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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再見豆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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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宮終於放晴,住持和弟子們沐浴著日光,隻覺一身黴氣儘散。

他和弟子們來到大壑岸邊,見一道金光扯著一條虛透的龍影,朝魯縣飛去,然後俯視大壑。

卻見大壑之水已然平靜,白龍安安靜靜地盤在巨闕之上,似已陷入沉睡。

眾人盯著白龍看了好一陣,見其一動不動,才齊齊鬆了口氣。

這祖宗總算消停了,再折騰下去,這山頭恐怕都要給衝沒了。

住持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對弟子們發號施令,“開工!”

眾弟子中氣十足地應道:“是!”隨後挽衣擼袖,朝那灘總收拾不起來的廢墟走去。

沒人搗亂,重建靈宮,指日可待。

弟子們走了,住持一人獨立懸崖,遙看天邊,很快便見那道金光飛了回來,然後掠過頭頂,沒入了後山。

“恭迎神君歸位。”住持拜了拜,隨後踮腳朝天邊望了望,喃喃道:“也不知神君將龍君之魂,給扔哪兒去了,它還回來麼?”

望了許久,又自言自語道:“最好彆回來了,嗯……或者過個幾十百年再回來。”

說完,他拍了拍自己的嘴,朝靈宮走去。

“真是大不敬啊。”

魯縣,金玉樓。

將近中午,金玉樓管事拖著幾大箱藥材停在了後巷,蘭覆、蓮衣收拾妥當,隨伏青骨和席玉來到了巷子中。

管事將采買明細和二人校對,清點無誤後,二人依依不舍地朝伏青骨告彆。

伏青骨對二人笑道:“替我向少穀主帶聲好。”

蘭覆點頭,“師姐,你此去多保重。”

蓮衣看了席玉一眼,席玉問道:“蓮衣仙子有事?”

蓮衣道:“席玉仙君,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們伏師姐。”

席玉一本正經地點頭,“一定!”

蘭覆和蓮衣同時露出笑容。

早上伏青骨便察覺這兩個丫頭在門外偷聽,這會兒二人腦子裡八成塞了些不著邊際的想法,隻是這會兒離彆在即,她也懶得解釋了。

顏惻和孔方,領著黃金台的弟子們前來送行。

顏惻拱手,鄭重朝二人一禮,感激道:“這些日子,多謝二位照拂,顏惻感激不儘。”

瞧他難得正經,蘭覆和蓮衣也就不計較他往日的孟浪,擺出了笑臉。

“醫者本職,既然答應替少君治病,這些便都是分內之事,少君不必多禮。”蘭覆拍了拍身邊的箱子,“況且我們也不是白白出診,黃金台診金之豐厚,可是仙門獨一份兒。”

蓮衣也難得沒有橫眉冷對,勸道:“少君一定要痛改前非,往後好好做人,彆再讓魔種有機可乘。”

顏惻保證道:“謹遵醫囑。”

孔方和弟子們也上前,紛紛同二人話彆,二人在黃金台的這些日子,不止顏惻,他們也受益不少。

等眾人敘完話,蓮衣與蘭覆登上馬車,伏青骨和席玉對視一眼後上前,在馬車前方共同布下傳送陣。

蓮衣和蘭覆揚起馬鞭,拉著幾大箱藥材,朝傳送陣中駛去。

二人朝眾人揮手:“諸位,後會有期。”

弟子們紛紛回道:“二位仙子,一路順風。”

馬車徹底沒入傳送陣,伏青骨和席玉齊齊將靈力注入陣中,傳送陣飛速轉動起來,緊接著,便消失在了後巷中。

藥王穀,蓮台。

弟子們正在秋曬,忽見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傳送陣,緊接著一輛馬車自傳送陣中駛了出來,緊接著馬車下又出現一個陣法,拖著它慢慢降落。

“這是誰?”

“難道又是伏師姐和白師兄?”

“是蘭覆師姐和蓮衣師妹!”

“快,快開陣!”

弟子們開啟防護陣,馬車緩緩落在了蓮台之上,蘭覆和蓮衣才長舒一口氣,鬆開了繃得死緊的韁繩。

弟子們立馬圍了上來,“蘭覆師姐,蓮衣師妹,你們回來了!”

蘭覆和蓮衣相視一笑,蓮衣大喊道:“我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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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蘭覆和蓮衣,伏青骨、席玉也決定馬上啟程。

“你們不去?”顏惻怪叫道:“你們不去,若是……”他看了門外的伏青骨和席玉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們不去,本君的安危如何保證?這一路上,誰又伺候本君?”

孔方乾笑,“少君不是不喜咱們跟著麼?再說以伏仙子和席玉仙君之修為,哪兒需要擔憂安危的問題?”

“你這是在埋怨本君?”

“豈敢,豈敢。”孔方嘴裡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這祖宗闖了多少禍,讓他們挨了多少罰,怎可能不怨?

既然席玉和伏青骨願意接手這燙手山芋,他們有什麼理由拒絕?

他為難道:“隻是席玉仙君和伏仙子說了,若是想要他們帶少君您去請高人拔出魔種,咱們便不能跟著,這也實屬無奈啊。”

顏惻煩躁地扇著扇子,在大堂裡走來走去,他清楚地知道,離了孔方他們,沒人會慣著他,伏青骨和席玉這兩人更不會。

這一路,恐怕沒那麼輕鬆。

他走到孔方麵前,問道:“那你可知他們要帶本君去何處?”

孔方搖頭,“不知道,沒說。”

顏惻瞪眼,“不知道你也敢將本君隨便交托給他人?”

孔方反問:“難道少君信不過伏仙子和席玉仙君?”

“我!”顏惻偷瞄了門外一眼,氣弱道:“那也不是。”

“這不就是了,少君安心去便是,等拔出完魔種後,就能回到黃金台,過以往那般日子,豈不暢快?”

“可本君心頭就是覺得不大對勁。”

“您且忍一忍,忍過了就好了。”

是麼?顏惻心頭總覺得不安,他掃視眾弟子,弟子們紛紛給予鼓勵的眼神。

他遲疑道:“要不……”

“要不什麼?”伏青骨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要不你們打道回府,如此我跟席玉仙君也少一樁麻煩。”

顏惻一個勁兒搖著扇子,差點將臉扇成麵癱,“嗬嗬,仙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要不就此道彆,時候也不早了。”

孔方趕緊說道:“馬車和行李,我們都給少君備好了。”

眾弟子立即應和。

“我去趕車。”

“我也去。”

“誰說要坐馬車?”伏青骨道:“我們要趕路,又都是修士,自該禦器而行,考慮到你靈脈被封,無法禦器,你可以選擇跟我或是跟席玉同乘。”

顏惻兩個都不想跟。

伏青骨見他眼神發直臉發僵,又繼續補刀:“至於行李,反正也是你自己用、自己背,隻要不嫌累贅、不怕麻煩,想帶多少就帶多少。”

眾弟子聞言,立即朝顏惻投去‘同情’的目光。

孔方竭力壓下上翹的嘴角,神色沉痛地對顏惻勸道:“少君,咱們忍一忍,忍一忍就過了啊。”

顏惻怒目而視,彆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在幸災樂禍。

可事到如今,他能怎麼辦?

唯有忍。

他臭著臉,吩咐孔方和管事給他準備了兩身衣物、一包點心和一些定心安神的藥丸,輕裝簡行地出了金玉樓。

秋高氣爽,天氣晴好,三人在孔方一乾人等的相送下,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魯縣。

席玉餘光掃向身後,追上前方的伏青骨,問道:“就讓他跟著?”

伏青骨頭也不回地道:“打不怕,趕不走,總不能殺了。樂意跟就跟吧,沒出現在眼前,就隻當沒這人。”

“什麼什麼?你們在說誰?”顏惻擠到兩人中間問道。

“沒什麼。”伏青骨道。

“與你無關。”席玉也說。

顏惻不滿道:“既然咱們三人同行,有什麼事就當打開天窗來說,你們遮遮掩掩的,總讓我覺得……”

“覺得什麼?”席玉眼尾延展出狡黠的笑紋,“覺得我們會賣了你?”

這可說不好。顏惻在心頭腹誹,眼睛卻瞟了瞟伏青骨,正色道:“怎麼會,我是這種人嗎?我隻是覺得,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顯得我有點缺心眼,不可靠。”

伏青骨和席玉不約而同地望著他。

“怎麼了?”顏惻品出二人意味,滿臉無語,“你們還真是這麼想的?”

伏青骨笑而不語,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腿上卻忽然掛了個東西,她低頭一看,立時頓在了原地。

“怎麼不走了?”冒前了幾步的顏惻回頭,看著抱著伏青骨大腿不放的矮冬瓜,陷入沉思。

這矮冬瓜怎麼這麼眼熟。

席玉盯著矮冬瓜,呆愣片刻後,挑眉問道:“他打哪兒冒出來的?”

伏青骨將白豆丁從腿上剝下來,白豆丁卻抬頭,呆呆傻傻地望著她,然後拉住了她的手。

見他這模樣,伏青骨頓覺不妙,隨即伸手按住白豆丁的額頭,探尋其識海和內府,不想卻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探到。

這不是白虺真身,隻是一縷龍魂。

伏青骨問道:“你怎麼來這兒的?”

白豆丁搖了搖頭,仍舊是一副呆傻樣。

顏惻盯著他看了半晌,恍然大悟,錘手道:“白德的兒子?”他並未見過白豆丁,因此並不清楚其來路,於是摸著下巴猜想道:“白德飛升跑了,丟下這兒子不要了?”

席玉盯著他空空的腦子歎了歎氣,然後蹲在白豆丁麵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臉,對伏青骨說道:“要將他再送回去嗎?”

“嗯。”伏青骨點頭,這縷龍魂說不準是偷跑出來的,若是被發現,又得挨罰,何況龍魂離體,一旦出了意外,真身和元神也會受損,還是送回去為好。

白豆丁抓下他的手,然後一口咬在他手背上,留下一圈牙印。

“嘶。”席玉立即推開他的腦袋,甩了甩手,“這咬人的德性真是一點沒改。”

顏惻看得新奇,伸手過去拉他,“借我玩玩。”

白豆丁也賞了他一圈牙印。

“哎喲!”顏惻捧著手跳開,“怎麼這麼凶,跟他老子一個德性,一點不討喜。”

這人可有夠遲鈍的,伏青骨拉著白豆丁道:“這就是白師兄,不過隻是一縷龍魂,他剛離本體,靈智還未齊全,舉止全憑本性,沒個分寸,你們最好彆逗他。”

“這便是白德?”顏惻兩隻眼睛差點脫眶,“不是說飛升了,怎麼會在這兒?”

“我也想知道。”伏青骨摸著白豆丁的腦袋,心頭也很是疑惑,分明說好了,且他也被鎮壓在了大壑之中,為何又會出現在此處?

顏惻搓了搓手背的牙印,酸道:“也不知踩了什麼狗屎運,才誤打誤撞飛升成了龍君,這會兒定是真麵目暴露,惹惱了上界神君,被趕下凡了。”

席玉摸了摸下巴,點頭道:“似乎也有些道理。”

伏青骨道:“將他送回大壑問一問,自然就清楚了。”

三人帶著白豆丁往城門去,途經一個糖畫攤子,白豆丁見到那草靶上的糖畫龍,就走不動道了。

伏青骨掏錢給他買了一個。

她取下龍遞給他,他剛接過,一顆腦袋探過來,‘啊嗚’一口將那龍的頭給咬掉了。

顏惻將龍頭咬得嘎嘣響,“挺甜的,就是有的粘牙。”

白豆丁傻愣愣盯著那沒了腦袋的糖龍,臉一皺,嘴一癟,眼裡蓄起淚水。

見他要哭,伏青骨忙對糖畫師傅道:“先生,再畫一條龍,要威風些的。”

糖畫師傅眉開眼笑,“好嘞!”然後利落地化糖、調漿,然後在糖板上勾出一道龍影,“我給小公子畫個騰雲駕霧的龍君,可好?”

白豆丁點了點頭,一邊舔手裡沒腦袋的糖龍,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糖板。

顏惻舔了舔牙,心道等那條龍畫好,又給他咬掉!

席玉盯著糖畫攤前的兩人,握了握左手,感受到手心的同心陣微微發熱,他的眼神變得幽深難明。

人群中,雲述也在盯著伏青骨和白虺,他咬牙切齒地想,這孽畜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還有那席玉和顏惻,一個兩個的,都纏著他師父,令他心頭無比焦躁,直想將這些人統統都趕走,永遠不要出現在他師父麵前。

可隨即又盯著伏青骨自嘲地笑了笑,恐怕此刻師父最想遠離、最不想看到的人,是他才對。

“騰雲駕霧的龍畫好嘍。”糖畫師父將新的糖畫龍小心地遞給白豆丁,顏惻擠過來又想偷襲,卻被他用舔過的半截糖畫龍堵住了嘴。

“嘔!呸呸呸!”顏惻連忙將糖畫龍扯出來,不住地往地上吐口水。

引得路人投來嫌棄的目光,然後紛紛繞著他走。

伏青骨無奈搖頭,隨後牽著白豆丁走入一片暖陽中,落下高低兩道剪影。

席玉等在前方,“走吧。”

顏惻連忙跟了上前,“等等我。”

雲述在人群中呆立半晌,腳也不受控製地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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