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愣了愣。
就放下了？
這就放下了？
李杭估計自己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他看了看陳家然。
發現陳家然那張原本平靜如水的臉上。
這時候隱約浮現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喜。
就好像是剛剛得知自己中了什麼巨額大獎一樣。
然而，很快，李杭就迅速回過神。
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他瞬間反應過來了，眼前這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並不是他真的在剛剛那短短幾分鐘的通話時間裡放下了暗戀的感情。
而是因為連冬靈。
李杭壓了壓嘴角，露出一個略帶幾分促狹意味的笑容。
李杭說，“陳先生，該不會，你剛剛所說的那位暗戀的人——就是連冬靈？”
不過，麵對李杭直球的問題，陳家然並沒有開口回答。
隻是眼神略微遊移了一下。
但是他此刻沉默不語的姿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答案很顯然了。
李杭笑了笑，感慨道，“那可真是太巧了。要不是剛剛連冬靈剛好打電話來，說不定你就走了，那麼這次機會就錯過了。”
李杭在心裡暗暗感歎，果然係統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差錯的。
想到這裡，他甚至都開始為自己先前短暫的質疑感到愧疚了。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陳家然對連冬靈早就有了感情，隻是一直壓抑著。
那麼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無疑就變得順利很多了。
況且，本來說服陳家然去和連冬靈相親就是這整件事裡最棘手，難度係數最高的環節。
眼下看來，這個難題也迎刃而解了。
不過，李杭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剛才陳家然所說的那些話。
即使知道了連冬靈就是陳家人暗戀的人。
但李杭心裡仍然有幾個疑問沒有解開。
於是，他開口問道，“陳先生，我想問一個問題，剛剛你提到自己暗戀的對象已經有男友，可是據我所了解到的情況，連冬靈目前並沒有交往中的男朋友，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跟我提到相親的事情。這中間是不是存在著什麼誤會？”
是不是陳家然因為目睹了什麼，或者聽說了什麼，導致他誤以為連冬靈是有男友的？
不過當李杭說出這個問題，再抬頭看向陳家然時。
他的臉上同樣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不會是誤會的，我親眼看到的，況且，她自己也說過。”陳家然語氣堅定地回答，“我猜，或許是他們倆已經分手了，隻不過我並不知道罷了。”
聽到這，李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陳家然說的這種可能性確實是合理的。
緊接著，李杭趁熱打鐵繼續說，“那麼，既然現在她已經重新回歸單身狀態，那麼對你而言，也就不存在任何道德方麵的障礙了吧？你可以跟隨自己的內心的感情了。”
然而，陳家然除了一開始得知李杭要介紹的人就是連冬靈時出現短暫的驚喜。
但僅僅持續了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現在他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狀態，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心事重重。
沉默片刻之後，陳家然才終於緩緩地搖了搖頭。
臉上充滿了無可奈何的神情。
他歎了口氣說，“即便我很願意，她卻不一定希望相親的對象是我。”
李杭聽到陳家然的態度這麼消極，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難道聽到連冬靈恢複單身的消息，對於暗戀已久的陳家然來說，不就意味著機會嗎？
沒有彆人擋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了。
就算陳家然沒有表現得欣喜若狂，那至少也應該暗喜吧？
可是他卻很悲觀。
就好像知道自己和連冬靈一定沒戲似的。
但他甚至還沒邁出嘗試的第一步，就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李杭忍不住說道，“陳先生，你都還沒付諸行動，還沒向她表明你的心意，怎麼這麼篤定她不會接受你的感情呢？至少，要讓她知道，不是嗎？”
然而，麵對李杭的懷疑。
陳家然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他說，“李律，這裡麵的情況其實有點複雜。”
李杭眉頭一皺，心裡更加疑惑。
這時候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之前陳家然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他去追求連冬靈，那“必然違背道德”。
陳家然為什麼會這麼說？
一個念頭瞬間在李杭心頭浮現。
接著他試探性地問，“難道……是因為你和連冬靈的前男友之間有關係？——你們倆是好朋友？”
陳家然聞言，身體明顯地頓了一下。
但很快又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沉默片刻之後。
陳家然似乎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再次開口說，“關於這件事，我認為還是由連冬靈親自告訴你更合適，比較，這是她感情上的私事。李律，你不妨先看看一下她對這件事的態度。說不定，她一聽說你要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是我，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陳家然苦笑了一下，說，“不過不管怎樣，對於她做出的任何選擇，我都尊重。如果她不願意，那我也不會去打擾她。”
聽完陳家然這番話，李杭默默想了想，隨後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的確，這件事情牽扯到連冬靈過往那段情感經曆，所以讓她親自說出來更合適。
李杭想了想之後說，“行，那這樣也好，我找個合適的時機跟她好好談一談。”
陳家然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對李杭說，“那我就先告辭了。李律，你不用送我了，律所我也來過很多次了。”
李杭點點頭，也沒有堅持。
陳家然這時候內心應該相當複雜。
也許是希望能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冷靜下來想想。
陳家然轉身朝著茶水室的門口走去。
當他快要走到門口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頓了頓，然後重新轉過身麵對著李杭。
他看著李杭說，“對了。李律，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請說。”李杭說。
陳家然說，“在她答應和我見麵之前，千萬不要向她透露我對她的感情。拜托了。我不希望她有什麼負擔。”
李杭當然沒理由拒絕，於是點點頭答應下來。
“我明白。”李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