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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這活閻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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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禪回道:“阿彌陀佛,淩霄掌門,何須多禮?”

淩霄目光掃過席玉,落在顏崟身上,“喲,顏掌門也在。”

顏崟倒巴不得自己不在,當初淩霄送信至黃金台,邀請他來浮屠禪院商討重振仙盟一事,被他找借口回絕了,如今再見,難免有些沒臉。

正巧,他看見六淨和幾名弟子扛著鋤頭,從側門出去,便對幾人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攪幾位敘話了。”說完,便急匆匆朝六淨追去了。

枯禪盯著他,不禁搖了搖頭。

席玉對淩霄問道:“淩霄掌門怎來得這般遲,又這般早?”

淩霄道:“你又不是和尚,和我打什麼佛偈?”

“淩霄掌門真是心直口快。”席玉看向枯禪光亮的頭頂。

淩霄對枯禪找補道:“晚輩並沒有輕視和尚之意,還望大師彆往心裡去。”

枯禪但笑不語。

“掌門師兄?”素月經過主殿,瞥見簷下正和枯禪、席玉二人說話那人很是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沒想到還真是自家師兄。

淩霄回頭朝她一笑,“師妹。”

素月見尚算整齊,一顆心定了定,總算記得在外頭顧忌他們劍閣的顏麵。

她朝枯禪和席玉各自行了一禮。

她麵對席玉,想起昨夜與伏青骨的談話,心頭竟奇異地坦然不少,隨後朝他一笑。

這一笑給席玉笑得頭皮發麻,她該不會還想牽手吧?當著住持和她師兄的麵?

他看向淩霄,淩霄眼底刀光劍影,於是壓住了蠢蠢欲動的手。

素月對淩霄道:“我去通知夙重師兄和弟子,就不打擾你們談話了。”

“快去,快去。”省得跟他麵前和這狐狸眉來眼去,何時被叼走了都不知道。

素月向幾人告辭,走前又對席玉笑了笑。

席玉一時摸不著頭腦,這素月又是個什麼路數?

淩霄的胸膛移了過來,擋住了他看素月的視線,語氣硬邦邦地道:“不是要去禪房敘話麼?”

還揪著她師妹看什麼看?

枯禪對二人道:“二位隨我來。”

席玉側身讓開路:“掌門先請。”

淩霄也沒客氣,越過他追上了枯禪,席玉回頭看了眼對麵的素月,溜溜達達地跟上了二人的腳步。

來到禪房,青牛正在樹下吃草,見席玉幾人到來,隻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似昨日那般嫌棄和凶惡。

淩霄好奇道:“這牛怎就一隻角?”

席玉:“被它崽子給斷的。”

青牛聽了毫無反應,看來真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枯禪推開門,將對青牛評頭論足的二人請進屋。

進門後,淩霄開門見山地道:“我這兩日去炎州,端了赤火宗的老巢。”

跟在他身後的席玉,冷不防被門檻絆了個跟鬥。

枯禪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罕見地出現一絲驚愕,隨後問道:“你端了他們的老巢,就這麼來浮屠山了?”

淩霄點頭。

枯禪沉默良久,隨後結印,傳音給戒律堂,“告知僧眾,立即開啟整個浮屠境防護大陣,然後封山謝客,嚴守各大山門,任何人不得出入。另外,派人去封城縣衙,告知知縣,恐有妖魔入侵,讓全城戒嚴,實行宵禁。”

此令一出,戒律堂眾長老立即行動起來,調動所有僧侶,展開戒備。

席玉從地上爬起來,摸著被磕紅的腦門兒,對淩霄道:“淩霄掌門真是一鳴驚人,讓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赤火宗既能偷襲我千仞山,我又為何捅不得他老巢?”淩霄冷嗤,隨即對枯禪道:“大師放心,我一路布下劍陣阻攔追兵,足夠浮屠境慢慢布防。”

枯禪麵沉如水,“如此說來,貧僧還得感激施主。”

淩霄揮揮手,“大師不必客氣。”

席玉眼看枯禪要被激出火氣,忙上前打岔,對淩霄問道:“淩霄掌門去炎州,究竟是為何?”

淩霄又不是傻子,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冒失地去炎州找茬。

席玉不禁暗忖,劍閣安插在炎州的探子,對他並未完全信任,從而隱瞞了一些重要的消息,隻將這些消息告訴了淩霄。

淩霄並指一揮,合上了房門,然後結印化出一個劍陣,而劍陣中困著一個人,此人被長劍穿心,狠狠地釘在了劍陣之中。

“羌烙?”席玉驚詫道,“你去炎州,就是為了抓他?”

羌烙頭發披散,滿身血汙,兩隻手被淩霄斬斷,痛苦地怒睜著猩紅的雙眼,朝淩霄發出瘮人的吼叫。

門外的青牛聽到這吼叫,立即抬起頭望向禪房。

席玉咂舌,“下手挺狠。”

枯禪雙手合十,衝羌烙道了聲:“阿彌陀佛。”

羌烙瞪著他,像是在用眼神罵他死禿驢。

淩霄道:“我倒是想給他個痛快,可是這東西打不死,所以就將他帶回來了。”

不死之身?席玉想起自己對羌烙的幾次圍剿,本以為他是憑修為保命,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他和枯禪對視一眼,然後來到羌烙麵前,細細打量起來。

“其弱點便是心臟,隻是這心臟也殺不死、滅不掉。”淩霄轉動羌烙胸口的劍,羌烙立即發出痛苦的哀嚎。

席玉問道:“你殺了他幾次?”

淩霄輕描淡寫道:“沒有十次也有八次吧。”

席玉和枯禪頓時朝羌烙投去同情的目光,再凶狠的魔王遇上活閻王,也隻有待宰的份。

“阿彌陀佛,得罪了。”枯禪化出一隻佛手沒入羌烙胸口,羌烙立即抽搐起來,枯禪對淩霄道:“淩霄掌門,還請暫時拔出你的劍。”

淩霄依言將羌烙胸口的劍拔出,佛手握住了羌烙的心臟,察覺其心臟之上,被貫穿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

魔氣從羌烙心臟湧出,侵蝕著枯禪的佛手,羌烙的雙臂的切口處也漫出魔氣,凝聚成手臂的形態。

席玉提醒道:“大師,當心。”

枯禪收回了佛手,而在下一瞬,淩霄的劍再次將羌烙的胸膛刺穿,即將成形的臂膀,也隨之化去。

羌烙瞪大了雙眼,斷了氣。

席玉盯著他,“死了?”

淩霄很有經驗地道:“死不了。”

果然,沒過多久,羌烙又活了過來。

席玉對淩霄問道:“你為何知道,他體內有魔心?”

“魔心?我不知道。”淩霄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將自己前往赤火宗的前因後果,言簡意賅地說給二人。“我接到探子傳回消息,說赤火宗在大肆用童子祭祀邪神,且在境內屠殺清洗修士,用其內丹飼魔。”

枯禪和席玉聞言,神色皆是一變。

用童子祭祀邪神,屠殺境內修士,這等喪儘天良,窮凶極惡的之舉,便是千刀萬剮,也難贖其罪。

隻讓這羌烙死個十次八次,當真是便宜他了。

淩霄語氣也十分冰冷,“我令探子繼續打探,可過後卻再沒得到他的消息。”這種情形下,沒有消息意味著什麼,已不必說明。

他繼續道:“我親自前往赤火宗追查,沒想到剛入境,便露了行蹤,於是就順手把它給端了。赤火宗養的就是一群廢物,逃的逃,跑的跑,把剩下的殺得差不多了,就逮住他了。”

這輕描淡寫的話,也就從他嘴裡說出來可信。

淩霄的目光落在羌烙身上,羌烙打了個寒顫。

淩霄支著下巴,斜靠在椅子上,鄙夷道:“憑你們一群邪魔歪道,覺得自己吞噬了童子精血和修士內丹,便能贏過本尊?簡直白日做夢。”

羌烙此次確實栽在自以為是之上,他得了這顆魔心,吞噬的不止是童子、修士,還有同族。

當他發現劍閣安插在赤火宗的探子後,便故意讓他放出消息,將計就計引劍閣之人前來,好獵其內丹,誰知引來的竟是淩霄。

羌烙依仗著自己的不死之身,又吞噬了那麼多人的精血修為,自覺淩霄不會是他的對手,誰知竟低估了淩霄,這才吃了大虧。

這男人不僅修為深不可測,動起手來簡直就是個瘋子,落在他手上,自己的不死之身簡直就是酷刑。

淩霄對枯禪問道:“枯禪大師,你見多識廣,可知這魔心到底是什麼東西?”

“魔心,顧名思義,便是天魔之心,所以你才殺不死它。”枯禪道:“除魔心外,還有眼、耳、鼻、舌、身,如今現世的有眼、身、心,耳、鼻、舌,尚不知散落於何處。”

淩霄問道:“眼和身在哪兒?”

席玉自本命陣法中,化出海晏圖,“魔眼,被封印在這海晏秘境中。”

“魔身呢?”淩霄不滿,這人屬蛤蟆的?說話跟吃蚯蚓似的,咽一半留一半的。

席玉指了指外頭的青牛,“魔身就是那青牛的崽子,如今由我小師叔看管。”

“你小師叔?”淩霄轉了半晌才明白他說的是誰,“靈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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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堂後院。

“不行。”楚嶼芳罕見的疾言厲色,她抓著伏青骨的手臂道:“你回雷澤,豈非羊入虎口?”她略略一想,又白著臉問道:“難道是因為我?”

“稍安勿躁。”伏青骨見她亂了陣腳,忙拉下她坐著,“你且聽我慢慢跟你說。”

楚嶼芳稍稍定色,聽她能講出個什麼理由。

伏青骨道:“我做這個決定,乃順勢而為,並非僅僅是為了個人。”

楚嶼芳顯然不相信。

“縱觀整個局勢,無論是我,還是仙門百家,或是尋常百姓,所麵對之危機,其症結所在皆指向雷澤。”伏青骨麵容沉靜,“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想要解決問題,就得先麵對問題,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去做這件事。”

楚嶼芳依舊不讚同,“可是這太危險了。”

伏青骨反問,“即便不去,誰又能保我安然?”

“我……”楚嶼芳想說自己可以,卻發現自己根本開這個口。

她且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不給伏青骨添麻煩已是大幸,又何來資格談護佑?

伏青骨拍了拍她的手,繼續道:“紫霄雷府與魔族勾結,企圖瓦解仙盟、吞噬各派。我屢屢與他們作對,早已被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而封元虛對我更是窮追不舍,甚至不惜派出十二使追捕,如今十二使折損,難保他不會親自出馬來拿人。”

她眼底閃過冷芒,“所以,與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楚嶼芳心頭堵得慌,半晌才問道:“這是你一個人的決定,還是同他們共同商定的結果?”

“此事,知道的人越多,牽絆越多,所以除你之外,我並未告訴任何人。”

“包括席玉仙君和小白?”

“嗯。”伏青骨點頭,隨後道:“不過以席玉之多智,大概也已經猜到了。”

“那白師兄呢?你也不告訴他?”

“他心思單純,也藏不住事,告訴他便等同於告訴了其他人。何況,說與不說,對他而言也不重要。”

楚嶼芳不解,“為什麼?”

伏青骨笑道:“因為無論我去哪兒,他都會跟著。”

“這倒是。”想想白師兄粘著伏青骨的模樣,楚嶼芳覺得此話有理,同時也覺得安心不少。

至少,她不是一個人。

楚嶼芳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我又能幫你什麼忙?”

伏青骨賣了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隨後又道:“你也什麼都不必做,守好藥王穀,養好身子,隻等楚穀主回來便是。”

楚嶼芳知道,雖然伏青骨做這般決定是順勢而為,可這之中,卻一定有她的原因。

她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我在等一個機會。”伏青骨望向浮屠禪院,“應該也快了。”

楚嶼芳暗忖,她說的機會,難道是仙盟大會?

伏青骨忽然對她說道:“所以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楚嶼芳一愣,“什麼?”

“藥。”

“你知道了!”

楚嶼芳並不擅長說謊,昨夜見她那般神情,伏青骨便已生疑,再結合伏青骨對她的了解,依她守信勤勞的性子,絕不會擱置為自己煉藥之事,來浮屠禪院。

除非,藥已經煉成了。

所以此事並不難猜。

楚嶼芳有些不自在的問道:“那你昨夜為何不拆穿?”

伏青骨笑道:“因為想領你這片好意。”

楚嶼芳和嬤嬤說的話,她聽到的。

中秋的確該是團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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