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熱鬨的動靜,清晰的傳到陳鈞他們三人藏身的位置。
距離又不是很遠。
怒罵的聲音,追逐的腳步聲,把耿魏東和趙龍泉都給聽樂嗬了。
兩人嘴角全程咧著,人雖說還趴在地上,可看那架勢,都恨不得自己衝過去。
也湊湊這個熱鬨,兜著突擊隊的屁股追兩圈。
“哈哈,過癮,讓那幫孫子白天搶彆人的,這下好了吧,全還回來了。”
趙龍泉興奮的壓低聲音,他還下意識的攥緊拳頭,照著地麵錘了好幾下。
激動到不行。
不難看出,咱這老趙同誌,在心裡著實是出了口惡氣啊。
要不是瞧著陳鈞和耿魏東二人,都沒啥表示,也沒有近距離湊熱鬨的意思。
他都想起身一塊去追人了。
可伴隨著前方越來越熱鬨,周圍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時。
情況漸漸發生了轉變,朝著對他們不利的方向發展,
好像遠處追逐的聲音,越來越大,人群在直奔這邊移動。
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
原本樂嗬的耿魏東和趙龍泉兩人,頓時啞然,失去了繼續看熱鬨的心思。
他們收斂笑容,轉頭看向陳鈞。
正想開口問問,是不是要轉移位置時。
陳鈞卻率先從地上爬起,他抬手拍掉身上的灰塵笑道:“走吧,咱們是時候朝後退一退了。”
“瞧著吧,真正熱鬨的時刻,該來了。”
“若是順利,今晚就能結束這場淘汰賽。”
嗯?!!
真正熱鬨的時刻?!!
看陳鈞那副淡定的模樣,老耿詫異的瞪著雙眼。
趙龍泉也有些愕然,這還不熱鬨?都快打翻天了。
還想怎麼熱鬨?
看兩人一副不解的模樣,陳鈞神秘的笑了笑。
他一邊招呼兩人朝後走,一邊語氣自信的說道:“放心吧,我說沒到最熱鬨的時候,那肯定是有點把握的。”
“你們猜猜看,人群為啥會像是盯上我們,一直朝著咱們這邊移動?”
看著陳鈞自信的笑容。
耿魏東和趙龍泉有點懵,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這種事他們上哪知道去?
幾百人趁夜追逐,哪個方向都可能去。
“亂選的吧。”趙龍泉隨口提了一句。
“不是亂選,而是突擊隊帶人故意往這引。”
陳鈞說著,他仰頭注意了下後麵的動靜。
繼續道:“我剛才放信號彈的時候,朝這個方向跑,那個上尉看到了,他知道我跑的方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麼多人精準的照著咱們這個位置過來,就是剛才那個上尉在引路。”
啥?!!!
故意引路?!!
看陳鈞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在敘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
身後的老耿和老趙,兩人卻聽的有些麻了。
或者說是詫異。
瞧著兩人一副麵麵相覷,欲言又止的模樣。
陳鈞聳了聳肩膀,他也不多做解釋。
一直帶上他們兩人,連續又後撤了五六十米,退到吉普車旁邊。
陳鈞才拍著車身說道:“不是他看見了,準確的說我第二槍和第三槍,就站他跟前打的。”
“空槍也還給他了,那玩意那麼重,沒子彈還背身上就不劃算了。”
說完,陳鈞打開吉普後車門,把後座放的礦泉全部拿出來,三人分掉。
而後他繼續說道:“不止信號槍要還給他們,這輛車也要還。”
“我是故意在那個上尉跟前放信號彈,也是故意讓他們知道我的位置。”
看兩人仍舊疑惑的站在跟前不吭聲。
陳鈞也沒覺得意外,因為不懂突擊隊的作戰思維,有些事情,他們確實不會理解。
在兩人詫異又不解的眼神中。
陳鈞抬手指了指跟前的吉普車,笑道:“你們想啊,突擊隊的人被人追,徑直的往咱們這邊跑。”
“到時候那些淘汰的戰士看到這輛車,會是啥反應?”
“連班長你都沒發現其實搶信號彈的,是突擊隊假扮,那其他同誌,大多數也不會朝這方麵想。”
“但有了這輛車做證據,他們還能不清楚怎麼回事嘛?”
“突擊隊費那麼大勁,一直往這跑,這還恰好有輛車,這種事就沒有巧合的,”
“把這個矛盾給激化,讓更多的人知道,其實是突擊隊在暗中搗亂,那他們白天因為相互搶信號彈的戒備心,就會降低不少。”
“等人心齊了,就終點那百十個攔路的突擊隊成員,能擋住暴怒且團結的幾百個參賽戰士嘛?”
“到時候他們負責衝哨,我們就跟在後麵到終點就行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淘汰賽就可以提前結束。”
陳鈞臉龐上的笑容很燦爛。
可他那笑容,再配合著剛才那番解釋。
對於耿魏東和趙龍泉來說,那無異於是惡魔般的笑容啊。
兩人站在陳鈞跟前,全程聽的那是目瞪口呆,內心的震撼,已經沒辦法用語言表示了。
就特麼放個信號彈而已,這麼小的一個事,耿魏東自問,他肯定想不到這麼深。
這不等於一環扣著一環,先讓突擊隊領頭的知道他們逃跑的方向,利用人家恨的牙根癢癢的心理。
吸引他們過來。
然後一大幫尋仇的老兵也跟過來,這樣一來。
隻要被人發現車子,那這偷來的吉普車就算是還了,參賽戰士之間的猜忌都會消除。
順帶著終點闖卡,都不用擔心大家不團結。
這是一箭三雕啊。
好家夥,這一連串搞下來,還不把突擊隊給整懵了?
就在三人密謀商量的時候,後方人群已經快追到了跟前。
陳鈞也顧不上再跟兩人扯皮了,他快速說道:“班長,教官,這事想要順利還得添把火。”
“咱們趕緊繞一下,繞到人群的最後麵,湊湊今晚的熱鬨。”
“如果大家都知道搗亂的人是突擊隊,那咱們就彆再耽擱時間,到初次見麵的小樹林裡集合。”
“準備出發去終點。”
“要是很多同誌沒反應過來,咱們就嚎幾嗓子,幫他們引導引導。”
“接下來,分開跑吧。”
陳鈞說完,他迅速從背包中拿出剩下兩個沒打的信號槍,放在車頭顯眼的位置,另一個丟給趙龍泉。
“這兩個信號槍彆拿,留下添把火。”
交代完畢,陳鈞瞅準一個方向,身影麻利的如同猿猴一般,“嗖”的幾下就消失在黑夜中。
“老耿,你說他跟誰學的這些東西?”趙龍泉眸光盯著陳鈞離開的身影,半晌才開口問道,
隨後他又看了看車頭的兩把信號槍,和自己手裡的信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