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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素月明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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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等人折返入境,羅漢堂眾僧緊隨其後,結界重新合上,絲毫沒有受損。

見到伏青骨,淩霄上前問道:“你是來看熱鬨的,還是來幫忙的?”

伏青骨反問:“你需要幫忙?”

淩霄聽出她言語裡的誇讚,心頭大悅。

伏青骨向夙重、素月,還有眾僧一禮,“各位辛苦了。”

眾人紛紛回禮,羅漢堂眾僧還要回去複命,於是先行一步,夙重、素月要回去照看、安置受傷弟子,也跟他們一起走了。

淩霄未動。

伏青骨對雲述道:“你也先回去,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

雲述心頭有些不情願,卻不敢拂意,於是冷冷掃了淩霄一眼,也飛走了。

待到隻剩下二人,淩霄才盯著伏青骨麵前的小魔星,問道:“這就是那魔胎?”仔細打量後,皺眉道:“不是青牛生的麼?怎麼瞧著跟你一個德性?”

“……”她什麼德性?伏青骨麵無表情道:“看來枯禪大師和席玉都告訴你了。”

淩霄道:“是我先找的他們,因為我也得到了一個東西。”

伏青骨微怔,“什麼?”

淩霄化出劍陣,伏青骨定睛一看,就看到羌烙要死不活地被釘在陣中。

她驚訝道:“你去赤火宗,就是為了他?”

“他還沒那麼大臉,我是為了去找我派潛伏在炎州的探子,誰知竟中了他們的埋伏,就把赤火宗端了,他不知死活的湊上來,也就順手抓了。”

“那你留著他做什麼?”

“我倒是不想留。”淩霄拔出羌烙胸口的劍,傷口立即愈合,“看到了,殺不了。”

不死之身,伏青骨立即看向小魔星,小魔星似乎感應到什麼,身子輕輕的顫動,卻衝不破伏青骨設下的封禁。

羌烙睜開了眼睛,還沒看清楚眼前人是誰,淩霄的劍又捅進了他胸口,他頓時目眥欲裂。

“試過很多種死法,哪怕挫骨揚灰,千刀萬剮,也能複活。”淩霄剖開羌烙的胸膛,露出裡頭跳動的心臟,“他擁有天魔之心,而這顆心,是巫危行給他的。”

巫危行。伏青骨眼眸一沉。

“除這顆魔心和山海秘境中的魔眼,還有你手裡的魔胎之外,另有耳、鼻、舌,這三部如今還不知下落。聽老和尚的意思,若有一日,這六部合一,這東西就能真正複活。”

淩霄將劍塞回羌烙心臟,“這些雜碎,稱這東西為魔神。”

魔神。

伏青骨不禁想起海晏秘境中的魔神像,她的師父靈皋仙尊,也曾祭祀魔神。

那他自己又是什麼?

“魔眼、魔胎、魔心,追究其來曆,都與紫霄雷府脫不了乾係,所以我猜想,剩下那三部的下落,也多半就在雷澤。”淩霄收起劍陣,抱胸對伏青骨道:“正好你要回去,記得查一查。”

伏青骨問道:“我何時說過我要回去?”

淩霄嗤笑:“難道你不回去?”

兩人對視,互不相讓。

“你上下嘴皮一碰,倒是輕鬆,你說查就查?”

“那是你的事。”

伏青骨不禁翻了個白眼。

淩霄回頭看向方才的戰場,眯眼道:“今日來這些,不過是探路的蝦兵蟹將,如果我沒猜錯,真正的攻擊還在後頭。我會將你在浮屠山的消息,再摻雜一些半真半假的傳聞散播出去,將那兩個龜孫王八蛋給引出來。剩下的,就全看你自己。”

“那我可真得謝謝你。”

“畢竟這麼多年交情,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伏青骨扯了扯臉皮,隨後掉頭轉向,踏上返途。

淩霄追上來,很快超過了她。

伏青骨腦門筋抽了抽,催動木鶴返超了上去。

淩霄冷哼,化作一道劍光衝走,將她甩在了身後。

伏青骨不甘示弱,收起木鶴,化為一道青色閃電,衝入了雲中。

兩人你追我趕,幾乎同時抵達浮屠山。

淩霄先她一步落地,隨後衝她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背著手找老禿驢邀功去了。

“小師叔,你回來了。”席玉早在浮屠塔上,便看見了伏青骨和淩霄,於是辭了枯禪,到這裡來等她。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問你。”

“看來我和小師叔還真是心有靈犀。”

素月從普慧殿中出來,正撞上這麼一句,於是站在殿門口,沒再上前。

席玉似有所感地回頭,見到是她,頓時繃緊一身狐狸皮,正正經經地同她招呼道:“素月,你回來了。”

“嗯。”應話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席玉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後,問道:“你可有受傷?”

素月正想搖頭,就聽裡頭楚嶼芳喚道:“素月仙君,先彆走,你的傷也需要包紮。”

“你受傷了?”

伏青骨正想上前詢問,席玉卻先她一步,來到素月麵前,關切道:“傷在何處?嚴不嚴重?”

“小傷而已。”素月伸出手給他看。

一道爪痕由小臂撕裂至手背,看著很是駭人,“這也算小傷?”

席玉自然地托起她的手,攙扶她進殿,去找楚嶼芳。

伏青骨不禁揚了揚眉,然後露出笑容,抱著小魔星先回了芙蕖堂。

等席玉回頭,她早已走遠。

楚嶼芳忙得腳不沾地,雖有白藏幫忙,人手卻依然不夠,應對起來有些吃力。

她替素月縫合好傷口,然後將配好的藥和紗布交給席玉,“有勞席玉仙君幫素月仙君包紮一下,我還要幫彆的仙友縫合,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不如我幫三師叔包紮。”白藏想上前幫忙,被楚嶼芳拉住,“你來幫我替這位師傅清理一下傷口。”

白藏魂被這一拉拽走,轉身對席玉道:“席玉仙君,那就麻煩你了。”

“交給我吧。”席玉接過東西,見殿內擁擠,和素月提議去殿外包紮,素月自沒有異議。

他扶著素月來到殿外,見禪院角落有樹蔭、石桌,又引著她往那處去。

落座後,他清理藥瓶,然後拉過素月的手,抬頭對她說道:“可能會有些疼,你忍忍。”

縫合都忍過來了,還怕這點疼?

顯然,她不像伏青骨領受過楚嶼芳配藥的本領,不知其藥性之凶猛,因此當藥粉撒上傷口那一刻,她猝不及防地被劇痛砸了個眼冒金星,然後猛地抽回手。

席玉湊得近,被她一手背抽在了臉上,有些發懵。

他回過神,抬頭去看素月,卻見她臉都疼白了,眼眶緋紅,眼淚在裡頭打轉。

席玉有些手足無措,“怎、怎麼,弄疼你了?”

素月半晌才緩過氣,砸落兩滴眼淚,逞強道:“還好。”

好什麼好,都疼哭了。席玉掏出手帕遞給她。

素月一愣,接過手帕後轉過身去擦臉,將臉給擦得通紅,沒一會兒脖子也紅了。

席玉盯著那截粉頸,腦海裡不知怎麼地忽然想起在炎州救她時的場景,然後飛快地挪開了目光。

素月坐回來,將手帕還給席玉,目光短暫對視,皆是故作鎮定。

藥總是要上的,素月深吸一口氣道:“繼續吧。”

席玉低聲道:“那我輕點。”

“嗯。”素月將手伸出去,落在席玉手掌中。

席玉盯著她的手臂,眼神頓滯片刻,才重新給她上藥。

饒是素月有了準備,仍舊被痛得倒抽了幾口氣,席玉停手看她,待她緩過勁兒,才又再繼續。

就這麼緩緩停停,用了小半個時辰,才將幾瓶藥給上完了。

最後就是包紮。

席玉動作很輕,幾乎讓素月感覺不到疼痛,他專注地盯著她的手,她便專注地盯著他,隻覺得這般時光,若是能久些,那就再好不過了。

“好了。”席玉將紗布打結,長長的鬆了口氣,抬頭見她滿頭細汗,便知她遭罪不輕。

他將手帕再次遞給她,“擦擦吧。”

素月頓了頓,接過來擦汗,然後對他道:“等我洗過後再還給你。”

“不用,拿著吧。”他想起去劍閣,在素月的閣子中,見過她用的一方落了色,也舍不得扔的舊帕子,說道:“你那張帕子舊了,正好換換。”

素月一愣,“你還記得那帕子?”

席玉點頭,見她神色不對,怕她覺得自己是在嫌她,忙解釋道:“我並沒有冒犯的意思,有些人念舊,這也沒什麼不好。”

一時又覺得自己沒圓好,又補道:“隻是一張帕子,你要覺得不妥,洗來還我也行。”

素月有些悵然,“你不記得了,那張舊帕子,也是你送給我的。”

席玉不禁愕然,他送的?他何時送過她帕子?

電光石火間,他猛地想起來,他還真曾送過她一張帕子,他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方才被他壓下去的記憶,又再次浮起。

那時她被那沙蛟傷得厲害,他隻好帶著她,先找地方療傷,這手帕就是那時送她的,難怪他當時見了,覺得有些眼熟。

這麼多年過去,沒想到她竟還留著。

素月將帕子握在手裡,抬頭直視他,聲音輕而篤定,“你說得沒錯,我很念舊,也覺得念舊沒什麼不好。”

席玉啞然,素月對他的心思,雖未直接言明,卻也是心照不宣。

她一顆真心明明白白,毫不摻假,他滿肚子的陰謀詭計,對上毫無保留的付出和信任,竟無的放矢。

可她這番情誼,也讓他難以回報。

席玉握了握右手,同她對視,“素月, 我……”

可一對上素月還泛著微紅的雙眼,拒絕和道歉的話卻說不出口。

“我明白。”

素月明白他心裡的人不是自己,也明白他對自己的不忍,她雖然失落,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過不去。

她微微一笑,“你我不必勉強,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席玉怔怔望著她。

素月將手帕妥帖收好,然後摸了摸手臂,對席玉說道“多謝你為我上藥,也多謝你的手帕,我會好好保管。”

席玉回神,“舉手之勞,何須言謝。”

素月看向普慧殿,然後收拾好剩下的藥瓶、紗布,起身道:“我去幫忙安頓照料受傷的弟子,就先走了。”

她自己都還傷著呢,席玉叮囑道:“那你當心,彆碰到傷口。”

“我知道了。”

說明白後,彼此之間反而多了一份自然親近。

如此也好。兩人不約而同地想。

回到芙蕖堂,伏青骨將小魔星安頓在了自己房裡,這小魔星闖禍的本領,比四腳蛇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自己親自看著得好。

她將人放在自己床榻上,隨後解開其五識,在一旁等她蘇醒。

小魔星睜開眼,翻身坐起打量四周,然後定定看著伏青骨。

伏青骨朝她伸手,她連忙往後躲了躲。

“你也知道怕?”伏青骨的手覆上她額頭,探了探,說道:“功德沒攢多少,禍卻是走到哪兒闖到哪兒。”

說到功德,小魔星咽了咽口水,然後捂住了肚子。

她又餓了。

伏青骨將靈力探入她額頭封印,小魔星頓時掙紮起來,伏青骨按住她,將封印加固。

小魔星痛得渾身抽搐,然後一口咬在了手腕上,然後崩掉了兩顆門牙。

她咬到了白虺。

伏青骨鬆手,她立即倒在了床榻上,捂著嘴在床上直打滾。

白虺被咬醒,鑽出來一看,見是小魔星,立即朝她齜了齜牙,“活該,本大爺一身銅皮鐵骨,也是你這乳臭未乾的小魔頭咬得的?”

伏青骨摸了摸它的腦袋,“醒了?”

“醒……”白虺張大嘴,傻傻地盯著她,“妖、妖妖道?”

伏青骨繼續以神識問道:“怎麼,睡一覺就不認識了?”

白虺回過神,不可思議道:“我們神識又共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可還記得在雲述識海中,曾與靈曄結契之事?”

“結契?”

白虺化為人形,湊到伏青骨麵前,盯著那枚淡淡的印記看了半晌,“可不是都解了麼?”

解開靈契後,他便再也沒見過這印記。

伏青骨想了想,說道:“或許與你用魂力來替我療傷有關,具體怎麼回事,恐怕得問問席玉才知道。”

白虺摸著她額頭的契印,歡喜得合不攏嘴,契印回來了,是不是就說明,他和妖道往後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伏青骨盯著白虺額間的契印,忽然問道:“你覺得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誰?”

“靈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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