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靜!”
莊紫娟和程紫山同時喊出了這個名字。
“你們怎麼知道?”
夏芒驚愕的盯著麵前的兩人,就像盯著怪物一般。
“早上我去雲州谘詢開會的時候,我看見她的麵前放著這個打火機!應該是這個女人的物品!我還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濃濃的煙味。”
程紫山輕聲說,然後他轉頭問莊紫娟,“怎麼,你也見過她!”
“嗯,見,見過!”莊紫娟終於忍住沒有把“那是我的打火機”這句話說出來。
“辦公室抽煙!結果是燒成了一截焦炭!一個教訓啊!”夏芒歎口氣,隨手把打火機裝進一個塑料袋裡。
“可惜了!”程紫山也歎口氣,他終於想起來,自己今天是來雲州谘詢找人的,曾經以為那個李曉靜是自己要找的人,沒想到,一麵之後,竟然是人鬼殊途。
“雲州谘詢!他們什麼情況?”程紫山問夏芒。
“江華他們都還好!發現得早,跑得快,都是輕度燒傷。”夏芒說。
“這個大樓,估計是成了廢墟了!”程紫山望著彌散的煙霧,這一路上竟然是這麼波折,這麼危險,可謂是處處都是未知的凶險。
“小姑娘是雲河地產的吧!”夏芒抬頭,卻是莫名其妙的問了莊紫娟一句。
“是的!”莊紫娟點點頭,“今天來了老兩口,纏住我要讓解決問題,多虧了老程幫忙,我們才來到了河邊!”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沒有接到人!”夏芒喃喃自語。
“可是你知道嗎?你們公司高層在地下一層的餐廳裡聚餐,全部罹難!沒有一個人逃出來!”
“什麼!”莊紫娟一下子驚呆了。
她的眼前,突然晃動起自己上司李經理那張小心翼翼而又左右逢源的臉,那個色迷迷胖乎乎的圓盤子老板的臉,那個一臉嚴肅卻又媚上欺下的副總的臉,他們在自己眼前不停地晃動,讓莊紫娟感到很暈,很暈。
莊紫娟不由得一個搖晃,差一點都栽到河裡去。
“小娟,你怎麼樣了?”眉姨伸手輕輕扶著莊紫娟。
此刻,這個女人喘著粗氣,一身汙濁的河水。
為了找人,她是遊了很遠,都遊到雲河的下遊,沒有撈到人,才一身疲憊的返回的。
“眉姨,你回來了!”莊紫娟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什麼事,然後低聲說,“老板都燒死了,我卻活了下來,又是一身麻煩!”
“誰的命,都是命!”眉姨不由得把臉一黑,“你們剛才說話我也聽見了,你今天應該感謝人家小程才是,要不是他,你還能撿回一條命?”
“眉姨,剛才是紫娟救了我!”程紫山趕緊把話題岔開,“不是她從河裡救我出來,我估計現在就已經喂了雲河裡的魚!”
“唉!這雲河裡,那裡還有什麼魚啊!”眉姨歎著氣,毒水,死魚,汙染,一件一件擺在眼前,這不是天災,是慘絕人寰的啊。
“救你的,不是我,是那隻大鱷龜!”莊紫娟突然臉發燙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樣極力否定自己的救人行為。
“大鱷龜!”大家都疑惑的看著莊紫娟。
“你們還記得那頭剛剛爬上船的大鱷龜嗎?是它把老程頂起來,頂出水麵,我才發現了他!”莊紫娟想起剛才在水下麵看到的那張大大的嘴巴,心裡就有些發毛。
“可是,我,我感覺有人在給我做……”程紫山還是有一點疑惑,他剛要說出“人工呼吸”,卻一眼看見莊紫娟漲紅的臉,突然明白了,他感激的望著莊紫娟,把後麵的話收了起來。
“做什麼?”夏芒問。
“是我,當時給你做了一個胸部推拿!”莊紫娟很快就說出了答案。
“對,對,我感覺有人在擠壓我的胸部,把肚子裡的水擠了出來,我就活過來了!”程紫山趕緊回答,他眼裡充滿了激動的淚花,“紫鵑,真的感謝你!”
“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恩龜,卻已經死了!”莊紫娟傷心的說。
順著莊紫娟的手指方向,一團泛黑的龜殼浮在渾濁的河麵上,那堅硬的突起的殼,已經剝落成絲網一樣的黑糊糊的東西,頭沒有了,腿不見了,尾巴也隻是剩下光禿禿的一小截。
眉姨把船劃了過去,用網子把大鱷龜撈了起來,放在了船的另一頭,“可憐的龜!我回去找地方把它埋了吧!”
“老程,咱該回去了!”夏芒對程紫山說,一邊說,一邊在不停眨著眼睛。
“有什麼你就說吧!”程紫山明白老夏是有話要告訴他,或者說,有什麼秘密。
“沒事,沒事,你們兩先聊,我跟眉姨找個地方換一下衣服!”莊紫娟立刻意識到兩人有重要事情要談,就趕緊拉著眉姨下了船。
“給,車鑰匙!”夏芒趕緊把車鑰匙拋給了莊紫娟,“後備箱裡找一下,看有沒有什麼你們能用得上!”
盯著兩人往岸上走,程紫山隨口就問,“老夏,還有啥,你就趕緊說吧!”
“老程,我想問一下你,你昨天晚上,乾什麼去了?”夏芒眼睛緊緊盯著程紫山,有點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
“昨晚,昨晚!”程紫山歎了口氣,“我去了雲州醫院,送彆了一個朋友,一個離世的朋友!”
“他,是不是叫江傲然?在雲州醫院特護病房003號!”夏芒緊張的問。
“你,你怎麼知道?”程紫山有些詫異,他“嗖”一下站起來,讓漁船都搖晃了起來。
“這是個名人,也是個傳奇,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夏芒心裡不由得有一點失落,“他也是雲州的驕傲,可惜,江湖上傳聞他被一隻神秘的鳥詛咒,後來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最後客死他鄉!”
“胡說!事實……”程紫山立刻就發怒了。
“事實是,就在昨天晚上,他臨終前在雲州醫院見了一個人,然後就離開了人世!”夏芒沒有管程紫山發火,依然按照自己的思維,把話說下去。
“那個人,就是你!”
“你都知道啊!”程紫山長籲一口氣,積壓在內心很久的痛苦,終於有一個人分享了。
“我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彆人也知道!”夏芒沉重地說,“因為,我們在他的病床底下,發現了這個!”
夏芒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透明塑料袋,他把裝著物品的袋子遞給程紫山。
塑料袋裡,竟然是,一個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