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想了下,認真的捧著小簡辭的臉,認真道,“媽咪和爹地因為遇到一些事,不得不分開,但是我們兩個人都很愛小簡辭,等以後媽咪有能力了,我們就去見爹地好不好?”
小簡辭開心不已,“好。”
慕瓷看著小簡辭眉眼裡霍行澗的模樣,心裡卻有些悵然若失。
不知道霍行澗現在,在國內過的好不好。
會不會,也跟她想他一樣,發瘋一般的想著他。
……
霍行之接到慕瓷電話的時候,是淩晨。
國外剛好天黑。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後,慕瓷不可避免的問到了霍行澗。
霍行之沉默了兩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鄭瓊死後,霍行澗把司行集團做到了行業翹首的同時,也開始了跟沈建成長達三年的抗衡。
當年沈錦榮的死,他做的滴水不漏。
霍行澗找不到證據,於是在生意場各個維度對沈家進行打壓。
沈建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兩個人表麵上和諧,實際上暗地裡鬥的你死我活。
畢竟沈建成運籌帷幄多年,絕對不允許一個晚輩騎在自己頭上。
霍行澗身負仇恨而來,自然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服輸。
所以這些年,霍行澗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作上。
他很忙。
忙到連回霍家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曾經有一次,霍老爺突發腦溢血,霍行之打不通霍行澗的電話,深夜特地帶著保鏢去了一趟南苑彆墅。
那時候是淩晨三點半。
他看到霍行澗穿著藍色的條紋襯衫,躺在書房的搖椅裡。
而在他的懷裡,有一隻貓。
那隻貓他認識,是霍行澗為了討好慕瓷,特地讓他托人幫忙買的。
小貓蜷縮在霍行澗懷裡,軟乎乎一團。
霍行澗一隻手輕輕撫弄貓兒的背脊,一隻手把玩著手裡的領帶夾,連他來了都沒能察覺到。
那時候,他隻以為霍行澗是累了。
可後來才知道。
早在慕瓷逃婚的那天,霍行澗的心就已經跟著被帶走了。
如今留下的,隻是軀殼。
霍行之當然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慕瓷,他隻是避重就輕說了霍行澗這幾年的商業版圖,之後再沒有彆的。
慕瓷在知道霍行澗如今過的很好之後,鬆了一口氣。
可隨即,心裡卻悶悶的難受。
她希望他在離開她之後,過的好,過的幸福。
可同樣,她也怕他忘記她。
“慕瓷,”臨掛斷電話,霍行澗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結婚是必然的,你……不要再等他了。”
慕瓷當時坐在沙發裡,正擺弄桌上剛買回來的白玫瑰。
她一時失神,食指被紮破,鮮血湧出來,滴落在白玫瑰的花蕊裡。
紅的醒目刺眼。
她忽的笑了,“好。”
掛斷電話,慕瓷看著被染紅的玫瑰花,眼淚瞬間決堤。
她不會再等他。
不是因為不愛,是因為她清晰的知道,等待是這個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無比熱切的希望自己可以學有所成,到時候自信的出現在他身邊。
可她也同樣知道,人都是會變的。
在歲月流經的侵蝕下,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消磨下,即便他日兩個人可以重逢,曾經的愛意又剩下多少呢?
他或許會愛上彆人。
會跟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把自己的喜歡偏執的放在一個人身上。
隻是那個人,不會再是她了。
慕瓷坐在沙發裡,看著對麵牆上兩個人穿著婚紗的合照,心裡就像是忽然被抽空了,疼的不能自已。
來到金斯頓三年,這是第一次,她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醒來,一切照舊。
窗外初晨落在屋內,灑在照片上。
照片中,女人穿著婚紗被霍行澗抱在懷中,深情接吻。
慕瓷有些恍惚。
明明三年已經過去,可那些記憶仿佛就在昨天。
她真的,能不再等他嗎?
慕瓷修整好自己的心情,起身把茶幾上的酒瓶收拾乾淨,隨後洗漱完給自己換了一身新衣服,把小簡辭交給保姆後,自己一個人去市區閒逛。
她走了一整天,最後在廣場停了下來。
從日暮坐到天色黑沉,然後天空儘頭的黑暗再次被初晨籠罩。
她一個人看完了一場完整的日落和日出。
然後,得到了一個答案。
她會等他。
哪怕,這份等待沒有答案。
……
慕瓷在金斯頓的第四年,被獵頭挖到了一家新公司。
彼時,她已經是事務所頗有名氣的律師。
新公司入職的第一天,慕瓷見到了那位年輕的公司創始人。
洛禹川。
慕瓷驚訝不已,“這家事務所,是你開的?”
洛禹川笑著朝她伸手,“有興趣做我公司的合夥人嗎?”
洛禹川這家律所,其實是初創公司。
他有資源,有人脈,但是卻最少的,就是經營骨乾。
慕瓷進公司的前兩年,跟洛禹川各種出差,接手了不少新案子,直到因為一場涉及到高級官員的投訴案,洛禹川的律所徹底被廣為人知。
而慕瓷,也在律所占了股份。
時間的齒輪飛快運轉,終於,在慕瓷進入公司的第四年,洛禹川的律所入侵國內,並且拉到了上市的投資。
收到回國消息那天,慕瓷見到了洛殊。
兩個人在一家當地的餐廳吃飯,暖色燈光下,慕瓷喝的半醉。
洛殊問她,“不打算回去?”
時隔七年,慕瓷早已褪去了曾經的青澀。
如今更多的,是理智。
她托腮,指節輕輕撫弄酒杯裡的冰塊,笑的格外恬淡。
“因為我怕啊。”
這四年,她已經沒有再過問霍行澗的消息。
她怕他有了新的愛人。
更怕,他忘記她。
洛殊輕輕笑了一聲,“慕瓷,你一個人在金斯頓待了七年,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難道就隻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過的好一點嗎?”
一句話,把慕瓷來金斯頓的初衷拉了回來。
她忽然恍惚了。
這些年,她追名逐利,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滿滿當當,忙出差,忙應酬,幾乎人生大部分的事件都給了工作和孩子。
不就是為了他日重逢,她可以與他比肩而立嗎?
怎麼到了現在,反而退縮了。
“據我所知,霍行澗在國內的這七年,沒有女人。”
洛殊靜靜的看著她,“慕瓷,或許他還在等你。”
餐廳內,洛殊的聲音擲地有聲。
慕瓷隔著暖色的燈光,心裡忽然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
也就是在此刻,她無比清晰的意識到。
她想見他。
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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