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攥著手機的指節有些泛白,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情緒平穩,“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溫嘉禾微笑,“可我現在就在你公司樓下。”
慕瓷一愣,下意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眼就看到了樓底下停著的黑色邁巴赫。
車窗半開著,從她的角度隱約能看到溫嘉禾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掛斷電話,找了個借口下樓。
溫嘉禾的保鏢笑著打開車門,“是不是打擾到你上班了?”
慕瓷嗯了一聲,“在這裡談?”
“找家店吧,”溫嘉禾笑的禮貌,“順帶吃頓飯,也不耽誤彼此時間。”
慕瓷這些年在工作上遇到的人很多,她覺得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份工作,都不會有現在這個工作成長更快。
因為接受的都是案子,什麼樣的都有。
小到家長裡短,大到刑事案件。
尤其是離婚案件。
當婚姻走到了對簿公堂的地步,愛到最後全憑良心。
雖然洛禹川的律所,主營業務不是離婚案件,但是毫無例外,離婚案件裡麵各種各樣品類的豪門夫人,她見的並不少。
像溫嘉禾這樣書香門第出身的也不是沒有,但是像她這樣從容的,十分少見。
仿佛這段時間的新聞,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去餐廳的路上,溫嘉禾接了一個電話,是學校打來的。
好像是個學生。
溫嘉禾回應的十分耐心,且細致。
等到了餐廳,溫嘉禾禮貌的把菜單讓給慕瓷,然後要了兩杯檸檬水。
慕瓷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索性把菜單合上了,“給我一杯咖啡就行。”
溫嘉禾也沒強求,笑著跟店員要了兩杯咖啡,然後點了一些彆的菜。
“慕小姐有什麼忌口的嗎?”
慕瓷本來不是很習慣見人就微笑的,畢竟做她這行久了,大部分還是以解決問題為主,但是看到溫嘉禾這樣的姿態,她有種莫名被帶入的感覺。
她覺得有些窒息。
“沒有,”她公事公辦的把手搭在桌子上,“霍太太想跟我談什麼,不如直說吧,我晚上還有工作,挺忙的。”
自從上次霍行澗給她做的那個案子之後,她的名氣不小。
手裡的案子不說多,但是也是排的滿滿當當。
溫嘉禾笑了下,“前幾天的新聞,我想你應該都看到了。”
慕瓷嗯了一聲,“你找我,是為了跟我說新聞的事?”
溫嘉禾搖頭,“不是。”
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慕瓷麵前,“你先看看這個,看了,我想你應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慕瓷翻轉過文件,打開後,清晰的看到了上麵的交易合同。
她一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確定裡麵的條款後,才發現這是一份婚前協議。
準確來說,也不能算是婚前協議。
“就如你協議上看到的那樣,我跟霍行澗,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店員上了咖啡,溫嘉禾用手捧著,“所以,如果你想跟他複合,我並不是你們之間的阻礙。”
慕瓷怔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她的話。
她把協議合上,放回原位。
“你約我,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溫嘉禾微笑搖頭,“可以這麼說吧,就當是我良心發現,可以讓你減少一點負罪感。”
慕瓷沉默了半秒,忽然覺得人生到處都是戲。
她這兩個月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學會了去接受她的未來沒有霍行澗。
結果,老天爺忽然給了她一個炸彈。
回去的路上,慕瓷坐在車裡看著外麵的晚霞,心裡卻並沒有如釋重負,反而像是被更重的一塊石頭給壓住了。
霍行澗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告訴她,他假結婚的事。
那恩恩呢?
恩恩是他的孩子嗎?
如果是七年前的慕瓷,或許會因為溫嘉禾的這份合同,毫不設防的相信。
可現在的慕瓷,已經很難做到不顧一切。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霍行澗在陽台打電話。
他手搭在欄杆上,夾著一根煙。
慕瓷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那些長久以來壓抑的思念,忽然在此時此刻找到了突破口,傾瀉般的湧出來。
她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女人的指節柔軟,霍行澗下意識低頭看向腰間。
“我晚點兒打給你。”
他掛斷電話,抓住慕瓷的手腕,把她抱抵在了陽台的欄杆上。
他丟掉煙,捧著她的臉接吻。
煙頭掉在地上,被風吹的微微滾了一圈兒。
然後,熄滅了。
慕瓷有些喘息不上來,但這次卻出乎意料的,主動攀上了霍行澗的脖頸。
霍行澗眼眸驟然變暗,他蹙眉,“想通了?”
慕瓷沒回答,墊腳去吻他。
霍行澗對於她的主動,是欣喜的,他抱著她的腰,把她放在了旁邊的圓桌上,俯身靠近她,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唇角和耳根,然後是脖頸。
直到慕瓷的眼睛變得濕漉漉,他才停下。
他就這麼彎腰看她,“今天見誰了,嗯?”
肯定是有人說了什麼,慕瓷才會忽然這麼主動。
慕瓷睫毛顫了顫,整個人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低聲,“溫嘉禾,我今天見了溫嘉禾,也就是你名義上的妻子,順帶跟她聊了幾句。”
霍行澗嗤,“你們兩共同擁有一個男人,所以交流一下心得?”
慕瓷忽然很想咬他,可她忍住了。
“她跟我說,你們兩個是假結婚。”她道。
“她說假的你就信?”
霍行澗拿捏住了慕瓷的三寸,正因為不信,所以慕瓷才會來找霍行澗求證。
她對上他的眼睛,“我是律師,她給我看了你們簽的協議。”
霍行澗指節扣著她巴掌大的臉蛋,漆黑的眼眸小一不達眼底,“一份協議就讓你心動了,慕律師,你就這麼喜歡倒貼?”
他俯身,唇角抵上她的耳根。
慕瓷有些難堪,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放棄。
“不可以嗎?”
她攀上他的脖頸,仰頭去親他的下巴,手也不安分的去解霍行澗的襯衫。
她柔軟的指節,甚至拽上了他的皮帶。
霍行澗驚愕於她的舉動,但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他抓住她的手,聲音陡然變得清冽玩味,“慕律師,女人倒貼的時候,就會讓男人失去興趣,你還是跟之前一樣,矜持一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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