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瑤華的話還沒說完，楚玄寒便匆匆打斷了，感覺自己的能力被質疑。
他不悅的解釋，“新歲期間，本王日日走親訪友，又豈能不乏？瑤瑤莫多想。”
墨瑤華聞言，確實沒再多想，“那著實辛苦六郎，可惜瑤瑤不能陪在身邊。”
楚玄寒哄著她，“今年是憐瑤瑤身子弱，明年便帶你同去，你也可結交些好友。”
經曆了元宵家宴上純惠貴妃母子那一出，他其實不太想帶墨瑤華出去應酬。
不管如今身份如何，都改變不了她庶女的出身，這便能給他人譏諷嘲笑的機會。
因此他偶爾也會後悔，當初不該那般任性，為她求了庶妃的位分，連累自己丟臉。
可更多是時候他還是憐惜她，隻想自己來日成功登上高位時，她是他的皇後。
“好，瑤瑤便等著來年的新歲。”墨瑤華期待著，更沒去想他是真累，還是不行。
***
翌日，禦王府。
霧影帶來了青花傳來的最新消息。
一個是墨瑤華回娘家的日期，一個是死了兩人。
墨昭華不太在意前者，左右她隻是等著當日看楚玄寒會否同去。
她在意的是後者，一天之內，墨瑤華竟然死了兩個陪嫁。
一個是錦秋，死在了地牢裡，一個則是趙嬤嬤，死在下房中。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錦秋十五那晚便已死，隻是死訊次日才傳出。
錦秋死於楚玄寒對冷鋒下達的殺令，趙嬤嬤算是死在了墨瑤華的腳下。
那日她被踹的磕到了後腦勺，沒有及時請府醫，夜裡發起了高熱又無人知。
等到次日早上被同住的人發現，為時已晚，府醫趕來回天乏術，下午便斷了氣。
墨昭華聽得唏噓不已，前世的墨瑤華也是帶著這幾個陪嫁，可她們都比她活的要久。
錦秋與趙嬤嬤跟著從祁王府到東宮，再到後宮，身份與地位因墨瑤華而水漲船高。
沒想到重來一世，她都還未真正動手，這兩人便已去地府報到，還是死在自己人手裡。
這樣也好，她雖不能親手報仇，可她們死在了自己人之手，反倒讓她覺得更痛快。
楚玄遲見她眼神略顯空洞，似乎走了神，便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昭昭，你怎麼了？”
墨昭華回過神來，很自然的朝他笑了笑，“沒事，隻是有些唏噓，畢竟是兩條人命。”
加上戶部尚書府的劉嬤嬤，這已經是第三條，不出意外的話，墨老夫人也快了。
楚玄遲若有所指，“有些人命是命，有些則無異於螻蟻，昭昭也無需太過在意。”
墨昭華微微一驚，難不成他猜到了什麼，否則以他的性子，怎會將人命當做螻蟻？
***
五天後，正月二十一。
墨瑤華一大早便起來打扮，等著回尚書府。
結果早膳剛過，便來了個小丫鬟傳話，楚玄寒有事出門，無法陪她回娘家。
墨瑤華臉上本帶著笑意，聞言當即僵住了，“你說什麼？王爺又不來了？”
小丫鬟垂著腦袋，恭恭敬敬的回答，“是，王爺今日有要事，無法陪伴庶妃。”
墨瑤華怒道：“他一個王爺，即便有應酬也是他說了算，怎還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奴婢不知，上頭是這麼吩咐奴婢的。”小丫鬟隻負責傳話，哪能知道這麼多？
墨瑤華又問，“什麼應酬這般重要，以至於讓王爺食言，他早就答應過我的。”
小丫鬟想了想，“奴婢聽著好像是跟學子有關，但具體的奴婢著實不清楚。”
“這個不知，那個不清楚，要你有何用？”墨瑤華抓起手邊的茶杯便砸向小丫鬟。
小丫鬟立刻跪下，“庶妃娘娘恕罪，奴婢隻是個低等丫鬟，沒資格多做打聽。”
“滾！”這不是梧桐苑的人，墨瑤華又非主母，無權處置，隻得讓她離開。
吳嬤嬤倒了茶遞給她，好聲哄著，“主子消消氣，切莫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墨瑤華沒接，隻是眼神哀怨的看向她，“你說六郎這是變了心，不再心悅我了麼？”
吳嬤嬤自然是順著她的心，否認此事，“不會，咱王爺的心裡必然是裝著主子。”
“那他怎會食言？”墨瑤華想不通，“元宵那日是沒法子，可這次是他自己定的日子。”
吳嬤嬤想了想，找到借口，“許是當時忘記了今日有要事，又許是後來才受到了邀請。”
墨瑤華冷靜下來，學子是東陵未來的臣子，楚玄寒若能得到他們的支持最好。
故而這確實比陪她回尚書府重要，想到這她才終於釋懷，接過了吳嬤嬤手中的茶。
青花低聲問，“主子，如今怎麼辦，帖子早已下到了尚書府，墨大人定然在家中等著。”
墨瑤華在氣頭上都忘了墨韞，“讓人去尚書府說一聲，王爺今日有事，改日再與我回府。”
“是，主子。”青花應下，垂著腦袋退了出去。
***
下午，禦王府。
霧影來稟告了青花傳來的最新消息。
墨昭華聽得眉開眼笑，“祁王果然食言，可見他確實沒那般在意庶妃。”
“是我們太看得起墨瑤華。”楚玄遲又問霧影，“可知老六為何食言？”
霧影搖了搖頭，“青花也不清楚具體緣由，隻知似乎與學子有關。”
楚玄遲猛然想起一事，“今日在蘭亭雅苑有雅集，老六是想拉攏學子。”
此事疏影前幾日便跟他提過，還特意告知他，蘭亭雅苑的主人正是楚玄寒。
墨昭華了然，“學子集會呀，難怪祁王會爽約，可這等事不是早該定下了日期麼？”
楚玄遲滿眼讚許之色，“這說明昭昭此前猜的對，老六壓根不願陪墨瑤華同回尚書府。”
霧影臉上浮現疑惑之色，“屬下不懂，既不願意，又不肯直說，那祁王這是想作甚？”
墨昭華猜測，“興許是錦秋下藥之事，終究給他們造成了隔閡，兩人失了點信任。”
楚玄遲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如此甚好，沒有老六護著，方便尉遲霽月下手。”
墨昭華樂得隔岸觀火，“祁王府的後院若真起火，那才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