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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風島。
敖丙的道場位於島嶼中央上千丈的高山頂端,這座高山沒有青山綠水,因為它被華麗的亭台閣樓包圍,閣樓之間是密集的水靈法陣,法陣呈螺旋上升的狀態,彙聚到山頂一座宏偉的宮殿。
宮殿周圍有十幾丈高的白玉石台階,每一層台階都有如天兵一樣的水族士兵,他們拱衛著台階最上層的大殿,大殿上方散發的青色光暈不斷向島嶼四周蔓延,形成一個若隱若現的結界。
結界將整座東風島包圍,島嶼南麵是一座道觀,道觀裡有臨水府的弟子在修行,北麵的叢林裡有無數的奇花異草,以及數之不儘的珍稀果木,一看就有天材地寶在裡麵繁衍生息。
宮殿頂層閣樓,金碧輝煌的裝飾之下顯得有些空曠,因為整個閣樓裡隻有中央放置的一個棋盤,四周的窗戶此刻大開,讓太陽光線完全投射進來,映射的光芒使得大廳更顯華貴。
棋盤兩邊各盤腿坐著一人,其中一人是這座宮殿主人敖丙,另一人則是金剛寺的開雲,他們都穿著藍色的道衣,旁邊香爐裡有幾縷青煙,身前各有一杯熱茶,茶壺在遠處一位年輕弟子手上捧著。
“這口清茶確實令人心情愉悅。”
開雲拿起茶杯品嘗一口後笑著評價道:“當年真陽道友也曾炒製過這等茶葉,隻不過當時由於各派鬥法過於頻繁,很少有人能品嘗到。”
“是嗎?”
敖丙不以為意的說道。
開雲又淺嘗一口清茶,認真的回應道:“是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時的我很愚鈍,始終無法參悟‘第四劫’,也無意各派的爭鬥,就喜歡遊曆四方,真陽道人是我見過的所有修士中最具有智慧的一個,當時我與他論道時他就是以清茶待我。”
“後來時局變化,真陽道友那樣的人都沒有忍住第五境的誘惑,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意識是否還存在,而後我的幾位師兄也相繼殞落,我才逐漸領悟到‘第四劫’並修成句牛法身。”
“從他的事情我看到尊重傳統的重要性,宇宙、天地、萬物都有傳統的規律,我們玄門五派也有自己的規矩,可總有人想挑戰這些規矩,上次陽德道友的事情我之所以臨陣倒戈,正是因為如此。”
敖丙靜靜的聽完開雲的這一大段話,很沒禮貌的輕“哼”一聲,說道:“這裡就我們兩個人,諸位真君也不會窺視我這裡,你就沒必要說這些大道理,陽德的事情我又沒怪你,那是他自己找死。”
他拿起一枚黑子,落在黑白交錯的棋盤上,盯著開雲的雙眸說道:“長清已經掌管中州神器三百餘年,如今神器更迭在即,諸位真君都已經點頭,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開雲絲毫不在意敖丙最的諷刺,笑嗬嗬的回應道:“我們在中山國修行佛法就很好了,無意參與中州的爭鬥,道友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從旁協助,如果你能獲勝,隻要解除中州對佛門的打壓就可以。”
“你能怎麼協助?”
“道友想要我怎麼協助?”
“當然是足夠的人手,中州現在由真陽教和千木觀統治,遍地都是長清和榮陽的廟宇,他們的弟子更是無處不在,而且太衍修士很難對付,我門下的弟子隻要進入中州地界,一舉一動都會被監視,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敖丙說起中州的事情,麵色變得嚴肅和謹慎起來,“你應該已經見識過他們的強勢,上次我們在兩江地區的謀劃最終都化為塵土,因為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集結上百位三境修士。”
開雲輕輕搖頭,說道:“你要是還像之前兩江地區那樣做事,永遠都不可能有獲勝的機會,哪怕我們叫上太陰教也不行,不要那麼看著我,這是一個事實…”
“首先,不說玄門修士,就連旁門修士我們都沒有那麼多,而長清卻不需要為此擔心,他們可以控製的修行道觀千千萬萬,經過數百年的和平發展,二境修士有上萬人,隻需要足夠的材料,他們就算是碰運氣都能有數百位三境修士。”
“再有,如果我們直接與他們對上,看起來我們比較有實力,可你仔細算算,支弓忽略不計,長清的神術法陣明顯是繼承的小山府君,那就是差一步就成神國,而他自己又是太衍修士,如果拚命的話,他一個人加上神術就能拖住我們兩個人,而現在他身邊那條靈蛇也已經第四境,你忘記當年玉宵前輩的恐怖了嗎?”
“最後是榮陽,我了解他,更了解真陽教和太衍教為何會結盟,他會儘全力與我們對抗,如果再召回太陽駐地附近的其他兩位真陽修士,你又如何應對?”
“更何況還有玉清教呢!”
敖丙聽到前麵的還算認可,當他聽到玉清教時立即麵露不屑的神色說道:“如今玉清教就隻剩下一位四境修士,甚至還不如太衍教,他們能有什麼擔心的?”
開雲聞言麵露嚴肅的警告道:“不要小看玉清教,他們勢力不僅僅體現在湖山國,你如果去東洲看過,就知道玉清教的底蘊是多麼的恐怖。”
敖丙眉頭一挑,奇怪的說道:“東洲不是在你的控製之下嗎?你將上清教弄到東洲,不正是為方便控製東洲嗎?”
開雲輕輕搖頭並簡單解釋道:“這裡麵的事情很複雜,自人道崛起以來已有六千年,各派修士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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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我們偏離話題很遠了。”說罷,他閉上嘴落下一子,然後端起茶杯淺嘗一口清茶。
敖丙拿起一枚黑子,看著棋盤上的棋局,輕聲說道:“如果道友能說動靈山寺的那位…”
開雲沒等敖丙說完就反駁道:“道友為何不去說服你的兄長,這或許比我說服忘情大師的成功率更高。”
兩人因為這個話題陷入到短暫的沉默。
隨後他們連續落下五六枚棋子後,由敖丙打破沉默道:“如果真到我們親自下場,那麼,我們可以調動的人手不會比對麵少,不過沒有這個必要,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追尋我兄長的步伐,將第四境修到大圓滿,因此我需要足夠的信徒來穩固我的人性,同時再以神術奪回敖洪從我這裡奪走的東西。”
開雲聞言不由得看向敖丙,提議道:“你或許可以和長清合作!”
“他還沒有晉升到第四境的時候,我曾經就有這個想法,而且也付諸過行動,可惜他言而無信,在關鍵的時候倒戈相向,而我這人最討厭言而無信的人。”
敖丙捏碎了手裡的一枚黑子。
開雲臉上保持著微笑。
敖丙再拿起一枚棋子,加快語速說道:“真陽教的那位明顯有點想法,所以,我們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隻要在有限的範圍內進行謀劃,然後靜靜的等待真陽教那位出手,那時必定就是你我的機會。”
“是你的機會,我隻是在維護玄門法規,其他的我沒有興趣!”
“你這麼說話就沒什麼意思,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利益,我甚至都不敢與你合作。”
敖丙雙眼直視開雲。
開雲毫不在意與敖丙對視,回應道:“維護玄門法規就是我最大的利益,因此太衍教、真陽教以及玉清教是我天生的敵人。”
“如果當他們開始遵守傳統,你是否會立馬調轉目標對付我?”
“他們不會遵守傳統,除非他們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可他們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得破壞傳統。”開雲示意敖丙趕快落子,並說道:“你現在可以說一說,想怎麼在中州大陸上落子。”
敖丙看著棋盤沉默十多息才落子,隨後說道:“如今上京城守備空虛,如果有一支大軍突然殺到,皇室唯一的辦法就是棄城而逃,隻要他們逃走,維持中州三百年的神器就會碎裂,當然,不會立刻碎裂,因為攻入上京城的大軍也會被勤王大軍擊敗。”
“而勤王大軍會看到已經沒有牙齒的皇室,礙於千木觀的影響力,他們可能不敢立刻有所動作,卻可以讓他們手底下的人悄悄試探。”
開雲點了點頭,問道:“你的那支大軍在何處呢?”
“青浦路!”
…
青浦路。
首府喚作嶺口府,與東麵永安侯的封地間隔有一座山嶺,府城就位於山嶺入口的位置,扼守這裡就能擋住永安侯東進的道路。
朝廷前段時間的政治鬥爭讓府城各個衙門之間關係緊張,而今又因地震使得城內百姓人心惶惶,附近山嶺倒塌的巨石將東城掩埋了三分之一,剛好就有一營府兵在那邊駐紮,而且三營的總兵正好在那處營地。
這使得城中剩餘的兩營府兵無心訓練,各府衙門的差役也都忙著給老爺們轉移財務,這使得城內的治安在短短幾天內急速下降,甚至到了沿街搶劫的地步。
百姓為躲避災禍,好一些都聚集到城中一些廟宇裡麵,其中以道宮駐地最為熱鬨,內外都是百姓,雖然擁擠不堪,可卻保持著最基本的秩序。
在道宮南麵,僅一街之隔的地方有一座小型廟宇,廟宇隻有一座正殿,三間廂房,但躲在這裡的百姓很多,連外麵街道上都擠滿人。
這是供奉長清府君的廟宇,此刻正殿裡有兩位身穿灰藍色道衣的道士正在上香禱告,他們一人是這裡的廟祝,一人是從千木觀趕過來的子欒。
兩人上香的時候,兩個練氣士守在大門處,外麵院子裡的百姓有些畏懼的往正殿裡偷瞄,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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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是真打算再次反叛嗎?”
上香後子欒在廟祝的邀請下走到偏殿的廂房裡,這裡有一個小型的會客間,剛坐下子欒就直麵主題。
廟祝是千木觀內務弟子,算是在嶺口府的明棋,他麵對子欒的問題,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永安侯沒有掩蓋他的想法,總督府已經人去樓空,巡撫衙門因為是保皇派的人,現在為求自保已經主動投向永安侯。”
“倒是會選時候!”子欒端起旁邊的茶杯又問道:“讓你聯係真陽教,他們有回複了嗎?”
廟祝趕緊應答道:“有,您隨時可以前往道宮與之見麵,到時你隻需要報我們這個小廟的名字就可以。”
子欒“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等他享用完杯中清茶後,就起身往外麵走去,走到大廳時化作一道不可觀測的流光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後。
子欒在道宮駐地後院的首席高塔正廳裡,見到了此地的首席,是一位旁門三境火修,喚作恩敬,一個典型的北方大漢。
“三席會議現在是什麼態度?”
恩敬與子欒相互客氣後問出他的第一個問題。
從這個問題就可以看出恩敬在真陽教的地位並不高,所以子欒保持著他一貫的笑容,回應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在爭吵。”
恩敬點頭,緊接著又問出第二個問題:“千木觀這次是什麼打算?”
子欒來北方的身份是三席巡察,負責巡察北方數個地區的案件,以及調查這次地震是否是人為因素造成。
“道友想做什麼不妨直說!”
他保持著笑意。
恩敬認真打量子欒一眼,抱拳說道:“永安侯想做皇帝我都不會管,隻是臨水府的修士最近很過分,有的竟然敢公然違反道宮的法規,你覺得我應該對他們立案調查嗎?”
子欒一本正經的聽完,當即就表態道:“當然,我全力支持你,道宮的存在可是有諸位真君的承認,定下的規矩無論是誰都不能違背。”
他的回答讓恩敬有些不習慣。
恩敬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壓低聲音問道:“有什麼限度沒有?”
子欒笑道:“能有什麼限定?你可是三席會議共同推舉的青浦路首席,隻要你所做的一切符合道宮的法規,我都會為你在三席會議上說話。”
他作出承諾後,又低聲說道:“你我兩家可是有盟約的,你儘管放手施為,臨水府的修士在中州掀不起風浪,想想十多年前他們在兩江地區的遭遇。”
恩敬雙眼頓時浮現出一片火熱,他就是眼熱兩江地區剿滅臨水府弟子獲得的利益。
子欒看著恩敬的樣子,繼續說道:“另外,我來北地還有一些私事。”
“何事?”
“貧道聽聞北地常與太陰教交易傀儡,我想購買一些太陰教的傀儡,另外,我修行需要水靈屬性的神魂,臨水府的弟子…”
子欒話隻說到一半。
恩敬立馬表態道:“此事簡單得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