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詔曰:
混沌初分,三皇立世。
然因天皇伏羲私心,致使天道有缺,因果纏結:
為一己之私,驅地皇神農,逼迫獸族成魔,縱神將屠戮人族,銷人皇女媧神籍。
私竊盤古精魄,妄代天道。
今承盤古遺澤,補全六界,敕令萬象更新:
一、廢神族淩駕六界之舊製,神族改稱天族,啟天界之門,三才流轉複歸自然。
二、天族繁衍之禁已解,自即日起,天族婚配誕育皆循眾生之法。
三、鑄天地鏡台於不周山巔,神人妖魔獸鬼皆可溯本觀史,以鑒前因。
四、魔族改稱地族,歸宗入神農譜牒,蚩尤當享戰神祭,以念神農造物之功。
五、妖族源於獸,然已開靈智,當自立一界,與各族共處。
六、正女媧之稱為,複歸人皇,追封【補天聖母娘娘】,其後裔當為人界之主,並立春分日祭,凡人仙兩界生靈皆沐休同慶,以彰女媧補天之德。
昔者伏羲化道,非隕滅,乃歸真。
今六界猶盤古之軀,神魔若陰陽雙息,人鬼如血脈周流。
諸卿當知——
天道非枷鎖,乃眾生共織之網。
此令既出,六界共遵。
違者,斬。
欽此。
人界,渝州城中。
“紫萱姐姐成皇帝了?”雪見驚呼。
“是人界之主。”景天糾正,“法理上人界真正的主人。若要論,你們還都是天後。”
“天上的那個是哥哥麼?”龍葵好奇。
“那也是我。”景天說,“就像左手和右手。你們陪我這個右手,夕瑤她們陪我的左手。”
他所言並非虛假。
這並非是分身。
這是強大到一定程度後,源於李林,或者說巴吉爾的本質的顯現。
景天現在就是天道本身。
景天記憶現在天界上的天帝,都是他在六界的顯化。
夕瑤她們能洞察這個本質,所以不在乎留在天界。
“哼,又一個天帝。”
攜【大千神鏡】在一個個世界穿梭的一個李林冷哼。
“多管閒事,還是流浪好。”
將自己的責任心顯化為太陰神駐世,肆無顧忌在一個個世界旅遊的他,對為何非要沾染麻煩事,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產生了不理解。
寶蓮燈世界。
“蠢貨。”巴吉爾忽然說。
他在罵自己,這種將自我切割,故意造成不理解,對立的顯化方式,以完整自我顯化的他認為這很愚蠢。
偏偏這也是自己做下的決定。
並且他的確能從這種角色扮演中得到樂趣。
若不是太過火,他是不會讓某個自己強行醒來的。
畢竟,即使造成世界毀滅。
複歸完整,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念。
巴吉爾看向了自己的遊戲,以他人為棋子,而非自我沉浸式扮演的遊戲。
“你們好,我是巴——”
“巴裡·艾倫!閃電俠!我看過你的漫畫!”羅恩激動。
四驅車世界。
時間才僅僅過去一天。
“你們就是幕後之神的使者?”閃電俠毫不避諱地揚起手環,“我接受了一個偉大存在的任務——幫助你們破除僵化的命運。”
“我該怎麼做?”
“啊?你?”羅恩猶豫,他已經看出這個閃電俠的實力,並不是奔跑者生滅宇宙的變態版本。
而且即使是變態版本。
自己現在近百倍光速的速度,去漫畫中也能混一混了。
“你什麼都不用做。”萬磁王說,擁有反命運之力的他,已經看到了
“我看到了【神速力之牆】正在誕生,你的存在,就意味著既定的勝利。”
巴吉爾收回了目光。
不隻是一切正如萬磁王所說,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
還因為那個世界本來就有個巴吉爾,他這樣觀察本來就是畫蛇添足。
就像手機和電腦同時都在播放同一個電影,與其同時注意手機和電腦屏幕,還不如關掉其中一個。
更因為,現在貝拉就在身邊。
她作為社團的一員,與係統,也就是巴吉爾本身有著更親密的聯係。
在社團中那可窺見所有的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四驅車世界內一切的情況下,貝拉不回社團,仍停留在寶蓮燈世界的情況下,巴吉爾隻能用未來視觀看。
“事到如今,還是角色扮演吧。”
“開局滿級神功?”
破廟內,一青衫男子側臥在佛像原本的位置。
數萬斤的石佛被其揣至地上,將石板地麵砸了個鬥大的窟窿。
“怎麼都是金係?在這個世界玩【波紋氣功】【轉龍呼吸法】【聖光氣】不是更有趣?”
“【龍象般若功】?”
“我本就有九牛二虎之力,不要不要。”
“【九陰九陽】?媽的都爛大街了。”
“【北冥】也一樣。”
他手指在半空中劃動,似是在玩隱形的平板電腦。
“嗯就你了,【鶴唳九霄神功】。”
話音落下的一瞬,側臥於佛榻之上的青衫男子啪的一聲身形陡轉。
真氣自丹田升起,如鶴振翅般輕盈,卻又帶著撕裂長空的銳意。
每過一處穴道,便有一聲鶴鳴在體內回蕩,初時低回婉轉,繼而高亢清越。
其身還未落地,周身大穴便已儘數通透,其身也懸停在了半空,左右兩臂如翼般攤開,衣袂無風自鼓,配合其高高仰起的脖頸,使其赫然像一隻翱翔於九霄之上孤高的白鶴。
唳——!
又一聲鶴鳴響過。
蒸騰於體表的雲氣,沒入了男子的四肢百骸。
他於空中舒展四肢,於一息間啪啪啪淩空擊出了十來招,而後慢悠悠地落地跌跏坐下。
破敗的大門外射來的陽光的照耀下,讓其宛若神佛在世,蘊含著一縷擺不脫的禪意。
“練得身形似鶴形,不怕宮女勒我頸。“
男子睜開黑白分明的雙眼,剛剛的意境隨著這句話而破功。
能稱得上神功的必然有其獨到之處。
【鶴唳九霄神功】便是如此,在初版的笑傲江湖中,這是青城派中的鎮派武學。
餘滄海僅僅是宣稱自己初步入門,嶽不群等人就為之驚歎,驚歎這能讓人獨步天下的神功,竟再度被人掌握。
李林現在就覺得自身走起路來輕飄飄的。
將這門道門神功練至最高層後,行走坐臥間,其都在不停運轉。
明明是在炎炎烈日下趕路,卻越走越精神,不會的輕功技巧,也自動掌握。
走到最後,其幾乎是飄著走。
前進約三百尺,才虛腳尖點地,而後又是三百尺。
待走到一酒肆前時,本已臻至極限的真氣竟又進一步,隻是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酒肆內白發老者冷汗津津,他從未見過如此神乎其技的輕功。
這已超乎了他的想象,即使他最崇拜的嵩山派掌門左冷禪怕也是做不到如此地步。
是神仙?
還是妖魔?
“客官請坐,喝酒麼?”
他壓抑著恐懼,低聲問道。
嶽靈珊卻完全沒注意到李林近乎是貼地飛行,隻注意到他那張俊臉,以至於自己現在是易容,皮膚漆黑,長滿了痘瘢都忘了。
直至瞥見水缸中倒影,她才猛地低頭,暗自慶幸因易容不至於被看出滿臉通紅。
“【大寶號】,你這酒肆名字有意思。一碗陽春麵,一盤熟牛肉。”
來到武俠世界,如何不試試大俠套餐。
“是。小老兒兒子的名字就是大寶。”白發老者,也就是勞德諾低下頭。
牛肉和麵都是現成的。
早就擀好的麵在熱湯裡滾一滾,便放入碼好豬油,醬油底料的碗中,撇入一勺高湯撒上些許蔥花便已齊活。
嶽靈珊連忙鬆到李林麵前,依依不舍偷看了幾眼後,才又回到酒爐旁。
“麵一般,肉一般,人也一般。”
未完全封閉,還保留現代記憶的李林,自然吃不慣這樣簡單的麵,隻能勉強對付幾口。
且勞德諾也不是專業開酒館的,酒還好,是之前老板留下的,但菜
說話的若換成其他人,嶽靈珊縱使要演好現在身份,也會心中暗暗不滿,在其酒或者菜中吐幾口唾沫。
但換成李林。
她心中卻無窮歡喜,他在看我!
噠噠的馬蹄聲,中斷了嶽靈珊的少女心。
因為
前來的正是他們前來此處的目標——林平之。
這幾日他們喬莊在福州城外賣酒,每日到福威鏢局去察看動靜,也瞧見過林震南教他兒子林平之練劍,也知道了這辟邪劍法的底色,林平之隻有三腳貓功夫。
雖不知青城派為何盯上這樣的劍法,為何昔年打遍黑道無敵手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為何會這樣平平無奇,但鬆風觀內青城眾弟子的確皆演練辟邪劍法,人人神色鄭重,明顯是要舉派去找福威鏢局的晦氣,以報上代之仇。
且青城派弟子已然抵達福州城,他們甚至還接待過方人智和於人豪二人。
她可不想讓這個沒什麼壞毛病,就是武功弱,長得好(嶽靈珊看了一眼李林)還行的公子哥就這麼死了。
“老蔡呢,怎麼不出來牽馬?”
一鏢頭的話,讓嶽靈珊眉頭一皺。
不好,他們要在這裡用飯。
算算時間,等一會兒青城派的也該來了。
“蔡老板已將這酒店轉給小老兒我了。”
一邊,勞德諾重複著早已背好的內容。
“不瞞眾位客官說,小老兒姓薩,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兒子媳婦都死了,心想樹高千丈,葉落歸根,這才帶了這孫女兒回故鄉來。”
“哪知道離家四十多年,家鄉的親戚朋友一個都不在了。”
“剛好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乾了,三十兩銀子賣了給小老兒。”
“唉,總算回到故鄉啦,聽著人人說這家鄉話,心裡就說不出的受用,慚愧得緊,小老兒自己可都不會說啦。”
“這樣啊。可惜了,希望你們的手藝沒變。”另外一個鏢頭拿了一隻野雞、一隻黃兔,交給勞德諾,“洗剝乾淨了,去炒兩大盆。”
“還有三斤竹葉青。”之前那鏢頭說。
他們說話時都看了李林一眼,但見他麵白無須,手上無繭,料想定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便收回了目光。
隻有林平之因少年慕艾多看了幾眼。
嶽靈珊厭惡地看了林平之一眼,這家夥莫不是有龍陽之好吧。
勞德諾連連點頭,“是,是!爺們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蠶豆、花生。”
沒等勞德諾吩咐,嶽靈珊便已打好了酒,下酒菜送來。
她希望這些林平之和這些鏢頭,趟子手們能早點離開,還有就是青城派的彆來。
彆傷著這位青衫公子了。
然而,有時候越想什麼就越來什麼。
馬蹄聲再度響起。
來的一共是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
典型的川人打扮。
一鏢頭認了出來。
至於白布,則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時至今日,已成一種習俗。
“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長臉漢子說話的腔調更佐證了鏢頭的想法。
嶽靈珊無語,仰麵走到兩人身前,“要甚麼酒?”
“格老子的,嚇死老子咯!”矮個漢子收回了本欲伸出的鹹豬手,“你這花姑娘隻有身材能看,要是嘖嘖。”
“等等餘兄弟你看,極品兔爺兒!”長臉漢子眼冒精光。
林平之氣往上衝,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麼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說誰呢!”
他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即使在福州城,也常有男人朝他擠眉弄眼。
且川蜀之地,本就龍陽之風盛行,古道熱腸這個詞的意思在那裡都變了。
“你?”長臉漢子想起師傅的吩咐,但還是嫌棄地移開了目光,“你這龜兒子如果是之前,老子還願意讓你享受享受老子的功夫,但現在”
矮個漢子更是直接嗬斥,“給老子滾開!林平之!今天算你撿了一條命!不要打擾我們和兔”他沉默片刻想了個更文雅的詞,“美人,親熱!”
看熱鬨的李林:啊,我成熱鬨了?
然而,還等不到他出手,就見嶽靈珊從案台後跳出,提劍刺來,“你們竟敢唐突公子,汙了他的耳朵,給我去死!”
“小師——”勞德諾本想製止,但一想到之前李林的輕功,他腦海中一下將幫助李林和為嵩山找助力聯係在了一起,同樣拔劍而出。
“小師妹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