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海郡待了十多天天天下雨,轉沒地方轉,乘船去海上釣金槍魚,春花死活不讓去,建廠蓋房子又有墨家大匠在盯著,他去了隻能被當作吃人的老虎,在遠處被圍觀和跪拜,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
好在春花非常上道,她建議移居琅琊郡郡,因為那裡更安全,春花現在也非常相信徐憐兒的能力,她讓徐憐兒當麵離石占卜吉凶時。
徐憐兒就像一個春花的小迷妹一樣,告訴春花和離石,琅琊郡是離石的福地,春花便替離石決定移居琅琊郡。
徐憐兒就象一個天然的危險探測器,在她的規劃下,離石乘坐他的碧遊宮車趕向更安全的琅琊郡,緊張的禁衛軍中間在春花的授意下,也開始流傳大王的禦用占卜神師徐憐兒的大名。
因為在徐憐兒的指引下,在滔天的大洪水麵前,禁衛軍和車隊總能安全的行進,從沒有一名禁衛軍外出尋路時被突然降臨的洪水衝走。
對於這些神神叨叨的傳言離石從不解釋,他有自己的判斷,他相信徐憐兒的危險感應能力,不是相信徐憐兒的預言能力,而且徐憐兒從來沒有向他預言過什麼。
這其中的差彆解釋起來非常費勁,離石也沒打算向彆人解釋,現在他的地位已經穩固,用不著再給自己身上張貼什麼神秘標簽。
離石對這次要去的琅琊郡,心裡是有些想法的,前世琅琊王氏那可是一個龐大的純漢人家族,他們經過五胡亂華,分成了好幾個支係,有的南渡,有的北逃,散落的到處都是,最後有些還與胡人雜交,誕生了隨唐時的洛陽王氏和太原王氏家族。
在這個異世界,琅琊王氏同樣散落的到處都是,隻是在這個異世界他們的下場更悲慘,但做人做事卻更硬氣,多了一份江湖草莽氣息,隻是這個異世界,胡虜更狡猾、更凶殘,對待漢人的處理方法更徹底。
胡虜把摧毀漢人文明放在了第一位,對漢人創造的文明成果摧毀的更乾淨。
有力的證明就是,胡虜用一百多年的時間,幾乎摧毀了北方漢人所有的城池、田地,他們的做法有點像前世的蒙古人,他們摧毀城池、摧毀田地,隻是為了方便他們的牧民可以到處自由的放牧。
想一想,當五胡把七八百年後蒙古人征服半個地球的方式用在當下,是一種什麼情形?
何況這個異世界的漢人文明還不成熟,遠遠達不到前世漢人的文明高度。
應付胡虜的方法更是簡單和無效,
現在的琅琊王氏,族人分家大半南渡到了大齊,一部分逃亡到北鮮卑段氏的安陽城,不久前剛被乃蠻帝國的騎兵給掃了,大部分的王氏子孫成了光明城內各種工廠裡的管事、骨乾。
現在留在琅琊郡的應該是堅持死也要死在祖地,也不願逃亡的可憐之人,要說琅琊王氏有骨氣那未必,要說他們像旬家一樣,那也有些妄顧事實。
因為琅琊郡剩餘的漢人都姓王,他們真正的形成了一個命運共同體,他們內部管理就像一個小朝廷,有自己的族兵,有自己簡單的兵器作坊。
在與胡虜近百年的纏鬥中艱難的活了下來,而且他們留在琅琊郡的王家把家族分為陰、陽兩脈,陽脈與胡虜纏鬥,慢慢的與胡虜展開另類的合作,陽脈為陰脈提供食物、上岸休養的地方和各種陸地消息。
陰脈為陽脈提供武力保護和開辟、守好海上退路,如果陽脈在陸地上與胡虜纏鬥落在下風,就呼陰喚陰脈從海上把族內最優秀的族人接走。
在胡虜退走後,他們又返回琅琊郡重建家園,就是靠這種死纏爛打的方式,才讓琅琊王氏勉強存活到現在。
可是琅琊王氏也從鼎盛時期的二十多萬王氏族群,衰落到現在不足二萬人,陰脈過的更是淒慘,他們不但長年流浪在海上,每一次登上陌生的陸地,就被當地的土人圍殺。
王氏陰脈由於沒有穩定的補給地和人員補充,武器也非常破舊,船隻更不用說了,長年沒有穩定的修船廠,海船損失又非常嚴重,王氏陰脈的海船從鼎盛時期的近千艘海船,變成現在不足百艘破船。
要不是突然崛起的大秦帝國吸引胡虜的大部分精力,特彆是羌胡和羯胡,也許用不了幾年琅琊王氏就會自然消亡。
因為羌胡不僅抓走了琅琊王氏的工匠和族人充當奴隸,羯胡則是每五年一次的大清洗,不斷挖琅琊王氏的根。
現在有了大秦帝國,他直接吞並了羌胡,又打折了羯胡的腰杆,又與東海宇文氏交惡,現在追討賣給宇文氏大量兵器甲胄欠款。
琅琊王氏與宇文氏合作,也隻是替宇文氏製海鹽掙錢,用自己族人的命,換取宇文氏的庇護,現在大秦向宇文霸討債,宇文霸轉手就將琅琊王氏打包用以抵賬,希望琅琊王氏能與大秦死嗑,給大秦添點麻煩。
琅琊王氏也不是善人,在剛開始替宇文氏收取兵器甲胄時,就偷偷扣下部分兵器甲胄,全部補充給了陰脈,讓王氏陰脈終於有了鋒利的新兵器,換下了用了四十多的刀劍。
總的來說,這幾方的情況都被蓋世太保調查清楚,然後在彙報給離石,離石對琅琊王氏的容忍和鮮卑宇文氏,是截然不同的。
一天後,離石乘坐碧遊宮車趕到琅琊郡,在親自轉了一圈後,離石發現琅琊郡果然是一個天然避風港,地形就像一個∪形,琅琊郡就處在凹陷處,碼頭也很大,水很深,能同時停靠上百艘大海船。
看完碼頭,離石率領一萬遂發槍禁衛軍很輕鬆的接管了琅琊郡郡守府,郡守府雖然有些舊,有些地方還有剛修補的痕跡,房子裡的裝飾、家具都是大秦風格,還有一百年前琅琊王氏族人未分家時的書法屏風,離石對這件屏風上的字體特彆有熟悉感。
對琅琊王氏的好感頓生,出於對前世書聖的敬意,他叫來侍衛一問才知道是琅琊王氏家主王浚特意安排布置的,好感又進一步提升。
出於禮貌他親自用前世的書聖的字體寫一封拜帖,讓公冶長送給王浚,說他將會明日登門拜訪。
第二天,離石讓公冶長準備了百匹毛氈料、百匹麻布、百張狼皮、一個座鐘、一盞玻璃罩防風燈,還有許多大秦特有的商品,讓禁衛軍穿便衣抬著去了王府,他沒發現王氏也罕見的打開中門,由家主王浚在大門口迎接。
這迎接非常有講究,可惜離石並不懂,好在他送的禮物又重又多,在王浚的陪伴下,離石走進一個比郡守府看起來更古老的大宅中,最後在一個矮敦敦的巨大古建築裡落坐。
離石其實非常想仔細欣賞一下這座純漢式建築,但是他第一次收斂起性子,沒有四處去跑著觀看,首次尊重起本土的漢人顏麵,老老實實按王浚的指示辦。
而王浚也非常識趣,在看到大秦帝國的強大兵力後,琅琊王氏果斷的投靠了大秦帝國。
對大秦帝國的畏懼可能更多是畏懼大秦的武力,這能從王浚對他的態度能感覺出來,尤其是王浚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億萬富翁看一個凶狠強壯的乞丐,那種骨子裡的神情讓離石非常不舒服。
家主王浚把離石請進王氏客廳,並向離石熱情的介紹了他的基本情況,他說他有兩個兄長,都在南方大齊,他們已經在百多年前分家。
他留在祖地琅琊,目前有七個兒子,長子已經投靠大秦,次子子王思學在南齊朝廷任編修的清貴官職,長子王思道替東海宇文霸移交望海郡治權。
說完很清高和自豪的說:
老夫在這亂世有共育有七子,這些都是我王氏延續下去的根基。
長子王思道在望海郡正在接受大秦官員培訓班、次子王思子學在南齊朝庭任編修、三子王思辨在南齊廬江郡任郡吏主簿,四子王思事、五子王思非一起在白鹿書院求學,還有二個幼子跟在他身邊。
不敢隱瞞大王,老夫還有十一個侄子,侄子家就是傳說中的王氏陰脈,我身後這個曬的像黑炭頭的小子,就是陰脈的主事之人王旦己。
他不僅是東海第一高手,而且是擁有八十多條海船,一千多名海上豪雄健兒,他們這一脈,主要是做海上生意,偶爾也補貼一下本家,還有二個侄還與南齊有生意往來,暫時沒有回來。
離石見不慣王浚這種炫耀式的介紹,無非就是告訴他,不要小看琅琊王氏,他們即使鬥不過大秦,也有把握在大秦打擊下,逃到海上或是南方大齊,無論如何都能安全延續下去。
離石想起侍衛的稟報,於是邀請這個中年種馬一起去滄海灣碼頭,看看大秦的海軍,然後再回來愉快的交流。
當王氏族人來到碼頭,看見龐大的船隊後,集體沉默了,大秦帝國鸚鵡螺號率領十條能運載00噸貨物的福船,船頭掛著黑龍戰旗停靠在琅琊郡海灣時。
其他王氏族人不知怎麼想,陪同的王旦己心裡立刻跪了,他最清楚這支龐大的船隊意味著什麼。
重新返回王氏客廳後,王浚的態度變得客氣許多,把主位主動讓給離石,雖然還是有那種骨子裡的傲氣,但是那種毫不在意的輕鬆神情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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