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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父跪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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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是新帝下的指令。

他高坐在養心殿的龍椅之上,狀似不解與煩悶的用手中的珠串敲了敲頭:“愛卿,這可怎麼辦才好,你真會給朕出難題,那不止是你的父親,更是朕的半個帝師,朕該如何處置他啊!”

陸從袛跪在下堂,麵上沒因為他這話起半點波瀾,隻是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控製住在心裡嗤笑一聲,等著他繼續演下去。

“真是叫人頭疼,陸相當初跟著父皇一起治國平天下,可是有從龍之功,怎得會做出如此天下大不韙之事,叫朕痛心疾首,實在難過!”

陸從袛抿了抿唇,沉聲為新帝遞上一句話:“陛下乃聖德明君,合該斬奸佞、除小人,臣願做陛下斬奸除惡的兵刃。”

新帝麵上擺出明顯的吃驚:“你、你竟要親自動手,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可知朝中——”

不等新帝說完,陸從袛便開口打斷他那些虛話,直奔正題。

“陛下,臣願領命,查抄陸家,還天下學子一個公道。”

台階他已經給遞了過去,新帝麵上閃過一絲不愉,但很快被壓了下去。

也不知他這份不愉是因為自己假模假樣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還是因為陸從袛已經看透了他的打算。

但無論如何,他都順著去下了一道抄家的聖旨,親手交給陸從袛。

舍不得老臣的是他這個皇帝,而親自動手抄家、挨著忤逆不孝罵名的,便是雙手接著聖旨的陸從袛。

新帝親自上前,單手將聖旨放在陸從袛攤開的雙手上,他要接過,新帝卻重新握緊:“從袛啊,你是聰明的,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心裡應當很清楚。”

陸從袛握著聖旨的手緊了緊,但卻沒答話,等著他的後文。

下一瞬,新帝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凡是留個餘地,也不要做的太過了,他畢竟還是你爹。”

新帝的手慢慢鬆開,聖旨被陸從袛捏在手中。

這是陛下親自所寫,上麵蓋的並非是禮部的章,而是新帝私章,與尋常的聖旨全然不同。

這聖旨如今還算是聖旨,但若是日後事情有變動,說不準哪日陛下想收回這份聖旨,隨便啥兩個養心殿的太監,就能將假傳聖旨的罪過記在陸從袛頭上。

陸從袛眼底閃過決絕:“臣,接旨。”

所以,他要在他的權利之內,儘可能將事情做絕。

秉融公公清點了些禁軍,許諾一並叫陸從袛帶過去,畢竟這抄家的事,不帶幫手哪裡行。

外麵的雨水並不能阻撓他,他翻身上馬勒緊韁繩,在宮中行馬,可以說是無上殊榮。

挺立的身形早高馬之上,惹得宮人門忍不住去瞧,即便是宮規不準許宮人互相攀談,但到底還是有人忍不住打聽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傳到陸從璟耳中的時候,他已經顧不得打傘,踉蹌著往家中的方向奔去,卻隻遙遙看見遠處陸從袛打馬而過,步子半分不停歇。

“大哥!”

他高喊了一聲,卻是隱匿在了雷雨之中。

也不知是因為二人之間那細微的血脈相連,還是因為陸從袛耳力實在是好,他朝著陸從璟的方向望去一眼,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看到人。

但無論看沒看到,也阻止不得他,他將頭回轉過來,一夾馬腹:“駕!”

相府的府邸,可以說在大臣之中,是離宮中最緊的府邸,且不說陸相三天兩頭就要住在宮中,更是因為陸相同先帝當年情同手足,即便是登基了,也身受先帝看中,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就要賞給他。

可如今這象征著皇恩的相府,傾覆之時也比彆的府宅要快。

相府的正門,陸從袛是騎著高馬進去的,守門的小廝已經被禁軍拿下,抱著頭蹲在一旁,渾身發抖不敢動彈。

陸從袛瞟了一眼:“拉到連廊去,不必在這淋雨。”

禁軍應了一聲,隻是一邊扯著人往連廊走,一邊心中暗暗腹誹著陸從袛假惺惺。

連自己親爹的家都要抄,還會在乎幾個小廝淋沒淋雨?

府內亂做一團,陸從袛站在前院中央:“陸世久,前來接旨。”

但凡是倉惶逃竄的,接扣留下來,一直到陸世久與張氏他們從內宅之中走出來。

禁軍要動手將他們粗暴地拉過來,卻是被陸世久低嗬一聲:“本官乃朝中肱骨之臣,誰敢動本官!”

大人物之間鬥法,禁軍自也不敢太過分,便由著陸世久站在下人撐著的傘前,緩步走到陸從袛麵前。

陸從袛將手中聖旨高舉著:“陸世久接旨。”

“大哥,你怎能直呼父親姓名,這是不孝!”

陸瑤最是不明狀況,但維護父親的心卻是半點不差,隻是陸從袛橫了她一眼,緊接著身側的禁軍上前一步,將陸瑤也拉去連廊出同下人們一起抱頭蹲著。

陸瑤麵上當即惶恐起來,動起手掙紮:“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滾開,你們的臟手彆捧我!”

眼見著陸從袛沒反應,陸瑤更慌了:“父親,父親救救女兒啊!”

可陸世久哪裡有心思去管一個女兒,他隻是站在傘下頭高馬上的兒子對視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張氏看不下去,死死拉著女兒不肯鬆手:“你們好大的膽子!且好好想想,你們究竟是奉了誰的命,相府內眷你們都敢動手,不要命了是不是!”

禁軍被張氏嗬的停了手,到底還是猶豫了起來。

可墨一不會慣著這些人,直接伸手將陸瑤扯過來,隨意丟在連廊之中,摔得她一個踉蹌,再爬起來時想回到張氏身邊,卻是被墨一瞪得一臉驚懼,一動也不敢動。

張氏也傻眼一瞬,但還不等她發作,陸世久卻先發了話:“莫要鬨了,先聽聽從袛有何聖旨要宣。”

陸從袛挑了挑眉,嗤笑一聲:“陸世久,聖旨,可得跪著接。”

張氏聞言麵色一黑,若是當真跪了,究竟是跪聖旨還是跪這個賤種,誰分得清?

不等陸世久回答,她便強先一步道:“父跪子,陸從袛,你忤逆不孝到這種地步,如今正是雷雨之時,你就不怕天上降雷劈刀你頭上,懲你這不孝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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