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離開陸府的時候,還想著若是將杜媽媽和阿佩一同帶去三皇妃那,實在是有些太叨擾了。
但她擔心這二人留在陸府的時候,杜媽媽卻道:“張氏還是得要臉的,我明頭上畢竟還是陸家先夫人的替身侍婢,還是公子的奶娘,之前公子那般久未曾回來,張氏也不會把我如何。”
她頓了頓:“但你卻是不同的,你畢竟出自張氏身邊,她免不得想趁著這個機會處置了你,好在她院子裡以儆效尤,還是公子考量的周到,給你尋了彆的去處。”
阿佩也叫她放心,說要留下陪著杜媽媽。
隻是文盈放心之餘也在想,她到底是為了陪杜媽媽,還是為了能留在陸府見到二公子?
她想,阿佩應當還是有些分寸的,最起碼這還有杜媽媽看著。
墨一親自送她過去的,便也順著一起留在了三皇妃處,行他之前所行的保護之事。
若是不出什麼意外,再有不到一個月便能生產,彼時卻正逢先帝駕崩、太子繼位,自己的丈夫被留在宮中不知情形。
文盈想,若是換作她,怕是不知該如何能撐得過去,但拜見三皇妃之時,卻見她還有閒情在園中澆花。
馮榆燕也是察覺到了她視線中的意思,笑著道:“生生死死的,命裡該死誰也攔不住,我的生死如今沒有定數,但這花可不成,最近太陽這般大,我若是停了澆水,她怕是這幾日就活不成了。”
文盈過去要將她手中的花壺接過:“您還懷著身子呢,我來罷。”
她還記得,三皇妃不喜她在其麵前太講規矩,稱什麼奴婢。
馮榆燕卻是閃身躲開:“不必了,我動一動也好,這時候最不能的就是躺著不動,免得孩子生的不順利。”
文盈靜靜瞧著她,隻覺得她好似半點也不為宮中的三皇子而擔心。
好像真的做到了她說的那些話,若是真到了死的時候,擔心也沒用。
文盈就此陪著她住了下來,大公子送她的弩箭她有好好練習,被三皇妃瞧見了,倒是很得三皇妃喜歡,連帶著看著她的視線裡也多了些讚賞。
“我自打來了京都,倒是沒見過哪個姑娘對這個感興趣的,文盈,你當真是不錯。”
三皇妃有了興致,便總想著要教她,許是都是女子的原因,經三皇妃點播,她的準頭倒是強了不少。
文盈堅定道:“公子她不放心你,我可得把這弩箭練好了,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定然是要護住您的。”
三皇妃忍不住笑,說話倒是毫不客氣:“省省罷,護著你自己便好,若是真遇到什麼事,彆說我如今有孕,便是我如今少個胳膊少條腿,也是比你強的。”
文盈被她十分篤定的埋汰了,但是卻並不覺得難過亦或者失落,她卻是更有些崇拜起三皇妃來了。
她很是好奇,未曾有孕的三皇妃,應該是什麼模樣的?
三皇妃看著她拿著弓弩練習的模樣,倒是忍不住有些出神。
“若是我妹妹還活著,如今定然是聽你能玩到一起去的。”
聽她這般說,文盈心中免不得一緊,有些怕自己說什麼會惹來她的傷心事。
她拿著弩箭有些無措的站著,倒是三皇妃綻開個笑來:“不過說到底,家妹同你還是有些緣分的,畢竟之前,父親還想將她許給從袛來著。”
似有悶鐘在心底敲響,文盈腦中嗡鳴一聲,連帶著身上都酥酥麻麻,叫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三皇妃也笑看她,好似很期待她的反應。
文盈強抿了抿唇,她覺得自己傷心也不是,畢竟她對這個馮小姑娘並不熟悉,傷心免不得太假。
但若是笑也不應該,那可是同她差不多年歲的姑娘啊,這般年紀輕輕就去了。
她想了想,還是道:“當真是天妒紅顏,叫馮小姑娘命隕,也可憐了公子,白白沒了這樣好的姻緣。”
三皇妃挑挑眉,端起身旁的杯盞抿了一口:“確實是可惜了,當時我妹妹也很是喜歡從袛的,一直便繞在他身邊,說什麼都不願走,勢要將叫從袛心裡有她不可。”
聽起來這馮小姑娘……很是熱烈大膽啊。
文盈下意識低下了頭,也不知是因自己這性子與那姑娘天差地彆,還是因為心疼公子沒了好姻緣,她輕輕歎氣一聲。
三皇妃卻好似看熱鬨不嫌事大:“你就不好奇,她與從袛到哪一步了?”
文盈的心快跳了起來,畢竟馮小姑娘已經過世,她又是同大公子這樣關係的人,實在不該談論此事。
她搖了搖頭,剛想說還是不聽了。
可三皇妃卻對她招招手:“你來,到我身邊來。”
文盈喉嚨發癢,心中即便是反複強調著不行,但她的腿好像還是不聽使喚,一點點挪到了三皇妃身邊坐下。
“當初我妹妹看中從袛,也曾經發誓定要將從袛拿下,一開始從袛是半點也不願意,隻是礙於父親的麵子,不好太過冷待,但是後來……”
三皇妃似故意賣關子般,聲調微微揚起。
倒是文盈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了弩箭,竟是有些不敢往後去聽。
“後來呀……”三皇妃笑著看她,“後麵的事你還是親自去問你家公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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