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百姓本來就身處山區,常被身處平原的安南人瞧不起,因此雙方衝突一直在加劇。
在洪承疇的操作下,這三十餘萬百姓中的十餘萬男丁成為了搜查隊,對與鄭氏有關的安南人進行搜查。
一時間北部牢獄四起,被關押者一百五十萬,而這十餘萬搜查隊則是被洪承疇按照每人五畝,授予了一些丘陵地區的田地。
得到田地的搜查隊更加積極,而與此同時明軍也在臘月與南方阮氏的阮福源爆發戰爭。
北部擁民二百餘萬,軍隊十萬的鄭梉都在洪承疇的窮追猛打下敗亡,而隻有六十餘萬百姓的阮福源敗亡時間更快。
明軍勢不可擋,在擊敗了廣塗的三萬阮氏軍隊後一路南下,一連占領了多地。
一場場的戰事讓明軍連續攻克多座城池,以明軍的人數、後方補給方麵本來是一個問題。
但隨著搜查隊動員自己的家人,在西南三十餘萬民夫加安南二十餘萬百姓的幫持下,明軍的補給線卻不成問題了。
至臘月二十六日,阮氏、占婆、以及靠近湄公河三角洲,被安南人占據的海岸線都被明軍收複。
至此、籌備兩年的安南之役結束,交趾承宣布政使司掌控交趾全境,搜查隊也開始在南方大規模搜查……
交趾收複的消息並沒有讓大明國內引起太大的話題,因為相比較外部的消息,人們更擔心內部的消息。
隨著乾旱的擴散,原本止步於山西、陝西、北直隸,以及河南西北部,福建南部,四川東部的旱情開始逐漸波及臨近的省份。
冬季沒能阻擋旱情,河西東部的西寧府爆發旱情,陝西本來幸免的漢中府、西安府、鳳翔府也相繼遭遇大旱。
湖廣的勳陽府、襄陽府,河南的河南府、汝州也陸續發生小溪斷流的事件。
南邊福建贛南之地的旱情向著廣東、廣西擴散,廣東全境無雪大旱,廣西梧州、平樂遭到波及。
一時間天下旱情波及八省之地,全境大旱者為陝西、山西、北直隸、廣東一京四省之地。
這樣的消息讓原本跨入天啟八年,迎來正旦節的百官們都高興不起來。
本該隻是賀詞的正旦大朝會更是成為了議事的場合……
“至正月初一,戶部已印刷糧票四千三百二十六萬石零六十三斤,北方以番薯、馬鈴薯為主,米麥為輔,南方以米麥為主,番薯、馬鈴薯為輔。”
皇極殿上,戶部尚書畢自嚴身著朝服,對著高台之上的朱由校,以及百官麵前的朱由檢回稟,並在回稟的同時繼續道:
“此外,去歲禦馬監及國庫共入白銀兩千零一十三萬四千六百兩餘三錢六分四厘……”
“田賦共入五千八百七十二萬四千六百石餘九十二斤,其餘雜項、綢緞折色後為一百二十七萬六千四百兩整……”
“今歲賦稅隻截留一成給予地方,九成押運京城……”畢自嚴說到這裡,又回稟道:
“臘月二十日,國帑共撥發撫恤田十六萬五千零五畝,撫恤銀一百六十五萬零五百兩,五軍都督府軍費一千二百零六萬五千兩,米麥四百零六萬石。”
“發百官、書吏、兵馬司、衙役俸銀八百一十四萬七千三百二十一兩五錢,米麥二百九十三萬四千石整。”
“皇店支出二百七十六萬兩,官場支出一百二十七萬兩,三百二十七萬石米麥。”
“去歲國庫存銀六百零三萬二千兩,而五軍都督府及其官吏俸餉下發後,尚有存銀一百五十五萬餘一百七十九兩銀,米麥四千八百四十九萬餘六百石。”
“此外、皇莊購得番薯三千四百零六萬石,馬鈴薯七百二十九萬石。”
長篇大論的財報,讓人聽了頭疼,但末了百官也反應了過來。
按照畢自嚴的彙報,那麼今歲大明朝還沒開始,現銀就已經快使用殆儘,而米麥番薯等糧食如果按照戶部印刷的糧票,那今年能動用的米麥也不過三千萬石左右。
三千萬石糧食,按照眼下大旱之下北直隸的糧價折色,差不多就是一千五百萬兩。
“還有一千五百萬兩,挺富裕的嘛”
這句話、大概是殿上所有官員的心聲,渾然不曾想過,這點銀子夠用多久……
麵對百官,朱由校看了一眼殿下的朱由檢,而朱由檢見狀也轉身說道:
“今歲的工部賑災銀錢需要多少?”
“若按照一百二十萬民夫的數量,需要銀錢約四百三十八萬兩銀子……”
工部負責賑災侍郎開口,而朱由檢又轉身對朱由校持著笏板作揖道:
“陛下、一百二十萬民夫,主要是山陝河南三地的以工代賑,隻是眼下各地陸續爆發大旱,恐怕數量需要增加。”
殿上朝臣聽到朱由檢的話,紛紛開始隱晦的與自己黨派之人對視,顯然他們都不想繼續增加以工代賑的人數。
“按照齊王的意思,需要增加至多少?”
朱由校堂堂皇皇的詢問,而朱由檢則是說道:
“福建、廣東、廣西之地,可先遷移百姓前往交趾,移民實邊。”
“實在遷不動的,則是可以雇傭修繕、擴寬當地驛道。”
“不僅如此、自今日起,凡是各省遭遇大旱,除臨近黃河的府縣可以投入黃河梳理中外,其餘府縣都應以擴寬修葺當地驛道為主。”
“我朝寬窄不一,眼下當定下標準,按照驛道等級來劃分寬度。”
“如鄉鎮驛道當有兩丈,縣鎮驛道當有四丈,府縣驛道當有八丈,連接各省的驛道當有十六丈。”
“開拓驛道有困難能理解,因此燕山會派出十七支規模近兩千人的工程隊前往勘探,監工……”
“各省亦可集中製造火藥,其中費用由國帑撥發。”
國帑是禦馬監和國庫的新詞,而朱由檢既然提出了這個事情,不管辦不辦的成,顧秉謙自然要站隊。
因此在朱由檢說完後,顧秉謙便站出來作揖道:
“陛下、臣以為,齊王殿下所言甚是。”
“驛道不僅能連接各省交通,還能及時調動軍隊鎮壓叛亂,而災民又需要一條活路,因此擴寬,修葺驛道勢在必行。”
“陛下,臣等附議……”
當顧秉謙說完,朝堂上近三分之一的官員紛紛唱聲附和,而由此也能看出齊王黨的勢力在不知不覺中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不過、朱由檢很清楚,這些投靠自己的官員,實際上都是因為利益。
一旦雙方發生利益碰撞,他們到頭來還是會倒向他人。
“既然如此、就按照齊王的提議,由工部和戶部擬一個章程交上來吧。”
“臣領命……”畢自嚴作揖回應。
在畢自嚴回應結束,朱由校也開口道:
“近來五軍都督府在舊港以南的地方發現一塊不輸於我大明的新大陸,大陸之上沒有番邦,又十分適合放牧耕種,因此朕賜名此地為南洲。”
“南洲東部的兩座大島賜名為東極、南極,此三地暫時由京城直轄,齊王府節製。”
“臣領命……”朱由檢作揖應下,而朱由校見狀也滿意點頭道:
“若無旁事,就此散朝吧……”
朱由校說完,朝堂之上久久沒有人開口,難得的平靜。
自然,這樣的平靜,也是因為都察院和六科愛嘴炮的言官,都被朱由檢發配的緣故。
朝臣們倒是享受著這種平靜,而負責朝議的鴻臚寺卿見狀,當即也擊鐘道:
“散朝——”
“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唱聲,朱由校也起身離開了皇極殿。
見狀的朱由檢帶頭作揖送禮,隨後在朱由校徹底消失後,便穿著冕服走出了皇極殿。
百官見他動身,也紛紛跟著他退出皇極殿。
在走出皇極殿後,王安找到了朱由檢,便詢問道:
“萬歲詢問,今日殿下可以安排,若是沒有,請前往乾清宮參加正旦的家宴。”
“家宴不必了,府中積壓了不少奏疏,更何況今日我需要前往軍備院。”朱由檢聞言也很是頭疼。
年關和新年,這些時候是奏疏最多的時候,朱由校倒是放鬆了,把奏疏都推給了他,但問題是他推不了啊。
他似乎就是勞碌命,上輩子當兵扶貧,這輩子當王爺監國。
長此以往下來,他對於彆人處理的奏疏總感覺很不放心,都需要自己看一遍。
治大國如烹小鮮,一點不能馬虎。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告退了……”王安也知道朱由檢的難處,或者說整個朝堂都知道,眼下整個大明最忙的就是朱由檢。
朱由校雖然沒有把六部和內閣的所有奏疏都推給朱由檢,但其中戶部、工部、吏部的奏疏可都推了過去。
這麼一來、朱由校隻需要處理不是很忙的禮部、刑部、兵部,以及六科的奏疏就可以了。
國家的事情,無非就是經濟和邊事最難處理,而朱由檢身為五軍大都督,邊事自然歸他處理了。
他處理過的奏疏,朱由校基本看都不看就讓人下發,這麼一來、他能累反倒奇怪了。
不過他是不累了,朱由檢卻要累死了。
穿著沉重的朝服坐上象輅回府後,楊媛愛和楊如是剛剛幫朱由檢把朝服一層層的脫下,他就換上常服坐到了書房的位置上。
在他眼前,是堆積如山的數百本奏疏。
這些奏疏都是各縣關於賦稅隻截留當地一成提出的一些意見,其中不乏有已經升為知縣的一些燕山學子所上疏。
【臣以為、一成截留過少,如臣所在的台州府仙居縣,戶籍不過四萬餘人,旱田水田不過二十六萬畝,其賦稅折色不過……】
一本本奏疏,大多都是希望將賦稅截留提升,更有甚者希望廢除新政,恢複地方與朝廷賦稅三七截留運往的政策。
不過對此,朱由檢卻直接抬頭對站在門口的王承恩道:
“承恩、把奏疏中關於建議、反對新政中賦稅截留運往的奏疏找出來,統一回複……”
“若是錢糧不足,可向朝廷申請,而不是反對新政。”
說罷、朱由檢起身走出書房,坐在了會廳的八仙桌前。
他用手指有節奏的在桌麵打擊,王承恩則是叫來了十幾名王府內的書吏,整理篩選著奏疏。
過了片刻,楊如是和楊媛愛端著飯菜上桌,朱由檢也低頭用起了膳食。
這種時候、楊如是倒是很懂得,自覺的走到旁邊的屏風背後開始彈起了古琴。
這是王肯堂等人建議的,因為在他們看來,古琴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可以調節身體。
《左傳》中說,音樂像藥物一樣,可以使人百病不生,健康長壽。
古代中醫有“五音療疾”的理論,認為天有五音,人有五臟,天有六律,人有六腑。
角為木音通於肝,征為火音通於心,宮為土音通於脾,商為金音通於肺,羽為水音通於腎,通過五音調節五行及陰陽的平衡,就可以達到修身養性和身體康健。
朱由檢是不信這些的,不過試過幾次後,他算是明白古人為什麼喜歡聽古琴聲了。
聽古琴的時候總是能讓人心情平靜,朱由檢後來想了想,覺得聲音是一種波的震動,波也是物質,那肯定會對人體發生作用,因此也就保留了這個習慣。
清微澹遠的古琴之音,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怨而不怒,其無過無不及的風格與傳統養生觀是一致的。
中正平和的琴音,能調理五臟六腑,如果驅除了負麵情緒,人就會感到安靜放鬆、神清氣爽。
楊如是雖然還小,但朱由檢喜歡帶她讀書,朱由檢作畫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彈琴,或者彈動古箏。
久而久之,這也就成為一種娛樂消遣的方式了。
不過、在朱由檢用膳結束後,楊如是就停止了彈琴的舉動,起身和楊媛愛一起收拾起了桌子。
這時、書吏們也整理出了朱由檢要求整理的奏疏。
在這些奏疏整理出來後,關於其他事情的奏疏便隻剩五六十本了。
看到驟減的奏疏,朱由檢不免鬆了一口氣,覺得任務輕了許多。
坐回書桌位置上,朱由檢開始一本本的處理奏疏。
這其中奏疏,大多來自剛剛成立的酒課司,或者是茶課司、鹽課司、市舶司。
這四種課稅,眼下被人稱為四司,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承擔日後大明朝近半的賦稅。
酒課司的奏疏中,主要是在講述各地酒課下發後遇到的問題。
首先便是酒課司的人數雖然多,但他們需要對付的人群更多。
眼下所有酒水隻能在皇店購買,這就需要增加衙役的數量,對城鎮私自販酒的私酒販子加大打擊力度。
眼下全國衙役數量是四十二萬,速度增長不快,所錄取的都是燕山學子率領的良家子弟。
四十二萬人,想要對大明上億百姓中的私酒販子打擊,確實有些困難。
相比較狡猾的私酒販子,當百姓們聽說廢除了一些雜稅後,反而對於購買酒曲沒有那麼抗拒。
朱由檢廢除的哪幾項雜稅,每年都要收取百姓上百文稅錢,而百姓買酒曲不販賣不過是一文一斤,這並不算多大的壓力。
說白了、也就兩三天的工錢,就能買夠三十斤酒曲。
因此、酒課司十月開始從京城向外收稅起,至今日的酒曲已經售出一千四百餘萬斤,收的酒曲銀一萬四千多兩。
酒曲銀隻是小頭,皇店的酒水販賣才是酒課司的收入大頭。
從十月開始,皇店的酒水銷售量日益提升,從十月初一的日售七萬多斤,到冬月初一的日售十九萬斤,再到臘月初一的日售三十二萬斤。
皇店售出酒水從平民的地瓜燒到禦酒,價格不一,三個月的時間便達到了六十七萬兩。
這還隻是一開始,眼下有不少酒課司的官員書吏還沒有抵達自己就任的地方。
等他們全部就任,監督打擊私酒販子後,朝廷的酒課司稅收隻會越來越多。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喝酒是一種消遣,隻要人口越來越多,那麼用喝酒來消遣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想到這裡時、朱由檢手中也拿到了戶部的奏疏。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大明的人口數量經過一年災情的再次核查,紙麵人口已經達到了一億零八百餘萬人。
“遠遠不止……”
看著這數據,朱由檢搖了搖頭,因為在他心底,大明人口數量應該是一億兩千萬到一億六千萬之間。
大明內部環境和北宋內部環境差不多,甚至還稍好一些。
北宋能在上百年時間人口翻倍,大明的環境比北宋時期更寬鬆,賦稅更低,那麼人口不可能連一倍都翻不了。
查出人口數量,清查田畝,然後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
這將是朱由檢要在政治上做的政策,這個政策和經濟掛鉤,兩者需要一起進行。
朱由檢倒不要求徹底解決土地兼並的問題,他要做的隻是幾十年的抑製土地兼並,然後向外開拓疆域,把手裡土地少、甚至沒有土地的百姓遷移出去。
這個事情做好,大明還能興旺三代……
腦中的想法在不斷的構思,手上的動作也不曾停頓。
很快桌上的奏疏就被朱由檢處理的隻剩下了三本,而這三本都是比較重要,急需處理的奏疏。
首當其衝的是洪承疇發來的奏疏,朱由檢打開後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首先洪承疇說了一些關於搜查隊的事情,其次說了一下南下參與戰事的諸藩子弟們。
他們被洪承疇派往了沐啟元和吾必奎的兵馬中,親眼見到了掃尾的流程和殘忍。
這點是朱由檢要求的,他個人並不覺得殘忍,反而是在借此告訴藩王子弟,對付土人應該怎麼對付。
朱由檢最怕的就是諸藩子弟裡出了一個聖母,最後讓土人給騎到了頭上,那樣他得氣死。
因此、對於洪承疇的安排,他不吝誇獎道:
“給搜查隊發田,讓諸藩子弟見識掃尾的殘酷,洪承疇這手段倒是不錯……”
誇獎完,朱由檢抬頭對王承恩道:“傳文昭來一下。”
“是……”王承恩應下,隨後讓人去傳陸文昭。
至於朱由檢則是用朱筆在洪承疇的奏疏上寫下評語和建議。
“田畝不足,可用當地囚犯開墾,效彷遼東百姓之舉,一年種黍、二年種馬鈴薯、番薯,第三年種水稻……”
“所需錢糧可儘數上疏,朝廷有餘力者,儘數撥發。”
寫完、朱由檢合上了奏疏,拿起了第二本。
這第二本奏疏,是舊港沉廷揚上疏的,主要就是說了一下,隨著災民南下,舊港無主之地已經儘數發完。
沉廷揚請示朱由檢,詢問是否將交趾即將派來勞改的囚犯,用於開墾田地。
對此、朱由檢想了想後批閱同意,畢竟舊港的人口多了,更利於藩王海外就藩。
處理完,他拿起了最後一本奏疏,而這份奏疏是鏡城尤世功發來的,顯然是關於奴兒乾郭桑岱的奏疏。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這本奏疏,朱由檢才讓人傳召陸文昭。
他沒有急於打開奏疏,而是等陸文昭進入書房後才打開奏疏掃了一眼,隨後道:
“尤世功上疏,說郭桑岱已經在奴兒乾集聚起了十六萬野人女真,並修建了十幾座城池石堡,在一些地方開墾種植馬鈴薯、蜀黍。”
“北鎮撫司對此知道嗎?”朱由檢放下奏疏,直視陸文昭,而陸文昭則是作揖回應道:
“知道、不過奴兒乾苦寒,錦衣衛親眼所見,馬鈴薯在當地畝產不過二石,蜀黍更是畝產不足六十斤。”
沒有沙俄的黑小麥,朱由檢不相信郭桑岱可以自給自足,不過他還是得問問。
隻是眼下陸文昭的話給他吃了個定心丸,因此他也不再糾結,而是交代道:
“郭桑岱是堵死建虜北逃的防線,告訴他把石堡沿著北山向西修建,順帶召集北邊的使鹿部、使犬部歸順大明。”
“對於郭桑岱的糧食供應一定要嚴格把控,避免重蹈覆轍。”
“卑職明白,請殿下放心。”陸文昭作揖應下,而朱由檢也靠在椅子上追問道:
“顏思齊的事情如何了?”
“顏思齊……”聽到朱由檢的詢問,陸文昭的思緒也飄到了大洋對岸的日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