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蹙眉掙紮了下,“我說了我不想吃。”
霍行澗沒理。
他抱著慕瓷坐在餐桌旁,讓李媽盛了熱粥給她。
“多少吃一點,”他把勺子送到她唇邊,“一口也行。”
慕瓷看著麵前沾了腥味的魚湯,胃部一陣泛酸,她本能的作嘔,倉皇從霍行澗懷裡起身,跑去了洗手間。
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霍行澗跟在她身後,遞給她紙巾。
慕瓷手撐在洗手台,全身上下虛弱的厲害,人也汗津津的。
她接過紙巾,擦拭乾淨後看向霍行澗,眉心皺成一團,“我不想喝魚湯。”
“那就不喝。”
霍行澗下顎緊緊繃著,“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慕瓷沉默了半秒,“我想休息。”
她靠在洗手台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你能先離開嗎?我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霍行澗盯著她看了好幾秒,目光輾轉落在了她被衣袖遮住的手臂上。
“我離開,讓你一個人在家裡自殘?”
慕瓷一愣,本能的伸手護住了自己的手臂,目光有些錯愕。
霍行澗垂下眼瞼,“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他還是那句話。
慕瓷見趕不走他,也不想這樣僵持,隨口說了個吃食,“餛飩,我想吃餛飩。”
霍行澗嗯了一聲,“我去給你做。”
他轉身,徑直走向廚房。
慕瓷沉默了半秒,還是跟過去,“廚房裡沒有做餛飩的食材。”
她手搭在門框上,“點外賣吧。”
霍行澗走到洗手台旁邊,打開花灑洗手,等洗乾淨手後,才回頭看了慕瓷一眼。
“這是我該考慮的事情。”
他語氣溫淡,“阿辭我讓李媽接走了,今天晚上這裡隻有你跟我,你可以在沙發坐著,看會兒電視,或者做彆的。”
慕瓷咬唇,沒再說什麼,她折返回客廳。
忽然,她腳步頓住。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束已經有些蔫巴的白玫瑰。
她走過去,盯著那束花看了許久,才起身去儲物室,找了個大小差不多的花瓶。
她把花插進去,然後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發呆。
廚房裡並沒有能做餛飩的食材,霍行澗打電話讓李縉買了送來。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是慕瓷開的門。
李縉手裡拎著購物袋,“我來給二爺送東西。”
慕瓷睨了一眼,發現李縉手裡拎著的,是超市買的新鮮蝦仁和餛飩皮。
她後退半步,讓開路。
霍行澗剛好從廚房出來,接過李縉手裡的購物袋。
他看了眼慕瓷,“可能還需要半個小時,我讓李縉買了牛奶。”
他把購物袋放在料理台,把裡麵的牛奶拿出來,倒了一杯後放在微波爐裡叮了三十秒,隨後放在了茶幾上。
“先喝點牛奶墊墊肚子。”
慕瓷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裡,手撐著腦袋。
她眨了眨眼,“一定要做嗎?”
霍行澗語氣溫淡,“也可以點外賣,你說你想吃的,我讓人去買。”
“那你還是做吧,”慕瓷閉上眼睛,“我等著。”
霍行澗嗯了一聲,“有事喊我。”
慕瓷聽著男人離開的腳步聲,下意識睜開眼,目光跟隨他去了廚房。
她看著茶幾上的牛奶,還是沒多少胃口。
等霍行澗煮完餛飩回到客廳,茶幾上的牛奶還在原位置,根本就沒有動過的痕跡,沙發上也沒了慕瓷的蹤影。
他看著坐在陽台椅子裡的身影,走了過去。
“餛飩做好了。”
慕瓷靠在躺椅上抽煙,聽到腳步聲,她下意識把把煙灰抖落在煙灰缸裡。
她抬頭,“你先吃。”
她把煙重新湊到唇邊,卻被男人搶走。
霍行澗把煙摁滅在煙灰缸,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語氣沉的厲害,“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情況,煙酒熬夜都要戒掉。”
慕瓷睫毛顫了兩下,盯著霍行澗緊繃的下顎。
她忽然笑了,“如果戒不掉呢?”
霍行澗把她抱放在沙發,漆黑的眸落在她緋紅的唇瓣上。
他扣著她的下巴,俯身和她接吻。
慕瓷被迫抬起頭,整個人幾乎被男人密不透風的壓進沙發,她覺得自己喘不上氣,氣惱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霍行澗半撐起身,“一支煙,一個吻。”
頓了頓,“十分鐘。”
慕瓷沉默了半秒,原本宛如一潭死水的心,好像忽然被丟進去了一顆石子兒。
她閉了閉眼,“二爺,你管得太寬了。”
霍行澗嗯了一聲,“知道我管得寬,就多配合,免得受罪。”
他把筷子遞給她,“餛飩,蝦仁餡的。”
慕瓷看著茶幾上香氣撲鼻的餛飩,雖然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不如兩根煙來的痛快。
她放下筷子,“我忽然不想吃餛飩了,我想吃小籠包。”
霍行澗眉骨沉了沉,“我讓人去買。”
“可我想讓你親自買。”
慕瓷難得有了拿捏霍行澗的機會,像是要把這段時間自己的委屈都靠著這件事宣泄出來。
她看著他,“不買也行,我不吃東西就是了。”
她起身,朝著臥室走。
霍行澗抓住她的手,聲音啞的厲害,“我去買,你在家等我。”
他起身走到門口,拿起旁邊掛著的外套。
慕瓷見他真的要出去買,心裡頓時又不舒服起來。
“我忽然不想吃小籠包了。”
她抱著手臂,語氣明顯不滿,“我想吃雲吞麵,要城西蘇記那家。”
霍行澗出門的腳步頓了下,嗯了一聲,“我去買。”
說完,他就離開了。
慕瓷原本隻是想出氣,但是看著霍行澗好像因為她生病,所以格外逆來順受的樣子,心口變得越發堵了。
她坐在沙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心裡莫名焦急。
八月份的天,正是陰晴不定的時候。
慕瓷等了四十多分鐘,還沒等到霍行澗回來,反而等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雨水淅淅瀝瀝,短短十幾分鐘就以傾倒之勢,席卷整個江城。
慕瓷坐不住,還是撥通了霍行澗的電話。
那邊久久無人接聽。
她莫名緊張起來,直到外麵響起了打雷聲,慕瓷的一顆心瞬間揪了起來。
她想到了七年前,霍行澗意外出的那場車禍。
慕瓷顧不上瓢潑大雨,隨手披了件外套,拿起傘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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