭開泡沫蓋板,拿了一根老冰棍出來。
“爸!彆吃那個!”張北急忙阻止道:“大姑之前帶我們去冰糕廠參觀,那些做老冰棍的人赤腳踩在水裡,做冰棍的盒子也飄在水裡;那些做冰棍的人動作稍微大點,池子裡的水就混進了冰棍盒子裡。”
被張北這麼一說,張和平立馬失去了食欲,回正屋喝汽水去了。
“三舅,你在南邊,能經常看到我媽嗎?”張逸也拿了一瓶汽水,坐到飯桌旁。
張和平喝了一口北冰洋汽水,回味了一下青春,笑道:“這段時間經常看到她,你這會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她應該回招待所了。”
“等我爸回來了,我們一起打,嘿嘿!”張逸笑嗬嗬掩蓋了他們想節約電話費的本質。
“本來想給你們寄幾台電腦的,結果你媽和你大姨不同意,我索性給你們學校寄了兩百台過去。”張和平笑著說道:“你們下個月開學,估計就要開計算機課程了。”
“那感情好!”大外甥張逸笑道:“這個暑假,小北一直在說電腦編程!我們還偷偷跑去中關村問了一下電腦的價格,結果那邊一套電腦要賣4萬多塊!”
“他們簡直是在搶錢!”張北結完賬進了正屋,憤憤不平的說道:“港島那邊的雜牌電腦才賣3萬港元,折算下來才6千多塊RMB。就算是小媽賣的電腦要一萬鎂元一套,折算下來也才兩萬多塊RMB。”
張和平笑道:“這個月初開始,日產電腦發起了價格戰,一套32兆內存配置的電腦隻賣3000鎂元!另外,港元貶值了,現在是1鎂元兌8.1港元。”
“不會吧!”張南拿著一件毛衣半成品,手臂上掛著裝毛線球的袋子,站在桌邊鬱悶道:“我以為港元會升值,在暑假前,把零花錢都存作了港元!”
“二姐,你怎麼想的?”三妹張念幸災樂禍道:“小媽之前就說過,咱家公司的生意,都是以鎂元作結算,員工薪水都是發的鎂元,你居然反其道而行。”
“我記得爸之前好像說過,港元會貶值!”14歲的四妹張鳳,看了一眼鬱悶的二姐張南,然後不太確定的看向了張和平。
張和平點了點頭,確認之前有說過貶值這事。
關鍵是,他說了不止一次。
因為,這幾個小家夥手上的零花錢有些多,張和平想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引導他們去理財。
“我把這事給忘了!”張南站在桌邊,恨恨的插了兩針毛線,氣憤道:“回去,我就把港元換掉,全換成鎂元。”
“淑婷!”張和平忽然向廚房那邊,正在跟馬秀珍聊家常的小老婆陳淑婷喊了一聲。
因為院門是敞開的,陳淑婷不方便喊老公,快步走到正屋門口,疑惑問道:“怎麼了?”
張和平看著一臉鬱悶、氣憤的二女兒張南,笑道:“下個月開始,用彙峰銀行賬上的錢,吸收所有拋售的港元,有多少收多少!”
“下個月?”陳淑婷愣了一下,急忙走進正屋,打開她的手袋,拿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記錄,“最近的彙率是1比8,有小道消息稱,下個月可能跌到1比9。”
“老公,我們這是為了賺彙率差價,還是為了穩住港元彙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