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的錢糧……”張和平狀似思索，開始沉默炒起了花生米。待蜂窩煤上銻鍋裡的蒸飯好了後，他又炒了半鍋木耳炒臘肉，然後把蒸飯倒入鍋中混炒，把鍋裡的油都吸收乾淨。接著，就見他遞了一小碗炒飯給李主任，而他自己則端了一大盆炒飯走到門外，看著一地知青，淡漠地回答了剛才那個問題，“關我什麼事？”張和平本來想說，老子又不是他們爸媽，能教他們知識，就已經仁至義儘了。但這話不能說，會影響他的積極分子人設。而李主任聽到張和平的這個回答後，就開始在想版納的財政能否支持這麼一所大學運轉了。在她想來，錢糧問題確實也不關張和平這個校長的事，而是上麵統籌問題。“大學的事還很遙遠，不可能一蹴而就。”張和平拿著空盆回廚房，又舀了一大盆炒飯出來，迎著那群集體把腦袋左偏的躺地知青的各色目光，大聲說道：“這些人，我有兩個處理意見，你們選一個。”“一是，統統送到麻風村，接受村民教育！”張和平這話一出，周圍看熱鬨的知青嚇得齊刷刷後退了一步。“二是，揪出帶頭的人，送到麻風村改造！”大部分知青偷偷鬆了一口氣，覺得選第二個好，法不責眾，都感覺逃過了一劫。而老爺局裡的人，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冷汗，暗罵這個瘟神好狠！那些帶頭知青一旦被送進麻風村，今後再出來，彆人都會唯恐避之不及，擔心被他們傳染麻風病，如此就彆想再聚眾鬨事了。李主任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再聯想到麻風村駐紮的首都醫療隊，倒是不擔心這些知青過去後的安全，遂決定配合張和平，給那些帶頭知青一個教訓。不過，她沒有表態，免得被當成惡人。時間悄悄流逝，張和平在眾目睽睽之下，乾完了4盆炒飯，饞得一眾知青狂吞口水不說，還讓他們等得心焦不已。然而，當張和平收拾完廚房，回宿舍換了戰術背心，身上插滿子彈，背著步槍出來時，又把一眾知青嚇了一跳。這姓張的竟然有槍！這徒手都打不過，對方還有槍！李主任朝一旁高度警惕的民兵隊長搖了搖頭，她相信眾目睽睽之下，張和平不會傻到去行凶。下一秒，張和平伸出右手，抓住一個躺地女知青的脖子，像提小雞一般，將她舉在了空中，然後將她的小腿、大腿拍了回去。待這個女知青晃著脫臼的雙臂，膽顫心驚地站到地上，心慌腳軟要跌坐地上時，張和平一把抓住她的後脖頸，左手抬了她的下巴一下，冷漠問道：“是不是你帶頭來抓我的？是，我就送你去麻風村！”女知青嚇得急忙搖頭，眼淚嘩嘩的，褲腳也在滴水，不知是雨水，還是尿。這些隻會仗著人多欺負彆人的知青，就是欠收拾！如果張和平隻是個學習成績好的普通人，被這些人抓住，那倒黴樣，難以想象！“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張和平二話不說卸了她的下巴、腿腳，將她麵朝下，放趴在剛才的位置。剛才打了個樣後，張和平就不弄那麼麻煩了，取下步槍，用槍托敲回地上知青的下巴，居高臨下審問。很快，兩女三男五個帶頭知青的名字被供了出來，全都被整趴在地。湊巧的是，張和平第一個抓起來立威的那個女知青，就是其中一個帶頭的。經過一眾知青表決，都同意把那五個帶頭知青送去麻風村改造，張和平這才放過其他人。次日一早，張和平將一疊稿件，以及一疊校園設計圖、建築設計圖交給刀主任。然後，他就帶著相機和槍，陪同民兵親自押解那五個帶頭知青去麻風村，順便看看那些重症麻風病人的情況。這下壓力給到了刀主任這邊！整個景城都沒有一棟7層高的樓房，張和平卻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了4棟，這還隻是宿舍樓！至於其他樓房……刀主任看了一下那言辭犀利的稿件，決定當天就把壓力轉移給上級。四天後，那疊稿件、設計圖，以及張和平的語文試卷、政治試卷出現在了雲都一間大會議桌上。“張和平的這份語文試卷，因為評分組的人看不懂他在作文最後寫的傣、瑤、苗等多族文字，而被扣了5分。”坐在會議桌上首位的老者，用右手食指點著試卷，嚴肅說道：“你們都看了原文和翻譯，都說說怎麼處理評分組的人吧！”……張和平把五個帶頭知青送到麻風村後，跟首都醫療隊了解了一下現有麻風病人的情況，就跑去了南臘鎮多清閒。8月31號這天，張和平在南臘鎮茶廠，指導十幾個年輕小夥炒茶的時候，趙主任快步走了過來。“小張，刀主任那邊來電話了，說雲都同意給你建2棟宿舍樓、1棟教學樓、1棟實驗樓、1棟圖書館、1棟食堂。”“我還以為他們要磨蹭到過年呢！”張和平招呼趙主任出去，隨口問道：“有沒有說教學器材之類的？”“好像還有粉筆、油墨印刷盒、電話、廣播之類的，我沒記全。”趙主任看著張和平的臉，補充道：“刀主任還說，等你把學校搞起來了，他再幫你把其他房子補上。”“嗯！”張和平應了一聲，然後攀著趙主任的肩膀往外走，“老趙，我先回去弄學校的事了。明年2月移栽那些野茶樹的時候，記得先把枝丫剪掉。”“小張，伱那學校建起來後，若是要招保衛，能不能……”“我那邊缺人的話，肯定會先想到咱們南臘鎮。不過，公社派出所要近一些，你要不要先問一問公社那邊有沒有空缺。”張和平下午坐客車回到景城後，先去刀主任那裡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景城中學更名為景城學院，由雲都教育局直管。張和平需要在一個月內向雲都上級彙報一份詳細的建校方案，包括專業安排、教學課程安排、人事安排等等。如果張和平做不到，雲都將指派一個校長過來負責籌建，張和平將作為副校長協助校長工作。張和平坐在刀山的辦公室裡思索了一會，正色道：“刀主任，你覺得，我先辦初級師範專業和種植專業怎麼樣？”“版納目前挺缺老師的，師範專業可以搞；但種植專業……”刀主任疑惑道：“不是有農科站了嗎？”“版納地處邊疆，交通成本很高。在景城修建飛機場之前，種植業將是這邊的主要經濟收入來源。”張和平拿來紙筆，在刀主任麵前，一邊羅列，一邊說道：“糧食作物是農科站現今最關注的對象，茶葉可以出口創彙，農科站也有技術支持；但水果、藥材、花卉這方麵的經濟作物技術，他們就相對欠缺了。”“版納想要增加人民收入，提高財政收入，水果、藥材種植就必須重視起來，花卉受交通運輸影響，短期內不用考慮。”“而我準備開設的這個種植專業，跟初級師範專業一樣，都隻是1年期預備班，隻能算作是初級人才，他們隻會種植，隻能教小學生。”“之後還有2年期的中級專業課程，比如：數理化教學、教育心理學、茶葉加工、水果加工、藥材加工等等。”“另外，農科站的技術員數量畢竟有限，再加上他們所講的種植技術也需要一定的知識儲備才能理解。”“所以，我覺得開設種植專業，比較適合版納地區目前所需。”“至於我更擅長的醫學，這是個長期學習過程，還需要大量實踐機會，現在開預期班沒有意義，還不如買一本赤腳醫生手冊自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