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他就聽到美思對曼麗說的話。
“我們一起過去駱駝車那邊吧,我們可以跟在公主身邊,那裡看得最清楚了。”
塔罕皺了皺眉。
“美思,沒經過公主的同意,不要隨便邀約人過去公主那邊。”
聽到塔罕的話,曼麗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有些局促。
美思拉著塔罕的手開始撒嬌。
“爸爸,不會有事的,我們就在旁邊看看。
我們不會發出聲音的,保證很安靜,對吧,曼麗?”
曼麗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點了點頭。
這時,林田已經來到他們身邊。
“塔罕大人,不好意思,我女兒給你添麻煩了。”
塔罕板著臉,頭高高的抬起,開始教訓起林田來。
“在祭壇,小孩子不能隨便出現。
要是誤了祭祀的大事,那可是要殺頭的。”
這塔罕果然是瞧不起他們,古代的階級觀念很強,這倒也正常。
林田連忙說道:“曼麗很乖,她不會搗亂。
待會兒我乾完活,就會帶她遠遠在外頭呆著,不會妨礙祭祀的進程。”
曼麗低著頭,羞愧到了極點。
這幅卑微的小模樣,對比起衣著華麗的美思,更是顯得渺小。
塔罕板著臉,說道:“知道就好,去做事吧。”
隨後,他拉著美思離開了。
遠處飄來了美思跟塔罕的對話。
“爸爸,我說好了帶曼麗一起來看神的,她說要向神許願讓她媽媽回來。
她好可憐的,為什麼不讓她跟我一起看啊?”
塔罕教訓道:“不要隨便答應你做不到的事情。
世界上可憐人多了去了,你要是對誰都心軟,得你有大能耐才行。
待會兒在公主那邊,你安靜一點,不要給我惹是生非。
以後少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曼麗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神情落寞。
林田歎了口氣,跨越階級的友誼,很難維係。
美思是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但是她隻是個小孩子。
他摸了摸曼麗的頭,溫聲說道:“沒事,待會爸爸陪你。”
曼麗苦巴巴的小臉擠出了一個笑容。
林田讓曼麗呆在原地,繼續把剩下的工作做完。
到了傍晚時分,天色果然如同傳說中的那樣,變成了紅色。
將地麵的一切事物都染上了紅顏色。
古代人對於這種異樣的天象,十分忌憚。
祭壇現場更是安靜的可怕。
林田完成自己的活沒多久,祭壇也緊鑼密鼓的完成了。
看著一百多個船形棺材,浩浩蕩蕩的擺放整齊,在紅色天色的映照下,林田感覺到了一種莫名詭異的氣氛。
他很累,但是還不能走。
他除了陪曼麗看祭祀之外,也想看看薇拉是怎麼回事。
照理來說,他魂穿過來了,薇拉也應該魂穿了。
她會做出什麼事?
阿塔木部落首領跟部落有地位的重要人物陸續到來祭壇。
他們都是坐著駱駝車而來的,車大都很華麗,車簾和車蓋上鑲滿了各種名貴的寶石,還有各種精美的繡花。
他們觀看的位置離祭壇很近。
像林田這種閒雜人等,隻能在百米之外的地方遠遠觀看,一旦過於靠近,就會被人驅趕。
負責驅趕的人,正是由塔罕帶領的士兵,他是負責維持秩序的。
林田看到最靠近祭壇的中心位置,有一輛最大最華麗的馬車,那是部落首領哥洛的馬車。
在哥洛馬車的兩邊,是王子跟公主的馬車。
哥洛生的小孩不多,也就十幾個,能到現場的都是最受寵的。
美思站在其中一輛馬車的旁邊,偶爾跟馬車上的十歲少女聊幾句。
那個少女就是薩拉公主。
薇拉是她的女仆,被選中當祭品。
薩拉公主以前是個小透明,因為這件事,地位水漲船高,自然而然獲得了前排的觀賞位。
美思跟她同齡,被塔罕安排去跟薩拉公主聊天解悶。
除了這些重要人物之外,前排還有一個拄著拐杖的女巫師。
巫師彎腰駝背,起碼七八十了。
她正跟首領哥洛聊天,林田聽不到,應該是說的祭祀的事情。
就在夜色越來越濃的時候,紅色的天變黑了。
祭壇周圍點起了火把,照的人影幢幢,更看不清了。
烏雲散去,天氣變得寒冷起來。
林田摟了摟肩膀,從車上拿出了一件蓋毯給曼麗蓋上。
烏雲散去後,月亮出現了。
這時的月亮還是正常的,是月牙形狀的白色。
巫師讓人押祭品上來,由塔罕親自上。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薩拉公主的女仆,長得沉魚落雁。
林田雖然離得遠,但是所幸阿裡汗的視力不錯,林田在火光和月光中看清楚了少女的模樣。
薇拉,就是小河美女。
跟成為飛僵後的小河美女比起來,更加漂亮,貴在年輕,活色生香。
林田眼睛眯縫了一下,他將會見證一場大型的祭祀活動。
這一幕將會成為後人研究多年的對象。
薇拉的臉色麻木,沒有成為飛僵後的那抹微笑。
那時候的她還不是微笑公主,想必隻有自己將死的悲痛。
他能感覺到,身旁的曼麗看著薇拉的眼神,帶著憐憫。
不過,她按照跟林田約好的說法,默不作聲。
薇拉被拉到祭壇前方,巫師讓人搬來了一個大盆。
這時候,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大,越來越滿。
月亮比正常的時候還要大的多!
林田心中暗歎。
“這是超級月亮遇到了月全食?”
這時候,巫師跟部落首領哥洛點了點頭,哥洛走到人群的中間,站在一個高凳子上,開始他的演講。
“諸位,在祭祀之前我想說幾句。
近兩年,阿塔木部落災難連連。
旱雨成災,雨點在空中降落,落到地麵上就消失不見了,導致綠洲越來越小,我們的水資源越來越緊缺。
沙塵暴,越演越烈,一年中幾乎一半的時間都在鬨沙塵暴,有一兩個月不能出遠門。
乾霧的出現,讓能見度大大降低,在沙漠中無法辨彆方向,導致迷路死去的人越來越多。
以往我們有很多的客人從四麵八方而來,因為天氣的原因,來的人越來越少了。
大家掙不到錢,人們的生活越來越苦。
我請巫師來占卜,巫師說這是因為血月即將到來。
要順利渡過這個難關,就必須進行大型祭祀,求神賜福給我們部落。
還有一個好消息,這一次儀式,也許能將真正的神請來。
我們可以向神許願!
這是我們阿塔木雄起的好時機。
在接下來的祭祀典禮上,大家保持沉默,獻上最高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