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正月初一,伴隨著晨鐘暮鼓的聲音響起,當一年一度的正旦新春來臨,北京城內漫天飛雪。
厚厚的二尺積雪甚至讓馬車難以行進,似乎是在證明小冰河時期降臨,整個城池都被覆蓋成了冰天雪地……
隻是在百姓看來,瑞雪兆豐年,他們對於這一場雪,都還是頗為滿意。
因為大雪可以凍死田地裡的病蟲和病害,而等到大雪融化時,來年的耕種必然豐收。
可是對於朱由檢來說,這卻不是一場簡簡單單的雪。
或許是天啟五年的經曆尚在,麵對這場大雪,他很清楚這對於貧困的北方百姓來說,卻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害。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內廷就有太監來傳話,說是皇帝精神疲憊,示意齊王今日監國組織大朝會。
對此正在換冕服的朱由檢很清楚,什麼精神疲憊?倒不如說是昨夜房事太深,睡不足,找個頂班的。
不過似乎是已經習慣了被自家哥哥這麼拉去臨時頂班,朱由檢沒說什麼,換好了冕服後便坐上象輅,乘著它前往了皇宮。
一路上,馬車、驢車絡繹不絕,在京官員兩千餘位,儘數前往了皇宮。
當大明門打開,所有百官紛紛走下馬車,步行前往皇極殿。
隻有朱由檢,不僅有親王的特權,還有掃北之戰後擁有宮廷內乘坐象輅的特權。
他是一口氣坐到了皇極殿台階下,在百官還在吭哧吭哧徒步而來時,他已經走上了台階。
皇極殿門口的兩排大漢將軍將皇極殿門打開,一股熱浪從中襲來。
殿內擺放了不少做工精巧的銅爐,爐中有供暖的炭火,而映入眼簾的除了它們,還有高台龍椅側左下方的一張楠木椅子。
這是監國的位置,而朱由檢也沒有客氣,徒步走上高台後,便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今日負責班值的內廷太監是王安,王安見百官還沒有人,便讓人給朱由檢上了一些糕點和薑茶,送上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暖手爐。
朱由檢一隻手拿著暖手爐,一隻手捏起糕點塞入口中。
明代百姓吃糕點,往往都是配合喝茶的,一塊鏡片大小的糕點,往往需要吃十幾口,細細的吃,吃一口糕點補一口茶水。
不過朱由檢沒有那麼多凡俗禮節,如果不是怕被噎到,他一口能塞下三個桂花糕。
回京也有一段時間了,或許是忙於奔波在燕山和京城之間,他這體重卻是漲的有些慢,整個人還是有些消瘦。
常年征戰讓他皮膚比起養尊處優的百官來說,顯得坳黑不少。
當百官們一個個抵達,先是五品以上的三百多名官員站上了皇極殿的金磚,隨後是一千九百多名官員站在了露天的皇極殿廣場上。
當所有人都到齊,朱由檢才用上好的蘇綢擦了擦手和嘴,然後示意王安將茶水和糕點撤下去。
他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將皇極殿視若無人,無形之中給百官帶來了不少壓力。
古今往來、大明朝還沒有哪個皇帝敢在正旦大朝會的時候,當著百官的麵,慢慢吃著糕點、喝著茶的。
現在倒是沒有皇帝這麼做,但一個親王卻先這麼乾了起來。
“鐺……”
“賀!”
見太監撤下擺放茶水和糕點的小桌,鴻臚寺卿當即唱聲,而皇極殿門口的兩排大漢將軍也取出淨鞭,朝著空中揮打起來。
淨鞭在空中的炸響聲讓不少人挺直了脊背,隨後紛紛唱聲道:
“天啟皇帝萬歲……萬歲……”
聲音由皇極殿內傳到廣場上,兩千餘官員紛紛唱禮,而朱由檢作為監國,這種時候也需要起身,一起和百官對皇位唱聲行禮。
他自然也這麼做了,並沒有在這種時候搞什麼特殊待遇。
隻是在百官跪下的時候,他已經作揖坐回到了位置上,而鴻臚寺卿見狀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唱聲道:“起……”
“謝皇帝……”
百官慢慢起身,而王安也趁機說道:“正旦大朝,請監國示下……”
一句話說出,百官紛紛豎起耳朵聽了起來,想知道朱由檢第一次在正旦大朝會監國,會怎麼示下,說些什麼。
以往這種時候,皇帝都會說一些寬仁臣子的話,不過這種話顯然不可能在朱由檢的口中說出來。
注重實際的他第一次把正事放到了大朝會上說出來,單手依著木椅扶手上,虛撐著下巴,很澹然道:
“對於冬雪,不能馬虎,天啟五年的白災還曆曆在目,不能掉以輕心。”
“北地的各司布政使,一定要注意治內百姓的民生狀況,若是有地方遭遇了白災,工部和戶部不能馬虎,要拿出一份方案出來,加急提交給內閣還有孤。”
“對於這一次大雪可能受損的百姓們,還有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一定要善加對待,至少得保證他們有條活路,以渡過這次大雪天氣。”
“尤其是草原上的牧民們,如果牲畜的草料不足,太倉可以不必等陛下、或者孤的回複而直接撥發草束。”
“牛馬牲畜被凍死的牧民還有百姓,不要害怕官府的懲戒而隱瞞,可以直接上奏,讓官員前去稽查,核對數目後,明年官府重新給他們派發牲畜幼崽。”
“沒有糧食過冬的百姓,可以向當地的官府租借,沒有利息、來年再償還也行。”
內閣官員在顧秉謙的帶領下,齊齊彎腰作揖行禮:“殿下仁厚,乃我大明百姓之福,亦是天下之福。”
甭管朱由檢這番做派是不是作秀,可至少也給了許多人一條活路。
作為內閣首輔,顧秉謙臉上帶著幾分沉重之色:
“這兩年裡,北方數省的災情連綿不斷,雖得到了賑濟,但人口大多遷往了關外三府和河套、遼東等地。”
“福建、廣東等地百姓則是儘數遷往了舊港,舊港得到了很多的發展和進步,社會也變得越發安寧。”
“可是在一些地方,還是有很多人沒有處在朝廷的蔭蔽之下,這還是陸上,更不用說其他的省府了,朝廷的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顧秉謙很懂得朱由檢想聽什麼,因此不管他說的這番話是逢場作戲還是真心實意,總的來說讓朱由檢心情也好轉了幾分,低聲道:
“遼東、關外、河套、舊港畢竟才收複不到四年,民生有困難很正常,隻要諸位心裡還裝著百姓,往後自然會越來越好。”
“殿下所言,令我等慚愧。”
顧秉謙帶頭獻媚,而朱由檢在說完這件事之後,開口道:
“掃虜之事,需要先看看今歲朝廷的情況,不過安南都統司多次越邊劫掠雲南、廣西等地百姓,卻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安南都統司的事情,孤想替陛下問問諸位的意見……”
朱由檢掃視著大臣們,而下麵的大臣們聽了之後,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心裡的心思卻已經提上來了。
很顯然,這是朱由檢對大臣們的一次考校。
對於大明來說,隻要掃虜之戰開啟、那麼等結束後,北方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大明的敵人了,後麵其實都是收拾國內的殘局。
比如敲打不聽話的烏斯藏,設立東北地區的布政使司和省府等等……
又或者是將明軍的勢力進一步延伸到西域、中亞這些地方。
那些都已經不再是主要的事物,隻要按部就班就好。
在朱由檢看來,未來的真正挑戰,其實就是東方的朝貢體係,與西方的殖民體係產生碰撞的過程……
英國、法國、西班牙、葡萄牙、荷蘭還有其他的一些國家,雖然被大明把勢力驅逐到了南亞和中亞
但是日後大明征討天竺,又或者深入中亞、利未亞,說不得還要與這些個國家碰上。
政治不是打打殺殺,戰爭是政治的最後一種,並且無可奈何的手段。
儘管大明有著能夠驅趕所有西方殖民者的實力,但是大明是需要西方商人來購買貿易的。
如果兩邊都禁止商貿,那麼大明每年要損失一兩千萬兩的貿易,少去幾百萬兩銀子關稅。
儘管沒了大明的商品,西方的貴族和百姓也不好過,但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朱由檢最想的,還是用經濟來羈縻歐洲諸國,在保持大明強盛武力的同時,用商品和貨物深入他們各國的各個方麵。
一手大棒、一手蘿卜,誰跳起來就挨打,這就是朱由檢想要的局勢。
要想維持這種局勢,舊港的重要程度無需多言,而要想好好的控製舊港,必須要有一條可以延伸到舊港的陸路。
收複安南、聯通大明與甘孛智、暹羅,那麼大明的軍隊就可以憑借陸軍,從陸地一直南下抵達馬六甲。
駐兵安南,屆時暹羅和甘孛智隻要不傻,便不會違抗大明的命令,實現徹底的藩屬統治。
對於聽話的藩屬國,朱由檢沒有必要占領、也沒有必要搞什麼血腥手段。
人口就是市場,而軍隊是保證市場的手段。
有軍隊的震懾,大明的貨品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流入各個藩屬國,而近千萬的藩屬國人口,給大明帶來的也是數百萬兩銀子的貿易額和近百萬兩的關稅。
“下官以為,安南都統司此舉,是在挑釁我大明朝的威嚴,當出兵給予迎頭痛擊,順帶徹底收複安南。”
麵對考校、顧秉謙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為朱由檢背黑鍋。
“當出兵安南,蕩平境內叛軍!”
“出兵!自然出兵!”
有了顧秉謙的帶頭,所有人也都知道朱由檢想聽到什麼,於是紛紛上疏開口,而朱由檢見狀也開口道:
“既然顧閣老這麼說,那今歲兩廣、四川、雲南、貴州和湖廣六省的田賦和稅銀,在十月征收後全部運往雲南臨安府,廣西鎮南關,廣東廉州府三地。”
“授命洪承疇為交趾經略,統轄西軍都督府、南軍都督府,海軍都督府三府,於今歲冬月(十一)出征,收複安南為交趾,設交趾布政使司!”
“殿下千歲……”聽到朱由檢的下令,顧秉謙為首的人紛紛拍起了馬屁。
沒有人詢問為什麼要在冬月出兵,因為隻要了解安南的官員都清楚這個時代安南的天氣。
冬月安南氣溫較為宜人,如中原九月的天氣,十分適合出兵。
隻是讓百官有些驚詫的是,朱由檢大手一揮就讓洪承疇節製三府近四十萬兵馬,還撥給六省賦稅。
這六省賦稅裡,僅僅四川和湖廣的賦稅,在兩司進行鹽茶收稅後,賬麵上的稅銀便足足有二百萬兩之巨,田賦更是高達五百多萬石。
再加上其他四省,稅銀的規模能達到四百萬兩左右,田賦可以達到九百多萬石。
儘管還不能和掃北之役相比,但重要的還是洪承疇這個人。
洪承疇不過三十三歲,在朝廷之上,這樣的年紀大多也就是正五品官員或者從四品。
朱由檢對他委以重任,如果一旦戰敗,也是需要擔責任的。
儘管洪承疇有過不少戰績,但單獨統領這麼多兵馬倒還是第一次。
不過、既然是朱由檢定下的,也自然沒有人敢反駁,所有官員紛紛高呼千歲,似乎朱由檢做了多麼了不得的決策。
在宣布之後,朱由檢也對戶部尚書畢自嚴詢問道:
“今日大朝會,戶部先報一下去歲大明的戶籍、田畝、商稅、關稅、田賦吧!”
“遵令……”聽到朱由檢讓戶部第一個開口,畢自嚴也不怯場,而是對著笏板直接讀道:
“去歲我大明兩京十六省,民田土八百六十五萬三千四百頃二十一畝八厘,人戶一千九百九十二萬四千三百六十七戶,人口九千九百四十五萬一千八百二十三人。”
隻是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大明忽的又清查出二十幾萬人,顯然和朱由檢預料的一樣,大明的黑戶數量依舊很龐大。
“去歲冬月至臘月兩月間,民間共出生二十五萬零三十七人,病逝、老逝者六萬三千五百二十一人。”
忽的、畢自嚴報出了一個官員們從未聽過的數據,而當這個數據報完,畢自嚴暫停了一下。
朝臣們聽到後,紛紛小聲的議論了起來,朱由檢沒有製止這種行為,而是給了他們一盞茶的討論時間。
“鐺——”
等鴻臚寺丞在大殿一角敲鐘後,百官們才閉上了嘴巴。
他們閉上了嘴,坐在高位的朱由檢就要開口了:“諸位或許好奇孤為什麼會讓畢尚書彙報這個數額。”
“或許諸位也都經曆過,這兩個月家中嬰兒出生時,胥吏上門清點。”
朱由檢掃視著殿上的官員,隨後開口道:
“自即日起,這樣的清點將常態化,各府男女嬰一旦出生,必須登記造冊,有違者罰錢三百文,敢有遺棄者,全家充軍,鄰裡若不檢舉則直接流放!”
朱由檢下達了十分嚴苛的一條政策,尤其是最後一條,相當於連坐製。
至於朱由檢為什麼要這麼做,顯然也是為了讓黃冊統計的更加真實。
皇帝大多時候低估自己手下的王朝到底有多麼強大,這其中就是田畝和人口問題。
宋朝和隋朝為什麼敢那麼盤剝百姓?還不就是人口清點做得好,知道每個百姓的承受能力是多少。
當然、這隻是一個方麵,更重要的還是另一個……
“民間溺死女嬰之風,諸位難道不曾了解?。”
“百姓貧苦,朝廷理解,因此發田一人三畝時,從未因男女而偏廢。”
“眼下發田還有人膽敢溺死女嬰,這就不是因為貧苦,而是挑釁朝廷。”
“若是風氣不扼製住,長此以往,難道我大明就成了一個沒有女子的天下嗎?!”
朱由檢突然大聲,惹得皇極殿、皇極殿外廣場回聲陣陣,官員們也知道朱由檢想說什麼了。
古時候“重男輕女”的情況是非常普遍的,在上古的卜辭裡就認為生男孩為嘉,生女兒為不嘉,後又出現了兒子繼承香火的說法。
因此很多家庭為了“不斷後”,不論前麵生了多少個女孩,也一定要生下個兒子。
朱由檢看著民間沉溺女嬰的風氣不止,自然是無比惱火。
要知道大明疆域如此廣袤,還有一個數百萬平方公裡,卻隻有二百萬漢人的舊港,以及還未奪回來的東北,西北地區。
這些地區如果沒有一定數量的漢人,是難以穩定下來的。
畢竟沒有女人,大明的男人總不能打光棍吧?
安南、東籲這些地方還好說,可其他地方呢?諸如舊港這種,難不成要和當地的矮黑人通婚?
大明雖然沒有仔細劃分男女的數據,但男人比女人多是一定的,對於朱由檢來說,人口是維穩大明眼下疆域的重要資源。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下達了這樣嚴苛的政策,而朝堂上的百官也則是紛紛眼觀鼻、鼻觀心。
他們都清楚、如果百姓真的要溺死女嬰,地方官府也查不出多少,因此隻希望朱由檢在之後把這件事情忘記。
不過他們想的太輕鬆了,朱由檢不是皇帝,他是齊王,他要關注一件事情,會有比皇帝更多的精力。
“自即日起,刑部衙役數量再擴十五萬人,若有查清有人瞞報幼兒者,獎錢五十!”
“府縣衙門的大理寺負責審判,核查。”
朱由檢開出了誘人的條件,儘管他知道這麼一來、會出現許多誣桉,但是他還是下令了。
他很清楚、百姓溺死女嬰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家裡窮,女性生產力不如男性,養不活這張嘴。
因此嚴苛查詢隻是一點,增加百姓的收入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宣布了這個政策後,他看向了畢自嚴道:
“今歲開始,遼東、舊港等地開始恢複征稅,家有嬰者可向官府領開荒糧六石,憑男女嬰兒換開荒貼,或者遷令。”
“遷移河套,舊港等地百姓,無論男女,俱發田十畝。”
“遵令……”畢自嚴應下,而朱由檢也示意他繼續說。
見狀,畢自嚴也對著朱由檢做出回稟道:
“去歲我朝市舶司關稅一共入四百三十五萬四千兩整,陸上關稅二十一萬三千餘兩,進城稅十三萬四千餘兩。”
“兩京十六省上交雜項共二百三十七萬五千三百兩,舊港礦稅七十五萬一千兩”
“田賦半麥二百三十萬八十二石六鬥九升,田賦黍米二千七百四十九萬三千五百六十三石一鬥一升,折色一千六百四千三百餘兩。”
“鹽茶兩司共繳稅銀六百一十七萬三千六百零四兩八錢三分二厘”
畢自嚴的話,讓百官紛紛側目,隻因為從戶部的賬麵來看,似乎大明的現銀收入已經超過了田賦的三分之二。
顯然、大明正在從純農業歲入的王朝,轉變為商業和農業並行的王朝。
“今歲開始,取消陸上所有關稅、進城稅,但凡有征收者,全家充軍流放舊港東山府。”
朱由檢一開口,就要取消陸地上所有關隘的關稅和進城稅,二者加起來的稅目是三十四萬餘兩,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這樣說廢除就廢除,不免讓百官紛紛欲言又止。
他們畏懼朱由檢,卻又想規勸,而其中敢於開口的,無疑是和朱由檢較為熟悉的一些人。
“殿下、廢除關稅和進城稅,是否有些操之過急?”
開口的是左光鬥,他並不是得利者,隻是他覺得稅製廢除後,想要增加可就困難了。
到時候朝廷銀子不夠,征收起來也有問題和困難。
不過對此,朱由檢有自己的打算。
他廢除關稅和進城稅,不是為了好玩,而是在減輕農民的負擔。
這二者的稅目看似隻有三十幾萬兩,但實際上征收起來或許數額是這個的兩倍、三倍,乃至數倍。
隻是銀子沒有進入到國庫,而是進入到了設卡攔路的一些胥吏和兵備道**手上。
朱由檢想過、與其降低田賦,倒不如直接取消一些雜項來減輕百姓負擔。
大明的正稅也就是田賦不過是三十賦一,稅率極低,讓百姓有負擔的真正大頭還是雜項上的十幾種各種稅目。
廢除這些稅目,不僅能借此裁撤一批胥吏和兵備道的**,還能惠利百姓,減輕負擔。
如果什麼時候把雜項都廢除,簡單的由皇店進行貿易交稅,那麼收稅的流程就簡單多了。
朱由檢想要的,是一個低田賦、高商稅、高關稅的大明。
要利於的是最底層的農民,將剝削從百姓身上,遷移到了國內商賈和國外商賈身上。
與其收那二三百萬兩銀子的雜項,不如直接廢除後,提高東西方貿易規模,順帶將馬六甲的關稅提高10%來的實際。
反正眼下歐洲動輒30%、40%的稅率,大明朝的關稅還是太低了。
再苦一苦外人,罵名他朱由檢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