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麵顯示,自從昨晚霍行澗離開酒店之後,再也沒有人進過慕瓷的房間。
反倒是淩晨六點,慕瓷一個人出來了。
她穿著米白色的風衣外套,戴著口罩和墨鏡,乘出租車離開酒店。
李縉道,“我這就去查那輛出租車!”
霍行澗看著監控沒吭聲。
……
慕瓷一路開車抵達碼頭,順著溫嘉禾發來的定位,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溫嘉禾坐在木棧道上,旁邊放著一個嬰兒車。
她穿著米白色的毛衣和半身裙,鴨舌帽下發絲被海風吹起,整個人帶著某種脆弱的美感。
慕瓷走過去,“為什麼不約我在彆的地方。”
溫嘉禾聽到聲音回頭,臉上帶了一絲笑,“這裡沒有監控。”
頓了頓,“而且,我要離開桐城,隻能從這裡走。”
整個桐城的交樞紐已經被霍遲的人控製,就連她也是費儘心思才逃出來的。
估計再過不久,霍遲就會找上門。
慕瓷攏了攏風衣,看著嬰兒車裡捂的嚴嚴實實睡著的小家夥。
“你要帶他一起走?”
溫嘉禾點頭,目光溫柔,“天底下沒有一個做母親的,願意拋下自己的孩子。”
慕瓷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海風剮在身上,疼的她側身背對著風口,她才垂下眼瞼道,“我跟霍遲無仇無怨,沒必要淌進去你們這趟渾水。”
溫嘉禾微笑,“可他隻要一天姓霍,你跟霍行澗就安寧不了。”
“他跟沈建成有聯係。”
女人的聲音極其散漫,“曾經我勸過他,但是你也知道,霍遲這種人是不聽勸的,他甚至比霍行澗還要大男子主義。”
霍遲從小在被寵愛的環境下長大,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在他眼裡,他隻要想要,就能得到。
哪怕,不擇手段。
慕瓷怔了下,抬頭,“你這算是……出賣他嗎?”
溫嘉禾溫和的臉上笑容寡淡,“我跟他本來就是不是一路人,我也沒想過會跟他有以後,至於這個孩子……”
她低頭,看著嬰兒車裡恩恩捂的嚴嚴實實,熟睡的麵容,心軟的一塌糊塗。
“是意外。”
她微笑,“如果要出賣他,才能讓我跟孩子平安的話,我想我應該不會猶豫。”
慕瓷從認識溫嘉禾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個女人做事情很理智。
她是溫柔的代名詞。
大概是委托人見得多了,越是這種看起來挑不出錯的性格,骨子裡就越是叛逆,或許溫嘉禾一直都在為了避免麻煩,而壓製本性。
否則,以她乖乖女的人設,是絕對不會喜歡上霍遲這種類型的男人的。
除非,她骨子裡本就叛逆。
慕瓷沉默了好一會兒,“桐城去其他城市的郵輪,都需要實名認證,就算你躲開了霍遲,他也能找到你的目的地。”
“更何況,你也說了,他可不是什麼軟柿子。”
慕瓷轉頭看向旁邊剛剛靠岸的輪渡,“你想走,怕是不容易。”
溫嘉禾微笑看她,“所以我才打電話讓你過來。”
慕瓷猝不及防跟她對視,一瞬間就明白了溫嘉禾的想法。
“你想讓我幫你偷渡?”
“不至於,”溫嘉禾手搭在了嬰兒車上,“你是律師,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合理的讓我離開桐城,不是嗎?”
她笑容恬淡,“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她說的理所當然,慕瓷盯著溫嘉禾白淨溫婉的臉蛋,有好幾秒的沉沒。
片刻後,她垂下眼瞼,“幫你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
慕瓷吐出一口氣,“霍遲手裡有我一段視頻,如果那段視頻放出來,對我的個人生活影響很大,不知道你能幫我拿回來嗎?”
溫嘉禾一愣,“可我的計劃是今晚就走的。”
“我知道,”慕瓷語氣平緩,“我有一個辦法,不但可以讓你順利的離開,而且從此以後,霍遲不會再糾纏你,我還能借此達到我的目的。”
溫嘉禾黑暗分明的眼眸,有片刻的動容,“什麼辦法?”
慕瓷微笑,“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
兩個小時後,慕瓷站在木棧道上,看著遊輪緩緩遠離岸邊。
汽笛刺刺啦啦,有些刺耳。
溫嘉禾站在甲板上衝她招手,因為離的太遠,她其實聽不太清她說了什麼。
可她知道,這次溫嘉禾奔向的,是自由。
因為溫嘉禾上遊輪之前,她給了她一張國外律師朋友的名片,“這個律師是我一個朋友,他人脈很廣,你離開桐城之後,可以去找他,到時候隨便找個城市生活,彆的我不能保證,但是你跟孩子的人身保障,還是沒有問題的。”
溫嘉禾沒想到,走到窮途末路,最後願意幫自己,並且為自己未來考慮的人,竟然會是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
她接過名片,“慕律師,謝謝你。”
慕瓷搖頭,“我隻是……在救當時的我自己。”
慕瓷看著遊輪消失在海岸線儘頭,才空落落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霍遲趕到碼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站在碼頭集裝箱旁邊抽煙的慕瓷。
她的指節很細,夾著一根快燃燒到儘頭的女士香煙。
霍遲穿著黑色的夾克和長褲,踩了一雙馬丁靴,他怒氣衝衝的下車後,一把抓住了慕瓷的領口,眼神憤怒至極。
“她人呢?”
慕瓷整個人幾乎被揪起,指尖的煙也掉在了地上。
煙頭掉在地上,熄滅。
“我問你溫嘉禾人呢!”霍遲見她不說話,更加惱怒,“說話!”
男人的脖頸青筋凸起,渾身充滿憤怒。
慕瓷輕輕蹙眉,她推開霍遲抓著自己領口的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東西呢?”
她伸手,“東西給我,我告訴你她的位置。”
霍遲目光猶豫片刻,隨後拿出了u盤。
慕瓷身後接的時候,他手縮了下,“慕瓷,彆耍老子,不然我會讓你後悔!”
慕瓷搶走u盤,“是原件嗎?”
霍遲不耐煩,“我拿到的時候就是複製的,原件不在我手裡。”
“這樣啊。”
慕瓷歎了口氣,碾玩著掌心的u盤,“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找到了原件,我再告訴你溫小姐去了哪裡吧,在此之前,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她把手塞進風衣外套,徑直往碼頭旁邊的公路上走。
霍遲攔住,後槽牙幾乎被他咬碎,“慕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下一秒,一隻手搶先一步,推開了霍遲攔路的手。
“你有耐心嗎?”
霍行澗的聲音帶著些許諷刺,他走到慕瓷身邊,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低沉無比,“敢放走野狗的食物,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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