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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王朝從皇帝和太後到文武百官,對待青浦路的叛亂,無一不是傲慢的態度,這是人的認知所帶來的態度,因為在他們的眼裡天下依舊繁花似錦,朝廷擁有數十萬帶甲精銳,還有飛天遁地的修行者。
而叛軍不過一萬餘人,如果真逼急了,朝廷甚至隻需要派出一位入境修士,就能解決掉這次叛亂,到時不過是被道宮責罰一二,對於大局沒有絲毫的影響。
他們的傲慢也都有自己的目的,皇帝早已成年,可太後還沒有還政於他,他想通過青浦路的叛軍,將上京城周邊的幾個大營的軍隊掌握在手裡。
太後早就洞察一切,她就是想看看百官這次會怎麼選擇,而百官也想趁此機會抬高自己的身價。
王平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像是看待一場遊戲,感受著天下眾生的情緒,推演著他們的未來,並修行自己的人性,讓他人性的修行進步飛速,使得他的神術有輕微的進步。
百姓此刻在他們的眼裡真的就如同芻狗一樣,可也是如芻狗一樣的百姓在忿怒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不過短短一個月,趙六一就率領義軍將三梅府城團團圍住,三天後被嚇破膽的知府劉誌清開城投降。
就在三梅府城被叛軍占據的十天後,青浦路好多縣城都發生不同程度的叛亂,他們尊趙六一為北王,以討伐天下不義。
朝廷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大半個青浦路就落在了義軍的手裡,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義軍的人數就從起初的數千人變成數十萬人!
等朝廷重視起來的時候,義軍距離上京城已經不足兩百裡,好在大同王朝初立時為防止夏王朝後期上京城被圍攻的局麵,立國之初就在上京城四周設立有重要關卡,青浦路的義軍要想攻入上京城地區,首先得麵對上京城東麵的峽關。
此關卡與農河相連,配合朝廷的水軍,可以抵禦數倍於己的大軍。
而且,朝廷手裡還掌握有數百萬枚‘動力丸’沒有投入使用,現在又派人到千木觀來求購,一次性就要賣兩百萬枚,還請求千木觀派弟子幫助朝廷平叛。
“不必理會!”王平給柳雙的指示依舊是這四個字,“東西可以賣給他們,他們想要什麼就賣給他們什麼。”
柳雙似乎想問點什麼,可最終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隻是默默的按照王平的吩咐去辦事。
雨蓮在柳雙離開後提醒道:“你應該向雙兒解釋一兩句,否則照此下去,小山府君和他那些弟子的悲劇會在你身上上演。”
王平聞言少有的輕輕皺眉,他剛才其實是期待柳雙問點什麼,他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很高興。
可柳雙沒有勇氣問出來,因為在她的視角下王平已經變得無情而冷漠,她感覺王平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甚至不再像以前那樣關心自己。
數百年前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弟弟的血脈後代,因為爭奪中州神器失敗被屠戮大半,另一半又被趕出中州大陸,那時他就覺得王平太過冷漠,如今又遇到王平自家的血脈後代,而王平依舊是無動於衷。
“你覺得該怎麼與她解釋?”
王平輕聲問道。
雨蓮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有一個人可以幫你解釋。”
“誰?”
“淺淺,她是你所有弟子中最具有慧根的人!”
雨蓮說完這話一雙金色的豎瞳一閃一閃的,一副‘你快求我’的神態。
王平若有所思的點頭,迎上雨蓮的雙眸後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伸出手輕輕撫摸雨蓮的腦袋,說道:“那就拜托你去和淺淺說一說。”
“包在我身上!”
雨蓮開心的用她的腦袋頂了頂王平的手掌,隨後就騰雲而起。
王平盯著雨蓮遠去的身影,再一次的感覺到‘大道無情’這四個字的意義,又不免有些同情起小山府君來,小山府君在天道與人道中選擇了天道,可隨著他的晉升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想到小山府君,王平的思緒就不由得發散,天地間的木靈之氣因為他發散的思緒變得異常活躍,千木山上密集的植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一些壞死的樹木也重新煥發了生機。
十多息後。
王平控製住自己的思緒,並以最快的速度入定,以神術‘克己’的狀態來穩定人性。
良久之後,他才從入定中醒來,抬頭看向碧藍的天空,輕聲說道:“這個世界果然是容不下四境修士,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這個世界才變得這麼的扭曲!”
可是,在諸位真君的注視下,這個扭曲的世界卻又保持著興興向榮的秩序。
“嗬嗬~”
王平自嘲的笑了笑,將心中不該有的雜念清理乾淨,隨後祭出‘洞天鏡’再次沉浸於他的掌中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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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大觀宮。
也就是百姓口中的皇宮南端的無塵殿,皇太後劉青居住在此殿,之所以喚‘無塵’,是她最近幾年在修行道家養生法,就將宮殿改了這麼個名字。
此刻已是六月,早晨霧氣散開後,太陽光線很是充足,劉青一早就在一位千木觀道長的帶領下練習起《長春功》。
年輕的皇帝在劉青練習到一半的時候到來,劉青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皇帝隻得靜靜的等候。
劉青很有耐心,一套《長春功》打得是有模有樣,完成後她長出一口氣,感覺神清氣爽的同時看向旁邊的道士,問道:“今天很輕鬆,這是否正常?”
“恭喜太後,你已經快要入門,再堅持十年左右,或許就能找到氣感,如此延壽三十年應該不成問題。”
千木觀的道長笑嗬嗬的回應。
年輕的皇帝聞言眼皮都忍不住狂跳,心中不免咒罵‘老不死’,但表麵上卻要露出真心的笑容,並恭喜道:“恭喜母後,賀喜母後!”
劉青也麵露高興,看向皇帝說道:“希望皇帝是真心恭喜我。”
皇帝正要表忠心時劉青揮手道:“行啦,你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嗎?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閒話少說,你不在議政大廳處理政務,來我老太太這有什麼事?”
“青浦路叛亂日漸猖獗,文武百官相互推諉,如此下去空耗國力,兒臣希望可以禦駕親征,為百姓為天下掃清那些孽障,望母後能夠恩準!”
皇帝說完這席話還躬身拜禮。
劉青笑盈盈的看著皇帝,問道:“是你那幾位師父攛掇你的吧?”
“回母後的話,是兒臣自己想去!”
“也好,長清府君論道時曾經說過‘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你便親自去看看誰是忠臣,誰又是奸臣!”
劉青說完看向旁邊千木關的道長,問道:“是這句話吧?”
道士抱拳道:“是這句!”
劉青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甚,轉頭看向皇帝說道:“但我不會明著支持你,也好讓你看看真正的文武百官。”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登基已有十多年,還沒有確定帝號,出征前讓百官們先議一議你的帝號,免得出征在外連個名號都沒有!”
“是!”
皇帝臉上露出喜色。
劉青看著皇帝臉上的喜色,心中卻是不喜,她沒有再說刻薄的話,隻是揮了揮手道:“我得誦經了,你退下吧。”
皇帝如釋重負,以最快的速度退出無塵殿。
六月十六。
是月中祭典的日子,皇帝一早就帶著文武官員在太廟祭拜先祖和諸位真君、府君,本朝隻有三位享受香火的祖號,所以祭奠持續不過一個時辰。
祭典過後的大朝會上麵,皇帝確認了自己的帝號,喚作‘建德’。
剛獲得名號的建德皇帝在他的禦案上意氣風發,處理幾個不痛不癢的政務後,由議政大臣兼兵部尚書王越出班說起青浦路叛軍的事情。
建德皇帝在王越話音剛落,就迫不及待的按照他準備好的台詞,用略顯激動的語調說道:“今朕祭拜太廟,念想青浦路百姓,心中痛惜不已,又想叛賊汙我祖廟,頓感天降重任,願親率大軍蕩平叛賊,還天下百姓安寧,諸位臣工以為如何?”
皇帝這話一出口,左右大臣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導致議政大廳變得異常安靜。
大廳左邊末端的吏部左侍郎苗年,微微抬起眼皮看向禦案上的皇帝,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
這人就是王平在廟堂之上放置的傀儡之一。
朝廷上短暫的沉寂後,爆發出激烈的爭吵,反對的人以如今帝號初定,需要皇帝坐鎮中樞為理由進行反駁,而同意的大臣則是以開國和定國的太祖和世祖為例,證明天子親征的必要。
苗年就靜靜的聽著,大殿裡的爭吵很快就蔓延到殿外的百官,他們為此爭執得麵紅耳赤,但這個爭執的過程裡有一部分官員始終保持著沉默,而且這部分官員甚多,他們是皇太後劉青的人。
皇帝要禦駕親征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皇帝的支持者們想通過他們認為必勝的平叛戰爭,為皇帝收獲軍隊的控製權,然後攜大勝要求皇太後還政於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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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爭吵小半個時辰後,換來的是皇帝的一紙詔書,這次沒有太後的人掣肘,很順利就走完一切流程。
三天後。
兵部定下下月初九誓師出征的日子,戶部開始調撥錢糧,將軍們結合叛軍的情報,一邊製定作戰計劃,一邊集結水兵和禁軍。
朝廷的動向不過五日就傳入到義軍首領趙六一的耳中,這些天裡他每天都在接見各修行門派的掌教,籠絡不少修士到他麾下,可這些修士能真正為他賣命的幾乎沒有。
時間轉眼就來到七月。
朝廷正在準備初九建德皇帝的校場點兵儀式時,各路義軍會合到一處,於初三早上向峽關進軍,另外還有數百艘小船從農河逆流而上洗劫上京城周邊村鎮,散布義軍已經打入上京城的消息,使得上京城周邊地區陷入短暫的恐慌。
可是義軍進攻峽關的戰爭打得並不順利,因為峽關已經提前增兵,而且所有將士都知道皇帝即將禦駕親征,士氣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高。
數天的攻城戰爭,讓義軍損失慘重,甚至有兩位趙六一的結拜兄弟葬身城牆下,這也是自趙六一起兵以來遭遇的第一次挫折。
在初九建德皇帝點兵出征後,趙六一將袁勤單獨叫到自己的營帳商議對策。
袁勤與之商議半個時辰,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喚他的親信找到孫強,孫強遣散左右後,那親信小聲說道:“大同皇帝禦駕親征,攻入上京城已經事不可為,先生已經與大王商議好,留下部分精銳在峽關與朝廷大軍糾纏,然後率領其餘大軍退守明江府,利用數百公裡的明江與朝廷大軍周旋。”
“將軍需要即刻率領你麾下將士退守明江府,務必在十日內整頓好軍政要務,等待後續大軍的入駐,我也隨將軍左右,以協調將軍的後勤物資。”
王平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特意從夜晚入定的狀態醒過來。
“那袁勤怕是要對趙六一動手了!”
王平看著同樣醒來的雨蓮那雙疑惑的眼神說道,隨後他像是分享一樣將這些天觀察到的情況說於雨蓮聽。
雨蓮聽完歪著腦袋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義軍這次已經無路可退,袁勤想用趙六一的人頭換取他的榮華富貴?”
王平沒有說話,而是祭出氣運法陣來推演。
十多息後,他看到部分混亂的畫麵,還看到皇帝的龍輦倒塌!
這讓王平非常意外。
隨後,他退出推演,休息十多分鐘再繼續,這次數百個畫麵裡幾乎都是混亂的場景,隻有極少數朝廷大軍獲勝的場景。
“這位皇帝的想法阻撓了太多人的路!”
王平輕聲低語。
雨蓮好奇的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王平自然如實相告。
“你要阻止嗎?”
雨蓮問。
王平祭出‘遮天符’,他的人性意識誕生出救下建德皇帝的想法時,靈海意識裡頓時一陣混亂。
“怎麼了?”
“有人早就在防著我出手乾預這次的事情!”
“誰呢?”
“到時候出手試探便會知道!”
王平說罷用‘遮天符’屏蔽掉天機,再次驅動氣運法陣推演,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推演結束後他卻沒有在‘遮天符’留下一個字。
有這次的推演他就算不預言未來,到時也會增加‘遮天符’的融合度,隻是沒有預言那麼多而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