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著的尼克，見到餘燼停下腳步，注視著那根辨識善惡樹的樹枝時，心裡頓時閃過了了然之色。
果然。
雷蒙德當初的猜測沒有錯。
餘燼的力量來源極有可能是辨識善惡樹，甚至其本身就是辨識善惡樹孕育的神子也說不定。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餘燼為何能身兼原罪和聖潔之力。
如今，停留在辨識善惡樹樹枝前的餘燼，多半也是感受到了出自同源的氣息，這才會止步吧。
想到這裡的尼克，眼中就有了複雜之色。
畢竟細究起來，餘燼可不能算作人。
眾所周知，靈能部門平等地歧視每一個非人種族。
但在餘燼剝落血族血脈之後，尼克就將餘燼留在靈能部門的檔案改為了人類。
隻是眼下這一幕，倒是令尼克再度動搖了起來。
不過很快，尼克就自嘲一笑。
要不是餘燼幫他，他現在怕是早就被人暗殺在小巷裡了，就像之前的漢森一樣。
所以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計較餘燼是不是人，重要嗎？
想通了之後，尼克就出聲提醒道：
“灰燼，這辨識善惡樹的樹枝，是在伊甸園的廢墟中找到的。”
“如果你需要更多的樹枝，你可以去伊甸園的廢墟看一看。”
“不過現在這伊甸園的廢墟，被教會以保護古跡的名義封禁起來了。”
“你如果想去的話，靈能部門可幫不了你。”
“你知道的，靈能部門和教會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
伊甸園的廢墟？
餘燼倒是沒想到這傳說中的伊甸園，還真的能在世上找到具體位置。
不過也對。
傳聞裡，這棵辨識善惡樹就長在伊甸園中。
若不是伊甸園從天堂墜落到人間，這棵樹的樹枝又豈會被靈能部門收藏呢？
教會，教會。
若是這棵辨識善惡樹的樹枝真的有用，那他怕是還真要去拜訪教會一次。
有了決定的餘燼，當即指了指辨識善惡樹的樹枝：
“好，尼克部長，我就要這個了。”
對於餘燼的選擇，尼克並不意外。
在一係列麻煩的手續過後，這棵看似平平無奇的樹枝就到了餘燼的手上。
尼克很是貼心地給餘燼在靈能部門裡準備了一間靜室。
畢竟靈能部門有著阿波菲斯的看護，若是這裡都不算安全，那整個洛城恐怕也沒有能稱作安全的地方了。
坐於靜室中的餘燼，靜靜地凝視著手中大概有前臂那麼長的樹枝。
這辨識善惡樹的樹枝，看起來似乎無什麼威能，就算扔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在意。
但辨識善惡樹的樹枝能被靈能部門列為珍品，自然是有其不凡之處。
首先就是其堅韌程度，甚至超過了特殊配方調製的合金。
即便是餘燼用了惡魔之力，也未曾將其折斷。
而且湧出的惡魔之力，就像是遭遇了卡律布狄斯的巨口般，被辨識善惡樹樹枝大口吞噬。
吸收了原罪之力的辨識善惡樹樹枝，在閃過一陣黑光後，又再度沉寂下去。
其次，辨識善惡樹的樹枝擁有著令惡靈退避的效果。
餘燼將惡靈之書，打開擺放在其旁邊，惡靈之書就麵露驚恐之色，自動合上書頁，閉上眼睛嘴巴，開始裝死。
最後，辨識善惡樹的樹枝就跟它的名字一樣，能辨識善惡。
善，就是樹枝尖朝向人。
惡，就是樹枝末朝向人。
而麵對餘燼，這樹枝就打橫了。
不善不惡，這就是辨識善惡樹樹枝的評價，也暗含了餘燼體內的情況。
然後問題就來了。
餘燼要如何將這根比鋼鐵還要堅硬的辨識善惡樹樹枝，融於身體之中，給體內的力量，搭出一條可以互相融合的橋來呢？
直接表演個‘吞樹枝’的花活？
餘燼試了試將塗滿潤滑油的樹枝，塞入嘴中，接著就發現這種想法很是愚蠢。
這樣做，除了捅傷自己的胃袋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開膛破肚，將樹枝塞進去？
塞倒是塞進去，關鍵是這玩意除了大口吞咽著餘燼體內的原罪以外，也沒彆的效果啊。
一時間，餘燼看著沾染了血肉的辨識善惡樹樹枝，陷入了沉思。
似這樣的實物，他是真沒有容納進體內的經驗。
不管是原罪世界樹、愛之心還是淨化之眼，都是純粹由能量組成的物體……
對了！
能量！
餘燼眼睛驟然一亮。
隻要他能將這辨識善惡樹的樹枝也變作能量，那可不就能容納進體內了嗎？
至於如何做到這點，恐怕還得落在烘爐天錘身上。
餘燼的目光移到了黃銅茶壺身上。
現在，黃銅茶壺的體型，顯然已經滿足不了餘燼的鍛造需求了。
不管是尚未融為一體的柯爾特之槍和岡格尼爾槍頭，還是眼前的辨識善惡樹樹枝，都不是現在體型的黃銅茶壺所能容納的。
餘燼輕撫著黃銅茶壺圓滾滾的壺身，忽地開口道：
“小黃啊，你想不想變得更大一些，能打造更多、更好的東西呢？”
被餘燼冷落許久的黃銅茶壺，當即微微發紅，炙熱的氣息不斷從氣孔中，噴湧而出。
很顯然，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鍛造，它怎麼可能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厲害呢？
哪怕是將它重鑄為一柄小錘子也好啊。
可惜。
很久之前，被某位至尊巫師打造成茶壺樣式的它，完全沒法自主變形。
當然，這個形態的它，也被增添了某種鍛造規則，可以在壺身內形成一處密閉的鐵匠鋪空間。
這便是它能自主打造的原因之一。
或者是，它現在的形態，是在無法得到更多烘爐天錘碎片的情況下，最完美的狀態了。
若是打破這個平衡，恐怕它的效力也會大為減弱。
但它隻需要有東西能鍛造就可以了，效力什麼的，也不是那麼重要吧？
餘燼看著鬥誌滿滿的黃銅茶壺，很是滿意。
這家夥這麼想進步的話，自己也不是不能想想辦法。
“小黃啊，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呢？”
辦法？
辦法自然是沒有的。
否則的話，當初那至尊巫師也不會隻收集了那麼一點點碎片。
但是……它倒是可以共享給餘燼一點點過往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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