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但是江言也沒有在意太多。
在周嫦現在的認識中,她是獵人,自己是獵物。
但現在的真實情況則是,周嫦是獵物,自己是獵人。
自己該做的事情都要做,等到將來的某一刻才真正是收網的時候。
“師尊,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江言留了一句心語,而後他禦空而行,離開了乾寧城。
而彼時的周嫦聽到了這句話,她並沒有給予回複,她仍然靠在蓮台的邊緣,嘴角蘊積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真囉嗦~”
一道微不可查的喃喃之聲彌散在蓮台之上。
六個時辰之後,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出現距離大乾北境八百裡的地界。
在這半天的時間內,江言幾乎每到大乾的一州之地,都會在到達之際通過心語告訴周嫦。
江言:“師尊,我到建安州了。”
周嫦視若罔聞。
......
江言:“師尊,我到臨葉州了。”
周嫦沒有出聲。
......
江言:“師尊,我到陽州了。”
周嫦沒有回答他。
......
第(1/3)頁
第(2/3)頁
這樣的情況出現了不下於五次,而江言這五次主動說明位置的舉動,卻沒有讓周嫦說一句話。
但周嫦這仿若置之不理的態度並沒有讓江言心灰意冷,他仿若並不在意,他仍然在每到一處州地的時候,他無一例外地向周嫦實時說明位置,即使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而身處佛門的周嫦並沒有熟視無睹,江言的每一次心語,她都會在第一時間聽到,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她現在的心很亂,她不知道自己該講什麼。
現在周嫦的麵前擺著一幅大乾境內的州輿圖,而江言每到一處州地,她都會在第一時間將這處州地用朱筆圈出來。
而這個過程,周嫦停在州輿圖麵前看了數個時辰。
儘管周嫦在主動地壓下心裡出現的異樣,但江言的一舉一動卻都在她的眼裡。
齊州城。
齊州城距離大乾的北境長城不到五百裡,而相距兩百裡的劍州是大乾的邊境大城,裡麵坐鎮數十萬大乾邊軍,他們的職責是為了防禦北境長城之外的北蠻。
齊洲城是一處人口不足十萬的小城,而江言來到齊洲城的目的則是因為空氣中傳來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齊洲城不屬於大乾北境的腹地,但按照常例,齊洲城之內應五千駐軍,這些北境邊軍對付北蠻的流軍是綽綽有餘,畢竟城高牆堅,更有護城法陣,即使遇到強敵也能撐到劍州援軍的到來。
但現在城內血氣彌散,城門處的守軍死傷殆儘。
江言想到此處,他的身後驟然間懸著湛山劍,神華內斂,浮光躍璧。
江言這時落在城門處,看到了守軍的脖頸處都有一道淩厲的刀傷,幾乎每個人都來不及作出反應,瞳孔緊縮,泛著驚恐之色死於非命,他握緊了手中的湛山劍緩緩走進了齊州城,而他的耳邊不時傳來城內燒殺搶掠,痛苦嚎哭之聲。
此時的齊州城在燃燒,濃煙裹挾著硫磺味直衝雲霄,將暮色染成鐵鏽般的暗紅,城牆上百年未熄的長明燈柱轟然傾塌,火油順著青石磚縫蜿蜒成赤色的溪流。大街小巷翻湧著此起彼伏的哀嚎,金鐵相擊聲如暴雨傾盆,混著孩童斷續的啼哭刺破穹窿。
齊州衛戍的玄甲在暮色中片片剝落,北蠻彎刀像是收割麥穗般劃過咽喉。
布政使司的朱漆大門早已碎成齏粉,兩尊鎮宅石狻猊被攔腰斬斷,斷口處還冒著詭異的青煙,府邸之內響徹著滾滾廝殺之聲。
這時血鏽斑駁的窄巷深處,黴綠的牆磚正滲出腐水。一個身穿粗布襤褸麵黃肌瘦的小女孩把枯瘦的脊背嵌進磚縫,後頸傳來青苔滑膩的觸感像毒蛇的信子。
兩個北蠻壯漢投下的魁梧身影籠罩著整個巷道,他們皮甲上凝結的血痂簌簌掉落,混著油脂的腥氣灼燒著小女孩的鼻腔。
左首的疤麵漢子突然咧開嘴,露出鑲金的犬齒,他手中三尺彎刀映出巷口飄搖的火光,刀刃上黏著的碎肉還在往下滴落。
第(2/3)頁
第(3/3)頁
"跑啊!"
“繼續跑啊!”右首的獨眼龍突然暴喝,聲波震得牆頭霜棱簌簌而落,兩柄彎刀同時劈開凝滯的空氣,刀鋒未至,罡風已在小女孩額前割開細小的血線,她發間插著的木蝴蝶簪應聲而斷。
小女孩仿若已經預見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她渾身上下劇烈顫抖著。
就在這生死須臾,空氣中突然間炸開一抹恢弘的劍芒,劍芒一分為二,分彆刺入兩名北蠻壯漢的眉心之處,他們保持著揮刀的姿態轟然跪倒,裸露的皮膚下凸起蛛網般的青筋,下一刻,他們轟然倒地。
過了許久,一道溫和的聲音緩緩傳來:“沒事了。”
聽到這句話的小女孩下意識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自己麵前忽然間出現了一道臨風而立的身影。
“大哥哥,是你救了我嗎?”小女孩睜著自己的眸子,驚喜地看著江言。
江言看著身前小女孩麵色蠟黃,身形瘦小,穿的也是粗布襤褸,他目光微微一凝,隨後他手指處縈繞著一抹暖光,隨後這道暖光悄無聲息地打入到小女孩的體內,恢複著她體內的傷勢,恢複她有些消散的精元,他溫暖地笑了笑:“你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他們從小就拋棄我了,我是一個乞丐。”聞聲的小女孩眸光黯淡,聲音微不可聞,如果不是江言五感超絕,恐怕他也聽不見。
江言看到這一幕,他目光閃過一絲憐意。
哎,這小女孩也是夠可憐的,從小被家人拋棄,進而顛沛流離數年,最後還遇到了北蠻破城這種戰亂。
江言出聲道:“那你恨他們嗎?”
“他們丟下我肯定有難言之隱,我不恨他們。”小女孩原本枯黃的小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潤之光,倔強之色出現在她的小臉上。
江言感覺這個小女孩還是有些靈慧:“走吧,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