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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他竟然聽懂了
隨即一陣劇烈的刺痛傳來。
懷表被安放在巨大荊棘鳥雕像空白的眼眶中,嚴絲合縫,垂下來的表鏈如同它流出的淚一般,隨著一陣高亢的鳴叫在阿拉密爾腦海裡響起,緊接著,表殼背麵的荊棘鳥如同活了一般,那個奇怪的頌唱就是從它嘴裡直接傳入阿拉密爾腦海的。
但是活了的,又何止是荊棘鳥!
表殼背上的細長的枝條開始蔓延,生長,變成荊棘鳥駐足的荊棘,荊棘如同小蛇一般將阿拉密爾的拿著表的右手死死纏繞,綠葉歡快的抖動,仿佛應和荊棘鳥的歌聲舞蹈一般!
糟糕阿拉密爾猝不及防下,發覺自己的手已經牢牢地被束縛在表麵上,動憚不得,樹枝上生出的小刺刺入他的手腕,貪婪的吸吮他體內的血液!!
看著表殼上開始浮現出花朵的圖案,他終於明白墓裡家徽上,那些滴血的花朵是怎麼來的了。
便隨著血液越吸食越多,阿拉密爾看著自己懷表背麵出現了繁花圖案,就跟墓裡的標誌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表殼上的花朵,不是潔白中沾染著血滴,而是整個鮮紅欲滴,如同流動的血液一般!
我擦,真是太邪門了,感受著體內血液越來越少的阿拉密爾此刻無暇咒罵,他想儘了各種辦法,蠻力,真氣,靈能,魔法伎倆,都沒辦法將手從大門表麵拿下來!
我不會活活被吸死吧臉色越發蒼白的阿拉密爾內心十分恐懼,此時此刻,他已經隔絕了外部的一切感知,腦海裡,耳朵裡,灌滿了那句宏大的頌唱,時間仿佛在此停滯,他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血液被抽取。
滴答,滴答突然,他的耳邊又傳來了秒針顫動的聲音。
於是頌唱停止了,感知恢複了,萬物開始在時間裡重新流動,手上覆滿的荊棘消失了,他的手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轟——一個龐大的畫麵在他腦海中炸裂,讓他站在門前呆呆的出神!
於是他定了定神,再次毫不猶豫地將手按在了懷表上!
“嘶——”比剛才還要清晰的劇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但是他義無反顧地將手死死按住懷表上,看著帶刺的花枝一直蔓延到他的手肘。
因為剛剛那一刻,他知道了解救同伴的辦法。
掌心覆蓋著詭異的懷表和雕像,阿拉密爾的精神中連接到了一個巨大的歡樂畫麵,看到了畫中世界的隊員們!!
他仿佛已經取得了這個詭異畫中世界的權限,畫中那誘人的歌聲對於他再也不是影響,他甚至可以調動心靈之力,撕開一個“缺口”,把他們全部拉出來。
於是他將手放在荊棘鳥之眼上,心神沉入廣闊的畫中世界,開始尋找起眾“人”來。
首先被找到的,就是此時已經在風中起舞的米爾希,阿拉密爾試了十幾次,終於靈光一閃,讓它再次出現在長廊中。
“呆在那裡彆動,彆碰壁畫!!”已經耗費了不少精神力,關閉了壁畫的“誘人歌聲”的阿拉密爾,對著米爾希大吼。
“咕咕”好在米爾希也知道此處危險,有些不滿地咕咕兩聲後,瑟瑟發抖的把頭埋在了翅膀裡。
成功弄出米爾希之後,阿拉密爾心頭一震,開始尋找起其他的人來。
此時,他終於明白了這個長廊的險惡和惡毒之處,足足幾十米長的長廊,讓畫中世界十分廣闊,幾乎就是一個的真的世界,而且裡麵的“人”還在不停移動,想要找到他們把他們“拖”出來,難度十分的大。
這就像自己麵對一個裡麵娃娃隨時移動的“抓娃娃機”一樣,自己的精神力形成的觸手十分微弱,想要成功“抓出”他們,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而且,自己的精神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扛著不輕消耗的同時,荊棘鳥還在不停地吸自己的血!
如果是一般的“人”的話,彆說救人,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會落得身體和精神雙雙枯竭,成為倒在門口的一具“乾屍”的情況!
遠古精靈的防護手段,果然威力巨大而且十分詭異可怖。
哪怕它們都有一個美好得仿佛理想鄉一樣的外表,就跟遠古精靈的魔法一樣,看似十分華麗美好,實際上十分致命!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感受著體內越發稀少的血液,阿拉密爾發覺,自己最多還能堅持十分鐘
好在剩下的“人”特點都如此鮮明,讓阿拉密爾不至於白費力氣。
首先找到的是兩個帶著幽暗月光的光點,一大一小,大的是伊凡莎莉,小的是芭芭拉。
芭芭拉還好說,阿拉密爾試了七八次,終於將她“抓出來了”。
而伊凡莎莉,就有些困難了。
似乎這個畫中世界遵循著一個奇怪的定律,越是實力高強的生物,他們越“重”!麵對著實力比自己高處不少的伊凡莎莉,阿拉密爾的嘗試了幾次,不是抓不住,就是抓到一半精神力崩潰。
好在實力最高的伊凡莎莉比幾位都清醒,能夠略微自控一下,在阿拉密爾精神觸手的第一次接觸下能夠保持清醒意識並且配合他行動,不像芭芭拉和米爾希,被拉出來的時候還在跳舞呢。
“不行,啊——”阿拉密爾腦中一陣抽痛,仿佛有人在拉扯他的腦子一般,再一次的失敗還有因為失血過多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白的嚇人。
沒辦法了,拚了!!看著腦海裡那個躍動的大光點,阿拉密爾把心一橫,腦海裡百會穴處不停旋轉的小球反向旋轉,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旋渦!
旋渦裡麵生出一股黑色的“亮線”,經過命門、氣海、靈台、左右肩井穴、下入檀中,經過玉枕,反歸百會後,直直沒入他的雙目!
逆運攝魂**!!!
阿拉密爾不顧走火入魔的風險,逆運了攝魂**,將好不容易形成的精神球打散,獲得了遠比自己強大數倍的精神力。
“給我起!!!”阿拉密爾雙目流血,眼睛死死盯著遠處的虛空,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血色潮紅。
畫中世界內,他透亮的精神力大手變得漆黑有力,如同鬼爪一般帶著陣陣陰風呼嘯,狠狠地抓起伊凡莎莉,狠狠地往外麵一摜!
噗——他甚至聽到了類似畫布破碎的聲音,伊凡莎莉驚魂未定地出現在長廊裡,不等畫布合攏,阿拉密爾精神力化作一張漆黑大網,在畫中世界梭巡著。
很快,漫天的邪惡氣息讓他很快鎖定了畫中唯一的邪惡生物,此刻畫中世界也動了,畫中那些精靈們帶著恐怖的威勢,一邊高唱著讚歌,手持帶著魔法靈光的利劍和法杖,駕著風暴與雷電,一齊向邪惡的黑色大網湧來!
“給我滾過來!”眼看自己就要被包圍了,此時,多元宇宙內最牢固的奴隸契約起了作用,幾頭魔麵色痛苦地扭過頭來,各自微微往巨網的方向走了一步。
就是這一個身位!已經足夠了!!!巨網突然一收,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那些魔法與利劍,一把將幾頭魔抓起,緩緩地浮空。
“啊啊啊——”幾頭魔的“重量”讓阿拉密爾痛苦的高呼起來,此時巨大的壓力讓他七竅流血,嘴裡的涎水不由自主的流出,渾身不停顫抖。
而那些吸血的荊棘,不知不覺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肩頭,正向胸口處的心臟伸出尖銳的花枝!
“出!!!”阿拉密爾長吼一聲,空氣裡傳出了咯吱咯吱刺耳的摩擦聲,好似一個巨大的重物艱難的通過某個小口一樣。
噗通——幾頭魔憑空出現,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噗——阿拉密爾嘴裡反常的噴出一口血箭,雙目鮮血狂流,噗通一聲軟倒在地。
“主人!”“幽暗眷顧者”“阿拉密爾”!!眾人看著癱倒在地人事不知的阿拉密爾,都發出了驚叫。
滴答,滴答,越來越清脆的聲音響起,牆上的枝條消失了,懷表詭異地翻了個麵,表麵的表殼被彈開,露出行走的指針來。
轟隆隆——一直關閉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裡麵濃烈的黃油香氣來。
牛鬼蛇神小隊並黑暗麵具伊凡莎莉,各自呆呆地站在門前,聞著裡麵的香氣,看著昏倒在門前,生死不知的阿拉密爾。
滴答滴答滴答懷表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清脆,上麵的指針違反常理一樣越轉越快,門上的荊棘鳥好似活物,那不停轉動的指針好似它轉動的眼珠一般。
走——看著昏迷的阿拉密爾,伊凡莎莉看著越轉越快的懷表,還有有緩緩閉合景象的大門,終於下定決心,抱起了阿拉密爾,率先走入門去!
砰——石門緩緩合上,隨著隊伍最後的芭芭拉堪堪通過大門的時候,石門隻剩下一條狹小的縫隙,一行人看著背後合上的石門,也不知道繼續前進是不是正確的。
此時,阿拉密爾已經蘇醒,而門上那塊懷表,已經出現在他的懷裡。
那塊懷表被包裹在一片輕柔的布裡,如同一張浴巾大小,輕輕地飛到了他的手裡,他的手指還能體會到那塊“布”的質感。
詭異的是,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這個畫麵,就連實力最高的伊凡莎莉也沒有看見!
似乎他手裡精美的布料和懷表不存在似的。
布料剛剛一接觸阿拉密爾的手指,立刻變大變長,化作了一件緊緊包裹的披風
很快,阿拉密爾也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眾“人”立刻驚呼起來,連恒定了真知術的沙克賽婭也慌了,明明心靈鏈接還在,但是在她的感知裡,主人消失了。
“彆慌,我在!”阿拉密爾突然現出了身形,懷裡掛著全新家徽的懷表。
所有人都很驚異,隻有阿拉密爾知道怎麼回事。
剛剛接觸布料的一瞬間,他知道了這條布料的名稱和用法。
遠古妖精的祝福繈褓遠古妖精對於出生在妖精荒野灰精靈的祝福之物,可以讓你在任何情況下隱形,真知術無法看穿,隻有高等探測隱形,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你的身影。
得到一件奇物的阿拉密爾驚魂未定,心中忐忑不安,隻覺得幸好自己遺留了灰精靈的血脈。
如果阿拉密爾能夠回到剛剛的長廊的話,他會驚奇的發現,牆上的精美壁畫——俱都不見了!
如果他再細心點觀察這件堪比高等隱身衣,化作披風的繈褓的話,他就會發現就在披風的某一角,有一個小小的破口,破口處的經緯交織的纖維如同活化一般不停的修補著自己。
好似在修補畫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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