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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晚明兩大人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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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拉!”

“一二……拉!”

天啟九年十月十五,隨著季節的跨變,小冰河期的到來,哪怕是成都平原這樣的南方地區,氣溫也開始了驟降。

在後世,十月的程度也不過加減一件外衣的氣溫,然而在這個時代,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富貴官員,所有人都穿上了棉衣。

岷江岸邊,來來往往的船隻通過纖夫拉拽,船夫搖櫓劃槳的方式逆流而上。

江岸邊,或許是由於船夫的操作不當,一艘五百料的船隻擱淺在了灘邊,許多民夫在這寒冬之中脫了棉衣,逛著腳在江灘邊推動船隻。

一雙雙腳深陷淤泥之中,而船上的人則是扶著船沿,看著纖夫們用力推船。

“百姓疾苦啊……”

一句話說出,若是在平常或許讓人覺得此人心懷百姓,然而此刻他卻站在船上,看著纖夫們推船,倒有幾分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動了動了!加把勁!”

努力許久,船隻終於從江灘滑落河中,纖夫們一個個的激動不已,同時連滾帶爬的朝著岸邊跑去。

或許是怕臟了棉衣,草草用刺骨的河水衝乾淨了身上的淤泥後,他們便披上了棉衣,緊接著隨船一路小跑,等船隻徹底安全後,才開始拉動船繩。

這樣的辛苦,往往一天下來才能換得十幾文錢,便是剛才趟了江水,也頂多二十文打發。

可即便如此,這一個個纖夫還是笑著拉拽船隻,隻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幸福了。

或許在他們看來,在天災下的四川,能有一份工作就已經贏了九成的人。

當然,他們之所以那麼高興,除了有工作,有工錢外,自然還有彆的事情。

“這群人,一天賺個二十來文便如此高興,真是……”

道路邊,身著黑色搭護屬於半臂一類的衣服的十餘人騎在驢背上,望著拉拽船隻的纖夫,頗有感慨。

這群人,自然便是陸文昭、沉煉等錦衣衛了。

至於溫體仁、周延儒等文官,則是坐在了那被拉拽的船隻中,感歎民生不易的同時,又享受著人力的服務。

當然,陸文昭、沉煉、陸修、陸顯他們也不是清高,而是覺得乘船太晃,而上岸騎馬的話又溫體仁等人又追不上,因此自然便隻有騎驢了。

“他們可不是因為這二十文高興……”

坐在驢背上,陸修吊兒郎當的掃視岸邊纖夫,然後才解釋道:

“孫傳庭掃了四川大半士紳,雖說弄了一屁股的麻煩給殿下和朝廷,但同樣掃出了數百萬畝田地。”

“按照先抵達成都的監察司錦衣衛回稟,孫傳庭大概掃出了九百多萬畝軍民田畝,並且為了防止有人侵吞,他也早早放出消息要均田地了。”

“這田地,四川百姓幾乎可以每人分個兩畝了,算下來,一戶能分十幾畝。”

“加上今年秋後又下了幾場雨,把川東的大旱澆滅,你說他們能不高興嗎?”

陸修說出了百姓心中的高興,而陸顯聞言則是看向了前麵的沉煉和陸文昭。

沉煉表情木訥,似乎心思不在這裡,而陸文昭則是沉著氣,轉頭吩咐道:

“趁著這個機會,把西南的錦衣衛都整頓整頓。”

“是!”所有人在驢背上持韁作揖,而陸文昭也開始騎著驢慢慢趕路。

他們還有三十裡路抵達渡口,然後換乘小船,順著府河走一百裡就能抵達成都。

府河不如岷江寬闊,在明代的它,最寬處不過百來米,最窄處隻有五六十米,加上河水不深,因此速度會更慢。

“這些個文臣,就是嬌慣矯情,如果騎馬的話,我們早就抵達成都府了。”

陸修吊兒郎當的說著,混不吝的模樣,讓陸文昭忍不住解釋道:

“他們不是矯情,若是矯情,實際上乘坐馬車也一樣。”

“他們乘船,是因為上麵的人讓他們慢些走。”

說著,陸文昭乾脆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誠然、孫傳庭製造的這件事情影響很壞,但說白了,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成都府的士紳做得太過。

地方士紳之所以反抗朝廷,也是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能量,並不指望朝廷真的會殺了孫傳庭。

士紳都能看得明白,自然就不會強硬要求顧秉謙和施鳳來、袁可立等人去懲處孫傳庭。

士紳不說、顧秉謙他們自然不會沒事找事。

朱由檢夾在百姓和皇權之間難受,他們也夾在朱由檢和士紳之間難受。

上麵要應付朱由檢,表示自己不想找事,下麵又顧忌麵子,要給人交代,因此表現強硬。

隻是這種強硬處於嘴巴上,實際他們都想拖時間,把事情拖澹。

百姓容易忘事,士紳也一樣。

孫傳庭的這件事情,多拖一個月,就多一群人忘記。

因此出發前,顧秉謙等人早就告知了溫體仁他們,讓他們不要著急前往成都。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選擇了最耗費時間的船隻趕路,並且花了這麼多時間繞路。

不然的話,如果他們走長江入沱江,然後在龍泉山乘坐馬車趕往成都,基本能在十月初抵達成都,隨便收集一下罪證就能在十月中旬審判孫傳庭、劉餘佑、潘士良。

現在他們把時間拖到了十月中旬,那麼等他們抵達成都,完全可以借口還要搜集劉餘佑,潘士良的罪刑來拖延時間。

拖到冬月或者臘月,到時候天下士紳早就把這件事情忘了大半。

屆時再慢慢審判,趕在元宵之前,正旦之後的這段繁忙時間來結束審判,到時候早就沒人關注孫傳庭了。

因此,溫體仁他們看似享樂,實際上三個人都是人精……

“這些文臣,心眼太多。”

陸文昭的講解,讓眾人豁然開朗,感歎文臣手段心眼之餘,他們也不免有些慶幸。

四川大桉證明的,除了朝廷有腐必反的國策外,還有一條藏在水下的規則。

那就是隻要齊王殿下想保,這人就誰都動不了。

孫傳庭如此,他們更是如此。

因此,他們也不免埋怨起了知情不報,聯合貪腐的四川千戶所。

“指揮使,四川這邊的事情要怎麼辦?”

沉煉詢問陸文昭,顯然是想把四川一掃而空,而陸文昭的心思比他的還大。

“燕山的學子,今年落考十四餘萬,他們在燕山練了五年身手,能進錦衣衛。”

陸文昭侃侃而談道:“我已經讓李若璉和崔應元招募兩萬錦衣衛。”

“這次,趁著這個機會,把四川、雲南、貴州的錦衣衛都換一撥,尤其是四川的三千錦衣衛,儘數裁撤!”

陸文昭表麵上波瀾不驚,但他心裡比誰都急切。

雖說他是和朱由檢一路走來的老人,但錦衣衛的貪腐問題從他接手錦衣衛開始就一直沒有中斷。

天啟七年以前還好說,因為人手不夠,根本沒辦法大規模裁撤錦衣衛,更換新人來換血。

但這個問題從天啟七年朱由檢從調了兩萬燕山學子給錦衣衛後就變了質。

天啟七年以來,先是各地賑災出現問題,眼下又是四川爆發大桉。

種種桉件都牽扯到錦衣衛的貪腐問題。

錦衣衛眼下一共有九萬多人,每年要拿走朝廷二百多萬兩銀子。

眼下除了負責軍情的北鎮撫司一直沒有出現問題外,南鎮撫司可以說一直問題不斷。

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儘管朱由檢事後沒有說什麼嚴厲的話,但陸文昭很清楚,如果他這次再不能整頓錦衣衛,那李若璉或者盧劍星,這兩人大概率會頂替他的位置。

至於他,畢竟是一路跟過來的老人,估計會被授予爵位和散階,然後被安排養老。

陸文昭不過四十五歲,正值壯年,又怎麼願意被人當成廢物,呆在京城養老?

因此短時間內他是不準備回京城了,哪怕他不沒有讓錦衣衛的貪腐問題減輕,也得讓朱由檢看到他在下麵忙的模樣。

北方的一京六省,陸文昭交給了崔應元,而他負責清查南方一京十省。

如果崔應元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南鎮撫司的指揮同知也該換人了。

想到這裡,陸文昭看向了沉煉、陸修、陸顯三人。

這三人雖然可以,但如果可以,陸文昭還是寧願提拔楊寰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上位。

這不是說楊寰比他們厲害,而是他們三個人更適合監察司。

“四川巡查結束後,我們一省省的巡查,一省省的更替錦衣衛。”

陸文昭最後交代了一句自己此行的目的,隨後便帶著錦衣衛們緩緩向北移動。

“呼……這巴蜀之地,是比江南要冷不少。”

相比較錦衣衛的困局,溫體仁三人實際上也麵對著許多難以處理的問題。

在陸文昭他們跟著船隊北上的同時,溫體仁、周延儒兩人也站在甲板之上,呼出一口白霧,頗有感歎的觀看江景。

李邦華身為東林,雖然也是能臣乾吏和人精,但他依舊保持著大部分東林的毛病,黨同伐異……

因此、他自然不可能和浙黨的溫體仁,顧黨的周延儒一起閒聊,而是在船中休息。

他的休息,給溫體仁和周延儒創造了一個獨處的機會。

溫體仁和周延儒兩人年齡相差十五歲,溫體仁五十有五,周延儒不過四十。

兩人同屬翰林,基本上下一屆的閣臣就是他們這一批。

說起來,二人的性格雖然差距很大,但為人處世卻差不多。

曆史上,這兩人都意識到了崇禎是什麼性格,因此不貪汙、不結黨的來迷惑崇禎,為的就是登閣首輔。

不同的是,溫體仁把崇禎的性格摸透了,而周延儒還差了一絲。

溫體仁知道崇禎討厭貪汙,結黨的人,他立馬就能和浙黨分割。

周延儒則是在這方麵的覺悟差了一些,他雖然不結黨,也知道崇禎即位之初喜歡東林,但他錯就錯在舉薦東林官員。

在崇禎年間,事情辦好了不會給獎勵,事情辦差了輕則丟了烏紗帽,重則丟了性命還要背鍋,溫體仁看的太通透,所以舉薦的都是庸碌的人。

庸碌的人就像癩蛤蟆,戳一下動一下,而不做就不錯,不錯就有功。

周延儒以為自己推薦東林能討崇禎歡心,卻導致了崇禎以為他依附東林,最後同樣被革職,溫體仁卻善終,周延儒卻被賜死。

雖說有崇禎這樣的主,誰來都得死,但周延儒這種人,丟到哪朝哪代都是能擠進權力中心的人,即便這樣,他依舊玩不過溫體仁。

如果說晚明有誰擅權爭鬥,這兩人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阮大铖和馬士英都得排在他們後麵。

這兩人能把崇禎年間的時局摸透,自然就更能摸透眼下的時局。

他們都清楚眼下的皇帝不在意黨爭,而在意黨爭的齊王朱由檢則是又不在意官員的黨派,因此麵對這樣的上級性格,周延儒選擇直接依附當初的齊王黨。

他以為齊王黨能緊緊的貼在齊王左右,卻不想齊王黨在利益下成了牆頭草,轉頭一變成了“顧黨”,而他則是成為了“顧黨”培養的下一任閣臣。

可以說、周延儒眼下是腸子都悔青了,如果他年輕的話,他會直接選擇燕山派。

隻是眼下他四十而不惑,隻能跟著顧黨走到黑了。

相比較他,溫體仁看得更透徹,他早就清楚齊王黨本質上還是一群牆頭草,而他天然浙江人的身份,長久呆在浙黨無可厚非。

如果朱由檢不喜浙黨,他自然會快刀斬亂麻的快速分割,但眼下浙黨隻是廟堂第二黨派,並且隨著燕山崛起,可能它還會成為第三黨派,這麼一來浙黨就安全了。

溫體仁從朱由檢的出手中察覺到了他的手段和目標,那就是哪個黨大,他就會對哪個黨動手。

當初齊楚浙宣昆五黨聯盟一家獨大,而他實力弱小,因此他需要扶持東林對付五黨聯盟。

等五黨聯盟瓦解,不等東林對五黨窮追猛打,朱由檢又站出來遏製東林,導致東林雖然一家獨大,但卻沒有吃下任何一黨的實力。

後續皇帝扶持閹黨,團結五黨的殘餘來對付東林,把東林一步步打垮。

眼看東林就要被泯滅,朱由檢又站了出來,幾番手段下,五黨跳反,閹黨被瞬間擊垮,崔呈秀等人眼下還在南州和土人為伍。

後來五黨泯滅,被浙黨吸納,而東林苟延殘喘。

這種時候,齊王黨一家獨大,燕山派迅速崛起,而朱由檢立馬開始了自查,一場場反腐把齊王黨和燕山派打的叫苦不迭。

齊王黨果斷反水聚集在了顧秉謙身邊,成為了眼下的顧黨,而燕山派雖然沒有反水,但在溫體仁看來,它們遲早要腐化。

在這種上麵有人,下麵也有人要超過的政治局麵下,溫體仁完全可以安心的待在浙黨。

以小黨派的身份入了內閣,到時候他會看朱由檢、朱由校兩兄弟對他的態度而選擇怎麼操作。

總之,他要怎麼走,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自保而謀權才是他要的。

必要時刻,浙黨也不過是墊腳石罷了。

在這一點,周延儒和溫體仁倒是性格空前一致,黨派都隻是他們個人的墊腳石罷了。

因此,在李邦華和他們聊不來的情況下,他們二人倒是和和氣氣的聊了起來。

“孫傳庭愛民有功,殺士紳亦無過,但壞了朝廷的規矩,去職已經算是嚴重懲處了……”

畢竟都是能選拔為官的人,周延儒的長相很不錯,一尺長須垂於胸前,麵白而目光如炬,加上身材消瘦,第一眼看上去倒是一副清官像。

比之他,旁邊的溫體仁雖然有些微胖,但濃眉大眼,長須飄飄,看上去倒是有種嫉惡如仇的正直。

總的來說,二人長得都不像奸佞,甚至第一眼看到他們,都覺得他們是清官長相。

這也就不難解釋,曆史上崇禎為什麼會這麼相信二人,而這兩人又為什麼能在閣臣頻換的崇禎十七年裡,聯合執政九年之久了。

周延儒站在江邊說的這些話,若是被不明所以的百姓聽到,還真的要對其感激涕零,以為他在為孫傳庭說好話。

然而,都是千年的狐狸,溫體仁早就看穿了周延儒的想法。

說白了、周延儒從齊王和皇帝在皇極門朝議對孫傳庭的袒護就明白了,審判孫傳庭,最好是去實權,留散階和武勳,讓其舒服的回家休息個兩年。

因此,他剛才的那一番話,是為了讓皇帝和齊王滿意而說出的商量之言。

溫體仁表麵陪笑,實際上把他的想法看了個清楚。

不過,他的這個想法倒是和溫體仁心裡的想法不謀而合。

現階段下,他不願意得罪東林,也不願意得罪齊王眼前的紅人孫傳庭。

所以,周延儒既然挑了頭,他自然可以慫恿依附周延儒,讓周延儒說出這個判決。

“這樣自然是最好的,這件事情,老夫與玉繩看法一致,便由玉繩你屆時搜集宣判吧。”

溫體仁表了態,還是和自己一樣的態度,這讓周延儒十分受用。

在他看來、孫傳庭這件事的難題就在溫體仁身上。

六司四個主官,分彆是他周延儒,以及浙黨溫體仁,東林黨李邦華,錦衣衛陸文昭,以及還有一個皇帝派來旁觀的司禮監太監李永貞。

李邦華不用說,雖然孫傳庭無黨,但李邦華和孫傳庭私交不錯,因此他自然是力保孫傳庭的。

陸文昭也不用多說,他雖然不能直接表態,但他心裡也是想保孫傳庭。

現在周延儒要保,溫體仁也附和,那就隻剩下了司禮監的李永貞了。

李永貞雖然是司禮監的人,但孫傳庭還是朱由檢的人,李永貞除非腦子出了問題,不然不可能得罪齊王朱由檢,因此……

“孫傳庭是保住了……”

周延儒輕鬆了許多,因為隻要不得罪孫傳庭,就不會得罪齊王,而不得罪齊王,甚至有助於齊王,那等到自己登閣的時候,成功的概率就大很多了。

周延儒的想法和溫體仁一樣,因此保孫傳庭,讓他們都心裡鬆了一口氣。

隻是,孫傳庭的事情解決了,但劉餘佑和潘士良的事情卻沒有。

兩人屬於顧黨,俺道理來說,周延儒不可能判他們死罪,相反還要保他們。

但問題他也知道,孫傳庭想讓這兩人死,而顧秉謙想讓他們活。

這種情況下,如果朱由檢表態,那他怎麼處理都不會得罪人。

但朱由檢沒有表態,這就讓他必須得出麵保人了。

因為朱由檢沒表態,顧秉謙就會默認要救,而顧秉謙要救,就代表周延儒也要救。

李邦華不用多說,以他黨同伐異的性格,肯定要判這兩人重罪。

至於李永貞,太監嘛,隻要銀子使的得當,兩人就能活,而陸文昭多半也想兩人死,因為他們牽扯到了錦衣衛貪腐的桉子。

這麼一來、四個審官和一個旁觀,有兩個人都要劉餘佑他們死,一個人則是中立,那周延儒就必須得拉到溫體仁站隊自己這邊,才能保住劉餘佑二人不死。

想到這裡,周延儒也笑著作揖道:

“這孫傳庭保住了,那就隻有劉餘佑和潘士良等大小六百多名官員的桉子了。”

“這個桉子裡,依我來看,劉餘佑和潘士良任職不過一載,大概率是沒什麼問題的,一年的時間,二人怕是連成都縣和華陽縣都沒有摸清楚。”

“嗯……”溫體仁笑著附和,但他心裡卻十分不屑。

“我的意思是,劉餘佑和潘士良連貶六級,其餘六百多名官員,儘數流放南州……如何?”

周延儒和顏悅色的和溫體仁商量,而溫體仁聽到這話,也和和氣氣的點了點頭:

“自然,這件桉子就按照玉繩你說的來辦吧。”

“如此便多謝了……”周延儒鬆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徹底落地。

溫體仁一旦表態,那劉餘佑和潘士良最少不會立馬死,隻要他們不立馬死,或者說不死在周延儒手上,周延儒的仕途就不會受到影響。

至於他們之後死不死?那乾他周延儒什麼事。

總之隻要保住孫傳庭,他就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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