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境影響了文盈三四日,她給大公子做答應好的寢衣,卻因心緒不寧把手戳了好幾個窟窿。
她乾脆放到另一邊去,自己躲在床榻裡麵,阿佩來問她,她便說自己不舒服。
隻是她剛應付完,便聽見身後傳來文嫣的聲音:“瞧瞧,誰惹我們家盈兒不開心了?”
文嫣每次叫她盈兒,文盈都覺得後背一麻,她趕忙起了身子,即便是強打起來的精神,瞧起來也不似以往。
阿佩將人待到便出了門,臨關門的時候,還笑著揶揄了一聲:“真是的,我叫你你就說不舒服,嫣姐來了,你起來的比誰都快。”
文嫣掩唇輕笑:“你這丫頭,還吃上我的醋了。”
文盈幾步過來坐在圓凳上,上下打量了麵前的人:“嫣姐你可是有什麼喜事,怎得瞧著滿麵紅光?”
文嫣麵上瞬間便有要泛紅的意思,她拿著手中的帕子隨便扇了扇,有些不好意思:“你眼睛倒是尖,這都叫你看出來了。”
她湊近文盈的耳邊:“這事我就同你一人說了,如今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這話說的文盈也是起了好奇心來,眼底裡之中閃爍著光亮:“說嘛說嘛,嫣姐你知道我的,我最是嘴嚴了。”
文嫣上揚的唇角怎麼也壓不下去,聲音帶著笑意與羞赧:“盈兒,我有身孕了。”
她低笑了兩聲:“是我們家公子的第一個孩子呢。”
似一聲悶雷在腦海之中炸響,腦海之中三皇妃大著肚子的目光下一次不受控製地衝在麵前。
文盈喘氣都一些急促:“當真?”
文嫣還以為她是為自己高興才如此的,輕聲道:“一個月?我也不知,但我月事已經延後了半個月,定然是有了的。”
她羞地低下了頭:“還有便是,公子要在六月初成親嘛,我求著公子停了我的避子湯,他也是準予了的。”
文盈這下心徹底沉到了穀底,她既是怕又是慌,腦中嗡鳴作響,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能做些什麼。
倒是文嫣見她一直不說話,稍稍拉開些距離,卻被她的麵色給嚇了一跳。
“哎呦,你的麵色怎得這般白?”
文嫣湊近她上下打量看了看,最後坐直了甚至,原本高興的神情也稍稍褪去了幾分:“你在為我擔心是不是,怕那黃姑娘因我有了身孕苛待我?”
文盈唇角張了張,她其實是想說,她怕文嫣似三皇妃一般,最後被肚子裡的孩子吸乾淨了全部精氣神,甚至三公子後院的人更是多,還總去喝花酒,文嫣也不似三皇妃那般想的開。
文嫣會因三公子身邊圍著女子而吃味,會因他不關心自己尚在孕中而失落難過。
那她如今懷上這個孩子,哪裡能算得上什麼好事?
但這些涉及皇家,她不敢說更不能說,她隻能順著文嫣的話點了點頭。
文嫣摸了摸她的麵頰:“我知道,如今這世上,就屬你最是心疼我,誰都比不上,旁人隻關心我日後能分得公子多少寵愛,亦或者生個小公子還是小姑娘,會不會得三公子喜歡,唯有你在乎我的處境。”
她說著說著,便沒控製住落下淚來。
她邊落淚邊笑:“你可彆笑話我,有了孕後本就容易多愁善感些,我也沒辦法,就是想哭。”
文盈的心仍舊是亂的,她很急,很想叫文嫣不要有孕,很想做些什麼來阻止她,可她這能阻止的來?
孩子已經揣著了肚子裡,還能將其生生挖出去不成?
她盯著文嫣的肚子來看,隻覺得這是個吸血的莫哭,要將所有婦人的命都吸了進去。
文嫣不知她的念頭,瞧見她一直在看,想當然地便覺得她也是盼望著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文嫣還拉上她的手安慰她:“你也不要太心急,大公子那般喜歡你,隻要你軟磨硬泡也定然能討要來一個孩子。”
“我不要!”
文盈的反應很大,她幾乎是喊出來的這句話,甚至她還站起身來,整個人激動又慌亂。
她這副樣子可是給文嫣嚇壞了:“你這是怎麼了,方才不是還好端端的嘛?”
她上前來伸手探文盈的額頭與麵頰:“不應該呀,也沒發熱呢。”
文盈偏過頭去躲開文嫣的手,她如今腦中很亂,隻想叫自己一個人單獨待一會兒,單獨好好想想。
她不會下逐客令,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叫文嫣先回去的話。
正好這時外麵突然聽見有人開口:“公子,這些東西都要收進庫房嗎?”
“先收著,每個都要記好,說不準什麼時候便要將這些東西全部給還回去。”
墨一應了一聲,慢慢聲音便得越來越小,終於叫文盈找到了理由。
文嫣還揣著擔心她的心,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十分擔心她的情況。
文盈想要躲避還沒辦法,文嫣給對她的擔憂與記掛也不是說能清便能清的。
她隻能出門朝著大公子屋門方向走,想著隻要能逃避文嫣那眼神,她做什麼都可以。
陸從袛很是敏銳警覺,文盈剛跟上幾步他便已經察覺,但還是任由文盈跟自己到門口。
在文盈靠近自己的時候,陡然轉過身來:“跟著我做什麼?”
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微揚起:“可是有事尋我?”
文嫣的事她答應了不能跟彆人說,她眼神控製不住有些飄忽:“奴婢閒來無事,便先來拜見您。”
陸從袛有些哭笑不得:“文盈,你如今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一聽就知道,你也該尋個好些的借口才是。”
他視線落在文盈身後,想起來方才似乎看到了她那個好姐妹文嫣的身影。
他語重心長道:“姐妹兩個若是吵架了,合該將問題說來開,免得時間久了,再生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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