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石的命令很快的被執行了,看著白起堅決而又不問原因的執行了他的命令,離石很開心,這說明離石的命令即使錯誤,白起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秦劍,那個自稱是白起後人的家夥,他有什麼資格和這個白起相比?
擺不正自己的位置,這樣的人有什麼用?
離石決定將秦劍忘了,他也命令禁衛軍開始尋找高一些的道路走,避開低窪的道路,讓兩隻紅隼冒雨飛上天空,配合禁衛在前麵尋找安全的道路。
又讓徐憐兒利用她的福禍感知能力,為碧遊宮車尋找安全的前進道路,在碧遊宮車內,離石剛從酒櫃中拿出一瓶紅葡萄酒,遞給公冶長,讓他給徐憐兒也倒一杯壓壓驚,而他取了一瓶他最愛喝的麥酒。
轉身拔開酒塞,準備先喝一口時,就見徐憐兒雙膝跪地不停的叩頭。
離石被徐憐兒突然的舉動弄的有點蒙,春花走過來將徐憐兒扶起,離石終於可以不那麼尷尬,走到宮車窗旁坐下,讓兩人都坐下後,才問徐憐兒:
怎麼回事?
後悔了?
難道你想繼續留在統萬城,繼續讓白起攻破羯胡城池,所以………。
徐憐兒帶著有些哭腔的聲音說:
大王,不是這樣的,我是感激大王的信任,大王隻憑未將憑感覺說出來的一句話,就讓數萬帝國將士放棄圍剿統萬城的計劃,大王如此信任末將,未將定當誓死效忠大王,絕不辜負大王對我的信任。
離石淡淡一笑說:
難道你的預知感覺出過錯?
難道你想救羯胡?
徐憐兒誠懇的說:
末將的預知感覺從來沒有出過錯,但是許多人都不相信我,都認我是氐人的巫師,隻會裝神弄鬼,即使我的師父也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我。
即使我提醒師兄弟們,投靠名劍山莊會有生死大劫,會被淩霸天騙光武技後被殺掉,他們不信,依然選擇投靠名劍山莊;
提醒師姐回家族,會被族人獻給羯胡石熊,有家族避犧牲掉以換取躲過滅族的可能,她還是不信,她的家族隻存在了三天,最終被羯胡石熊吃了;
當我向南逃羌秦的難民說,隻有北上草原才能逃過劫難,他們依然不信,結果淪為奴隸,如今十不存一;
師父他去營救“天王寨”裡的人,為他親弟弟報仇時,在刺殺石象前,還是讓我提前感知此行的福禍,當我說出必有大禍難逃一死時,他還是不信我,讓我獨自逃走,他獨自赴死;
大王,您不知道被人不信任有多麼痛苦,被人當做傻子、瘋子,有多麼的孤獨!
至於羯胡,我恨不得馬上殺光他們,怎麼可能為他們考慮?
但是我感覺統萬城內已經充滿了死氣,他們絕對熬不過這次大難。
離石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望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勢,離石對徐憐兒說:
徐憐兒,有些事情必須麵對,特彆是你師父並沒有拉著你一起去為他弟弟報仇,將生的希望留給了你,才有了現在你,也許你師父希望你能替他活下去。
本王,不善於說假話,也不想騙取你的忠誠,本王告訴你,相信你也是基於本王自己的判斷。
春花好奇的問:
大王,難道你也懂預知福禍之術?
離石笑了笑說:
春花,本王除了一身傻力氣外,也就是見識多了些,哪懂什麼預知福禍之術。
本王這項本領叫推測,根據已知條件,推測未知可能,排除最不可能發生的,剩下的就是可能會發生的事。
本王看統萬城對麵營地,除了修建炮台的地方比較高外,其他地勢都比較低窪與平坦,本王早就總結出一條鐵律,好事隻會分開降臨,而禍事總是一件接著一件,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片大陸已經連續大旱十年,今年才開始下雨,本王又發現紮營的地方又處在低窪之處,便假設它更遠的地方讓雨水形成小河,小河就會順著低窪處形成河道。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而白起說他在十多年裡沒有見過天降雨水,自然想不到這些,所以才將營地設在統萬城正對麵。
其二,統萬城已經被圍二十多天,本王近距離觀察統萬城,也不見城頭有羯胡士兵居高向下城下射箭,既使羯胡人射箭不怎麼高明,那麼鮮卑人也應該出現在統萬城城頭進行防禦。
兩個胡虜族群都不曾出現在統萬城城頭,那隻能說明統萬城城內可能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變故。
其三,最有可能的就是統萬城城內發生了疫病,讓他們已經沒有能力防禦統萬城,本王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一個羯胡遊牧民族在山穀內以放牧為生,養原本的大軍剛剛好,突然一下子湧入三十多萬精壯的士兵,其中還有些受到火器攻擊而受輕傷的士卒。
這一些因素綜合起來考慮,統萬城現在絕不是什麼好去處。
其四,當徐憐兒預警時,本王剔除了其他可能性,現在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隻有自然之力,胡虜大部隊現在隻要見到我們大秦軍隊就會掉頭就跑,那會形成危險?
想來想去,也隻有自然之力不怕我們大秦軍隊,自然之力有水、火、地震、山崩等等,現在發生大火災可能性也很小,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水和地震。
地震和大水隻要及時開就好,而小雨最有可能變成下暴雨,短時間內就會形成洪水,洪水無情避開就好。
這連綿的小雨已經下了十多天,還在不停的下,雨雲越來越厚,越聚越多,這種情況更像兵法中的,總攻前的最後準備,而洪水就是最有可能發生的總攻。
所以,本王就讓白起撤走,即使以上猜測都不會發生,本王讓白起立即撤走,焉不知這也可能是本王在試探白起聽不聽話的試探。
或是訓練一下白起軍隊的機動性。
至於,統萬城裡的羯胡,那就更簡單了,現在即使不讓白起撤走,他們也攻不下統萬城,現在本王讓白起他們撤走,羯胡一時也不敢衝出統萬城,要是真如本王所猜測那樣,羯胡的結局就不會太好。
即使羯胡逃出統萬城,不要忘了本王在鮮卑方向還有陸乘風的八萬秦弩騎兵,就當練兵豈不是更好?
離石說完,便有些出神的看著車窗外越來越大的雨。
離石和他的禁衛軍還跟隨的車輛馬車隊,在天黑前選了一座高崗,將這些馬車拚起來,弄了一個小型的城池,馬車上物資豐富,很快搭起了營帳,甚置還有搭建了馬棚,這樣舒服的野外配置,讓禁衛軍絲毫感不到艱苦。
馬車到處掛著防風馬燈,把營地內照的亮亮的,離石又讓徐憐兒感知了一下福禍,他便安心在碧遊宮車內睡覺了。
直到快天亮時,被穿著睡袍的春花搖醒,他才渾渾沌沌的看向車窗外,隻見一條像黑色巨蟒的東西從眼前的低窪流向遠方。
剛開始離石以為是巨蟒,當時就驚醒了,仔細一看才發現隻是流動的大水,隨便安慰了一下春花,就躺床上重新睡覺。
等到點多,天色才能清楚看見行進道路,由徐憐兒在車內遙控指揮禁衛軍,再加上天空中的兩隻紅隼指路,車隊在大雨中安全行進了十天,他們才趕到望海郡。
望海郡除了沒有宇文氏的族兵駐守外,其他方麵都保持以前的老樣子,留守替宇文霸負責交接城防的是琅琊王氏王思道,而且天門峽已經運來了管理人員,他們在王思道的配合下順利接管了望海郡。
望海郡的鹽田都被洪水衝毀,好在沒有造成太大的人員傷亡,被洪水衝走了上百鹽工,這是無法避免的,新來的大秦官吏開始招募空閒的鹽工俢建棱堡和修複官道。
第二天,天門峽的海船便開始向望海郡運送物資,一艘艘大船來回兩地時間隻要天,一次就能運輸00多噸貨物。
離石不能讓這些鹽工閒著,免得他們胡思亂想,離石又讓懂得建廠的墨家大匠在望海郡也建起了魚肉罐頭加工廠,並開始籌建第二個蒸汽機生產廠,等著在大海對麵發現煤、鐵礦。
等日後,可以在有碼頭,水道便利的地方,發展專門出口的各類工廠,讓工廠能減少產品的成本,最好同時把天門峽建設成重工業裝備製造區,天門峽以後會是大秦出關最快、最便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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