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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後。
嶺口府城被永安侯大軍兵不血刃占領,沒有想象中的燒殺搶掠,年輕的永安侯帶著親信進駐總督府後,第一時間讓他的親兵在城內各處公告欄上貼出告示,表明他秋毫無犯的意思。
如此數天後,永安侯當眾斬殺了進城後胡作非為的幾個將領,百姓們這才將信將疑的恢複部份生產,卻也不敢過於和那些大頭兵走得近。
不久後永安侯大軍又兵不血刃的占領峽關,在峽關附近建立十幾座城寨,將青浦路各地的戰略物資運送到城寨中,其中還有數百萬枚‘動力丸’,這些‘動力丸’是他們通過臨水府的關係購買的。
朝廷在永安侯占據峽關後派出兩位議政大臣親臨峽關,許諾給永安侯一個王爵,永安侯並沒有立刻拒絕。
可就在朝廷商議給永安侯更多的厚賞時,永安侯兩萬鐵騎踏過上京城東麵的莊家,將上京城已經空了的東大營占領。
一時間天下嘩然。
朝堂上立刻分成兩派爭吵,有人認為應該堅守上京城,以等待各地的勤王大軍,有人則認為上京城已經無兵可用,應該退守西北或者南方,再召集勤王大軍平叛。
雙方就這個問題爭吵得不可開交,最終的決策權落到劉青的手裡,皇帝因為上次政變失敗已經被軟禁在後宮,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傀儡。
最終是禮部尚書孔先的一句話讓劉青作出決定,他的原話是:
上京城各部的差役加上三品官員府邸的家丁最多能籌齊一萬人,再有能戰禁軍兩萬人,而且他們毫無士氣,而叛軍穿甲的精銳就有五萬,外加十幾萬的散兵,且士氣正盛,隻怕攻城一開始,我們臨時籌齊的烏合之眾就會潰散,而退守西北安慶城則可萬無一失!
他的觀點可以反駁的地方很多,但是劉青聽到‘萬無一失’四個字後就再也聽不進其他的進言。
於是在當天晚上,劉青就帶著皇帝從皇宮西城門向永安城退走,隨行的還有數十位文武官員,其他的文武官員則在主張堅守上京城的兩位議政大臣的帶領下留守。
…
就在上京城亂戰之際。
青浦路東麵,一座名叫碧海觀的道觀裡外,被道宮練氣修士圍得水泄不通,遠處一條河道上空兩位身穿淡紅色道衣的道宮入境修士在圍攻一位水修。
打鬥使河道附近形成冰火兩重天的場景,雖然有水克火的特性,但那水修在十多息後還是敗下陣來,獲勝的兩位道宮修士不給水修任何辯解機會,當即祭出一個木靈法陣,將水修的神魂和肉身吸入其中並封印。
一刻鐘後。
道觀內的練氣弟子被清理乾淨,經過一陣搜尋,很快就在道觀內殿的地下監牢裡發現製作屍兵的法陣,數名沒來得及逃走的太陰邪修被當場抓獲。
更遠處有兩位二境修士正在對峙,當道宮修士搜尋到太陰邪修的法陣時,其中一人冷哼之後轉身離開,剩下一人落在碧海觀的正殿時,剛才收取水修神魂和肉身的入境修士走上來,將一枚帶有木靈法陣的青色水晶遞上。
“師父,你說,上麵要這個做什麼?”遞上水晶的修士奇怪的問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二境修士的語氣裡帶著警告,隨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三個時辰後。
青色水晶輾轉落到子欒的手裡。
他此刻正在嶺口府北麵一個小村莊湊建的破舊道觀裡,這是他的傀儡在此傳道時建造的道觀,道觀裡供奉的正是他的金身神像。
“你何時修的神術?”旁邊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卻彩。
這次子欒的北方之行主要的職責是監視,確保一切都在王平的計劃之下進行,卻彩修的‘轉移符’可以很好的輔助監視。
“二十年前吧。”子欒看著他的金身神像回應道。
“有何感覺?”
“理性的狀態很奇怪,比如克己那種清明的思想讓人著迷,可卻讓我想要逃離,但著迷的狀態又在屏蔽我的逃離。”
“這就是所謂的欲望和理性交織在一起吧?”
“可能吧!”
子欒點頭。
卻彩雙眸閃過一絲亮光,說道:“這就像府君說的和光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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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欒麵色微微一怔,搖頭道:“你說的是府君門下弟子研讀的那本無名經文吧?那與我的感受不同,克己的狀態隻能窺其皮毛而已。”
卻彩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轉移話題道:“你收集水修弟子的神魂和靈脈,是想用它們孵化一條靈蛇?”
已經出生的靈蛇很難契約,就連子欒都沒有契約成功,所以他就想換一個方式,以水修的神魂和靈脈來滋養靈蛇一族的蛇蛋,在靈蛇還沒有破殼之前就簽訂好契約,或者用它們去和成年的靈蛇夫婦做交易,換取一枚快要孵化成功的靈蛇蛋。
子欒低頭看著手裡的水晶,說道:“靈蛇一族與我們修行的《太衍符籙》天生契合,我是想嘗試不同的方法。”
“你要謀劃第四境?為何現在才謀劃?之前的機會卻要白白讓給…”
卻彩後麵的話沒能說出來。
子欒笑嗬嗬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太衍教重立在即,未來的名額將不會有那麼多的因果。”
卻彩認真打量子欒兩眼,“你謹慎過頭,讓我想到《天人注解》裡描述的‘爭與不爭’的道理,而且未來的名額不一定輪到你。”
“或許你說得沒錯,府君將‘爭與不爭’演繹得很好,而我卻演砸了。”
“你‘演繹’兩個字用得好!”卻彩甩了甩袖袍,起身走到門口,望著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輕聲說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子欒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看著門口的卻彩說道:“又是那本無名經文吧,我記得這句是‘處實去華’的開篇,你似乎對府君寫下的這部經文很有興趣?”
卻彩輕聲說道:“他是成功者,而我們都是失敗者,失敗者閱讀成功者的著書,有什麼問題嗎?”
子欒搖頭,“他這本書隻適合讀,修行人性時或許有用,但修行是自己知道,知道卻未必要做,甚至做的要與知道的相反。”
“比如現在青浦路的事情,他讓我們來監視臨水府,可他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天下亂不亂,你聽,外麵那些孩童的聲音,他在乎嗎?”
“你在乎嗎?”
“哈哈!”
子欒大笑,“你看起來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府君在謀劃天下,可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天下,甚至不會在乎成功與失敗,因為他的利益不在這裡,之所以要我們來監視,不過是他隨意落下的一枚棋子。”
卻彩轉過身,與子欒對視,說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
不得不說,子欒將王平的心思把握得七七八八,他對天下亂局的態度,真就是像對待一場遊戲,勝負與否都沒有關係,失敗最多丟失一些香火而已,那些香火對於現在的他無關緊要。
上京城被永安侯圍攻,這對於中州的百姓是一件大事,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整個天下大多數地區還處在所謂的盛世。
王平依舊每天打坐修行,無事的時候把玩金屬球,煉化裡麵的星神意識,當勤王詔書送到南林路的時候,王平將柳雙找來道場,吩咐道:“暗示那些世家大族,他們的機會已經來臨!”
柳雙想了想說道:“皇室有很多人都在千木觀學道,有一些人聽說上京城的事情後,帶著一部分弟子下了山,看起來是要去增援前線。”
王平沒有多做考慮就回應道:“千木觀的修行講究的便是從心,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既然他們塵緣未斷,就讓他們自己去渡這個劫吧。”
柳雙此刻想起了當年的楊子平,她當時以為師父會規勸,卻沒想任由他下山,其實山上每年都有許多弟子選擇下山後就沒再回來,隻是有時候發生在與自己有關聯的一些人身上,難免感覺到惋惜。
“還有事嗎?”
王平看著發呆的柳雙問。
柳雙搖頭。
“那就過來喝茶。”
王平一邊把玩金屬球,一邊給柳雙倒一杯茶。
柳雙走過來坐下。
王平利用這杯茶的時間,和柳雙簡單的閒聊了一會兒,話題主要是他門下那些徒子徒孫的修行問題。
柳雙離開不久,雨蓮就帶著三花貓從沈小竹的道場返回。
雨蓮落到茶幾旁邊,急急忙忙的說道:“小竹恢複得不錯,現在正一邊教導她新收的兩個弟子一邊恢複體內的靈脈,有元正煉製的丹藥,她短時間不用擔心。”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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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元神意識擴散,很快就查看到沈小竹的狀態,她的神魂平穩,就是體內的靈脈有些混亂,但可以慢慢恢複。
雨蓮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看向三花貓問她要不要茶水,三花貓嫌棄的搖頭,一杯茶下肚後她看著王平說道:“今天早上下山的弟子好多,你真不在意嗎?”
“人各有誌!”
王平搖頭,元神意識籠罩整個中惠縣城。
可以看到通往北方的官道上,有很多千木觀的練氣士,王家祠堂裡,王平的金身神像下方也聚滿王家的後人,他們也在商議要派族人到上京城支援,還有人提議拿出祖訓廢除劉青攝政的權力。
王平隻是靜靜的看著。
十天後。
在王平的注視下,上京城落在永安侯的手裡,青浦路以及平洲路的臨水府和真陽教底層修士鬥得不可開交。
半個月後,各路勤王大軍將上京城團團圍住,上百位入境修士在上京城內外鬥法,將上京城毀掉大半,後麵的攻城戰投入的數百萬枚‘動力丸’徹底將城市淹沒。
血戰持續六天,在勤王大軍即將封堵掉永安侯退路之際,永安侯率領兩萬鐵騎退回峽關。
勤王大軍乘勝追擊,雙方在峽關又血戰二十天,在勤王大軍組建的水兵抵達戰場後,永安侯主動退守嶺口府。
戰爭進行到這裡時,勤王大軍各路統帥都默契的停下腳步,紛紛將戰報呈上返回上京城的朝廷。
這是在討要封賞!
在春節前夕朝廷才討論出結果,給了各路總督一個侯爵,餘下總兵、千總等也都各有爵位。
本來朝廷還打算推選一位統帥之人到前線摘取最後的勝利果實,不過這個愚蠢的決定最終沒能從劉青的手裡通過。
三個月後。
勤王大軍掃平了永安侯殘部,而永安侯早已率領親信從上北港出海。
“敖丙做這麼多,他得到了什麼?”雨蓮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聽完柳雙的回報後,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她最近無事都在沈小竹的道場,對北方的叛亂沒有過多的關注。
王平淡淡的回應道:“我們在北方的信徒因為這次叛亂對我們產生了懷疑,我們接下來對抗臨水府的修士會事倍功半,未來天下大亂時敖丙可借此謀劃神器。”
“你可以像十年前兩江地區那樣,用武力將他們趕出去嗎?”
“可以,但會徹底失去民心!”
“你還在意民心?”
“不在意,但這樣一來就缺少了樂趣!”
王平此刻注視著他眼前的光幕麵板,這次的事情讓他融合‘遮天符’的進度增加兩點,總進度已經達到(52/100)。
這之後的第三天,敖洪的弟子洪澤再次求見。
他依舊是一副精明的樣子,站在王平身前三丈外,低著頭說話:“家師已經從深潭裡的封印陣脫困,但又被地底的一個地脈法陣困住,需要府君施以援手,為此,我們可以付出一切!”
雨蓮疑惑的問道:“地脈法陣?”
“是這樣的,家師是趁天機混亂時,使用秘法鑽入地底,本想通過深邃的海底逃出生天,海底底有複雜的地脈法陣,估計那就是傳說中由地文真君施展的秘法,更要命的是家師還碰到掩埋在地底深處的妖族遺址,按照家師傳達的意思,遺址與地脈法陣連接在一起,將他困在地底。”
“…”
王平聽到這樣的解釋都有些無語,隨後問道:“我又能做什麼?既然可以困住敖洪道友,我可能也無能為力。”
洪澤聞言趕緊回應道:“那地脈法陣可以疏導,但需要一位四境地脈修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